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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第 41 章 “收拾好了?”棠溪……

    “收拾好了?”棠溪琅进屋子, 看到正对镜检查观赏的柳塘风。

    “殿下!”柳塘风转了个圈:“已经收拾好啦,您选的衣服真好看。”

    棠溪琅笑着接住他:“喜欢就好, 走吧,吃点儿东西再进宫谢安。”

    柳塘风跟屁虫似的跟着:“嗯嗯,侍伺候您吃一些吧,进宫请安需要好长时间,为了避免更衣我就不吃啦。”

    棠溪琅:“那不行,身体更重要,不吃饭撑不住。”

    “好——听殿下的。”

    两个人在宫中各个宫殿走了一圈,带着大批的赏赐回了府。

    “这些你一年的药钱都有啦。”棠溪琅打趣道,装东西的马车都用了两辆。

    柳塘风缓缓低下头:“殿下……塘风身体不好,一直要吃的药和补品是不是很贵?”

    他从小住在别人的家里, 衣食住行都有定制, 虽然不多但也能拿到月钱, 对银钱概念很低, 殿下有时候送给他的首饰衣服小玩意都当做宝贝,也就不会区分哪些价格高哪些价格低。

    但是, 现在每天都吃着补品,想一想得是多大的开销啊。

    “塘风无能, 没办法给殿下带来助力,也不能挣钱, 只会拖累殿下。”

    棠溪琅莫名觉得这场面很熟悉。

    “本王身份已经足够高贵, 还需要什么助力?别瞎想, 你吃的那两口药值几个钱?本王和你开玩笑的,你看看后面那些礼,顶好几个你呢。”

    柳塘风算了一下,确实是, 殿下身份贵重,昨天的贺礼,今日的赏赐,多着呢。

    “养你还是没问题的,以后不许瞎操心啊。”

    柳塘风殷勤的讨好的,给棠溪琅捏肩膀揉胳膊,说尽了好话。

    棠溪琅一路端着身板,闭眼享受,任他在那里围着献好,看吧,只要拿捏好,不作的时候小绿茶最会讨人欢心了。

    谨行糊涂啊。

    成亲前三天,棠溪琅都在柳院陪着柳塘风,三天假期过了以后才开始雨露均沾。

    只要没有事情,都是巧玉那儿和柳塘风那儿轮流去休息,谁也不闹谁。

    他们两个还算和谐,默契的忽视对方,当对方不存在,不吵架也不争宠,巧玉是性格所致,他做不出那种事情,和以前一样呆在院子里等着殿下来。

    柳塘风则是底气不足,他不知道巧玉没有侍寝,但自己身体不好不能伺候殿下,每次殿下来院子他都觉得心虚,又不想真的劝殿下去宠幸别人,就装聋作哑过自己的。

    绞尽脑汁想着殿下来了要做什么,争取抓住殿下的心,不让她厌烦,现在每天过的特别充实,看女男爱情的话本子、学按摩、刺绣、做衣服、还有殿下安排的散步锻炼身体,再也不像以前在宫中,想玩就玩,想发呆就发呆。

    棠溪琅最近的日子很舒服,学业上也更顺利了,和同窗们一起上课、辩题、写文章,休沐日再相约出去聚一聚,日子眨眼就到了秋闱。

    “也不知道乡试考的如何,哎?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吧?”

    闻山齐放下书,最近看书真是看的眼都花了。

    “打什么赌?先说好啊,银子不行,我娘知道了要打断我的腿。”

    李临正好路过,耳朵尖的立马凑过来,两眼放光。

    闻山齐无语,她本来只是想着她们四个人随便玩玩。

    “赌钱肯定不行,咱们都要成亲的人了,攒钱要紧。”

    “那玩什么啊?没意思,哎你们还没说打什么赌呢?”

    宋博衍仰靠在后面的桌子上,桌子的主人马庭鹤早跑到其她位子呆着了。

    “就赌谁的名次靠前,怎么样?看一看谁能拿下解元。”

    教室里的学子纷纷响应,都是尊贵人,谁还能服别人,和平时考试不同,乡试换了考官,没准儿喜好就变了呢。

    “不过咱们有多少人回乡参考啊?统计一下。”

    大家正互相举手,想数一数,棠溪琅敲了敲桌子:“不用数了,写出来了已经,看看。”

    在场所有人,只有她不需要参加秋闱,刚才听着她们讨论打赌的事情,也是听个热闹,边听着也就写下来谁去哪个乡省。

    “止——庐州,远——曲州,临——陇州……殿下您记性真好,分好不差。”穆羽飞

    拿起来读了一遍,念到谁都对上视线确认。

    棠溪琅摊手:“没办法,最近你们都在忙秋闱的事情,张口闭口都是乡试,听一耳朵就记住了。”

    “好,那咱们有十一个人回乡,你们几个和各乡学子争解元,剩下的七个人,我们争京城解元。”

    “这样看来还是咱们的压力大啊。”闻山齐挠挠头,京城和各乡省的竞争肯定不一样。

    “我们压力也不小好吧,尤其是我,苏州出了名的才子众多,我这回去考试还怕丢人呢。”萧赋撇撇嘴,她都快吃住在书房了。

    “昭国这么多人,人才辈出,不可能有哪个地方说是容易考的,只要发挥大家平日里是水平,不必担心。你们可是昭国新一代的希望呢,怕什么,神挡杀神……”

    棠溪琅劝了几句,猛灌鸡汤,现在才十几岁的少年们还是很吃这套,被她捧着鼓励的又提高了斗志。

    “哎?不对啊,殿下,难道您也看那本云起修仙录?”

    啊不经意间把小说经典台词说出来了。

    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棠溪琅,她呃了一声,汗颜。

    马庭鹤紧张的瞅着她,生怕暴露出来。

    棠溪琅:“虽然不太好,但偶尔学习累了,也会看一看的。”

    李临大喜:“我也超级爱看那本书,可惜出的太慢了,只出了两册,第三册下半年还未必有,可惜不知道作者是谁,不然找去催一催也好。”

    “你这是土匪心思啊,再如何也不能找上门去。”

    “很喜欢嘛,也不知道她的脑子怎么想的,故事太有趣了,就是卡在主角去秘境寻求突破,被青门山弟子围堵那里了,好想知道后面主角怎么处理。”

    “………”

    后面的话题就转向了讨论故事,棠溪琅几人对视一眼,偷笑,第二册写完之后要迎战秋闱,大家伙决定等下半年再抽空写。

    不说效督促百姓健身的成效怎么样,故事是真的很火,小孩子们模仿的非常多,潜移默化的去影响她们。

    “离秋闱还有半月,有些人已经启程回乡了,从今日起国子监也放假,各位在家要好好读书,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先生细细叮嘱一番之后,宣布放假。

    虽然大家都是在国子监读书,家中长辈也在京城做官,居住在这里,但是大多家族的底蕴还在各州,乡试也需要回到户籍所在地,离秋闱越近,来学堂的人反而变少了,干脆放假,回家自己复习去。

    棠溪琅伸伸懒腰,解放了一大半,她可以休息一个月的时间,等秋闱结果出了,再和大家一起返回国子监。

    “殿下,您可以在家休息这么久,可有什么计划?”巧玉轻柔的按揉她的肩膀,为劳累一整天的殿下摘下发带,然后放松头皮。

    棠溪琅头皮被按的酥麻,精神舒缓了很多:“暂时没安排,在府里陪陪你们。”

    朋友们都要紧着考试,她还是不去打扰了,终于可以安心窝在家里放个暑假。

    “太好了,暑期燥热难忍,您在府内能省好些罪受。”巧玉的声音还是那么舒缓柔和,带着浅笑,配合着他手指的力道,让棠溪琅有些昏昏欲睡。

    “嗯……有没有想去的地方,这次,只有自己人,本王可以带你去了。”

    巧玉微怔,殿下还记得这件事。

    感受到手指停下,棠溪琅仰头看他,她现在枕在巧玉的膝盖上,这样抬头和巧玉的脸正好反过来。

    “殿下,巧玉去哪里都可以,只要有您在。”巧玉想了想,感觉自己这样说很敷衍:“巧玉认识的地方不多,出了院子都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还是殿下您决定的好。”

    棠溪琅脑袋动了动重新找舒服的位置躺正:“你说的也是,本王来想,天气又热咱们尽量去解暑的地方,住几天。”

    巧玉点头:“嗯,巧玉也想陪着殿下去外面看一看。”

    棠溪琅被香味儿包裹着,渐渐眯过去,巧玉不再说话,手上动作不变,继续以同样的力道按揉。

    之前经历过手一停或者力道变了,殿下会被惊醒,慢慢也就有了经验。

    巧玉很喜欢这样安宁舒怡的事情,殿下小憩了一刻钟,他的手不停,也按了一刻钟。

    轻轻的脚步声传来,巧玉侧头,看到经义做了个手势,晚膳已经备好,低头看了看殿下。

    摇头,经义又悄悄退出去。

    殿下在两位小侍院里是不一样的相处方式,在巧玉小侍这里不能轻易打扰,或休息或调情或歌舞,两人喜欢单独相处。

    反而在风侧侍院子里,总是欢声笑语的,风侧侍的嘴巴很能说,经常会逗的殿下笑开怀,哪怕是陪殿下写个字,风侧侍都会在一旁奉承请教。

    经义纳闷,这样不同的两位,殿下怎么好像都喜欢?难道不是喜欢哪一种类型的吗?像陛下,几十年如一日的喜爱舞魅骄艳的男子,太子,听说东宫内受宠的都是弱柳扶风的才男。

    想着想着,经义悄悄给了自己一巴掌,怎么能窥伺殿下的心思,嫌自己受重用不成?底下一堆仆从都虎视眈眈的盯着大总管的职位呢。

    殿下什么心思,她只负责听命,伺候好殿下就成,警醒自己千万不能差了分寸。

    棠溪琅迷迷糊糊的醒来,抬手握住巧玉的手:“别按了,手酸不酸?”

    把他的手从头顶拉下来,放在嘴边亲亲:“辛苦这双美丽的手了。”

    巧玉脸红:“殿下,巧玉不累。”

    棠溪琅就着这样的姿势仰头:“小睡了这么一会儿,一天的疲劳都散了,这都是巧玉的功劳。”

    “本王要奖励你。”

    第42章 第 42 章 巧玉眨眼。 ……

    巧玉眨眼。

    棠溪琅慵懒的勾唇笑起来:“奖励你一个亲吻, 自己来拿,喏。”

    巧玉视线忍不住看向殿下努起的嘴, 脖子到脸到耳朵,一寸寸红了。

    棠溪琅也不催他,眼神却很笃定。

    果然,巧玉柔软的腰肢塌下去,心跳急促,轻轻将唇印在殿下的嘴巴上。

    棠溪琅和他交握的手用力,一个转圈就让巧玉躺在了她身侧。

    “奖励喜欢吗?”

    巧玉实在害羞,把头埋到她怀里:“……仆,喜欢。”

    然后就感受到殿下胸膛闷笑的嗡鸣声,悄悄吸了两口气, 喜欢的。

    两个人腻歪了一会儿, 才出去吃饭, 晚饭后去了小书房, 棠溪琅和巧玉挨在一处,边写边讲她们可以去哪个地方玩。

    总归都是京郊, 走不远,她在京郊有几处别院, 有温泉别院,有种满了桃林杏林的果山, 还有一处, 是河流连接着一个小湖泊, 荷花别院,正适合夏天。

    她们温馨的描绘想象去玩的场景,讲一些趣事,最后决定了去最适合夏天的荷花塘别院。

    “到时候, 本王带你去挖莲藕,摘荷花莲蓬,一定很有趣。”

    巧玉充满了向往,眼神亮晶晶的:“嗯!谢殿下,巧玉一定努力采摘,给您剥最好吃的莲子。”

    棠溪琅rua了一把他可爱的头:“好,本王等着吃巧玉剥的莲子。”

    休息第二日,去宫里和母帝父后她们请安顺便告知行踪,第三日府内收拾行囊,直到第四日才动身。

    一大早就出发了,走了两个多时辰才到地方。

    她们马车比较多,光是棠溪琅的东西,就装了三辆马车,侍卫仆从是平时出行的四五倍。

    排场不排场的,安全最重要,之前棠溪琅还觉得出门跟一堆人有些显眼包,自上次出意外,被母帝吓唬了一顿,又没有找到真凶,棠溪琅就再也不嫌弃人多了。

    她不是那种不听劝的类型,这要是真出点儿什么事,后悔都来不及。

    “殿下,这里好凉快啊。”柳塘风下了马车,挽住棠溪琅的一边胳膊。

    “嗯确实,一进别院感觉阳光都柔和了些。”绿树成荫,水汽沁人。

    巧玉深吸了口气:“与皇城内果真不同,殿下选的地方真好。”

    柳塘风斜眼看他,不甘示弱:“殿下的品味,自然很棒。殿下~马车颠的很,您坐这么久肯定难受,侍好心疼,不如让侍为您按一按吧。”

    棠溪琅无奈,按住他:“本王没事,你们两个才应该休息,先

    去吃点儿东西,让下人去收拾屋子,吃完了你们就去休息,下午再出来。”

    巧玉浅笑:“是,谢殿下的体恤,殿下想吃些什么?久坐颠簸,不如巧玉为您做些爽口开胃的菜吧。”

    棠溪琅点头,确实坐了半天马车很难受,没什么胃口:“好,你做的番茄酸汤豆腐很好吃……”

    现在一想到嘴巴里就分泌出口水。

    “殿下!巧玉小侍也坐马车了,还是让他歇一歇吧,侍院子里的梅香特别会做爽口的小菜,您要不然尝尝他的手艺?”

    柳塘风搂紧怀里的胳膊,目光看向巧玉,想从他面前抢走殿下,绝对不要!

    巧玉退步不和他闹:“殿下想吃番茄酸汤豆腐羹,巧玉做了给您送过去可好?风侧侍也尝尝仆的手艺。”

    柳塘风的地位比他高一些,巧玉不想让殿下为难。

    棠溪琅拉住他:“哪儿那么麻烦,塘风说的不错,你也累了一上午,让下人做吧。”

    “一起在前院吃,省得分几桌,还耽误时间。”

    分开吃厨房肯定先紧着琅王殿下的菜,另外的只能等下一锅。

    “谢殿下。”巧玉被拉着手,含情的目光对着她盈盈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他知道殿下关心他。

    柳塘风看两人含情脉脉的样子,心中憋气,这样岂不是显得他很不懂事?就你体贴温柔对吧?

    内心冷哼,手上也不撒开,挽着殿下撒娇:“殿下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还是殿下思虑周全,侍太笨了,以后还得殿下您多教教塘风。”

    棠溪琅汗颜,带着两个人出府游玩好像不是个好决定,但放下谁也不合适。

    巧玉是她的心头宠,地位又低平时没机会带出来,已经够委屈他了。

    塘风又是新婚的侧侍,身体也需要舒适的环境调养,不带来又肯定会撒骄缠着她。

    算了,既然都出府了,也不拘于什么规矩,玩什么就一起玩,总归才几天。

    她们决定好就一起往里面走,去前院,其它的事情,自然有人安排。

    “这里好大啊,水汽弥漫着,好舒服。”柳塘风深吸一口气,这里的池塘被打理的很好,没有臭味儿,哪怕在院子里,也能闻到淡淡的清香,是荷花莲藕的味道。

    “城内要守着规格建府,寸金寸土的,自然比不上郊外,整座山都带上,顶好几个王府。”

    棠溪琅也是第一次来,之前只看过舆图,隔着这道墙出去就是湖,难怪能闻到荷花的味道。

    “殿下,这道胡辣汤也很开胃解乏,仆给您盛一碗,消消嘴里的苦味儿。”

    巧玉看了眼厨房上的汤,殿下喝过也不讨厌,在这种时候很合适。

    棠溪琅看他,这样说就说明他嘴里发苦,五个小时的马车,出了皇城官道一路都是石子土坑,巧玉身体不壮估计吐了几回。

    “虽然你吃不了辣,但这道胡辣汤味道还行,你也来一碗,如果胃里难受可以不用勉强,挑着自己喜欢的吃两口。”

    棠溪琅先尝了一口,看来是王府的厨子做的,也是,第一天来别院厨子不熟悉她们的忌讳,肯定不能轻易上手。

    巧玉摸了下肚子,开心殿下注意到了他的不适:“是殿下,闻着很有食欲。”

    柳塘风直直的盯着棠溪琅,见她终于注意到自己,鼓着特别大的腮帮子,也不说话。

    棠溪琅眨眼回视:“怎么了?”

    柳塘风扫了眼她手上的碗,又看看她,再看碗,再看她,来回暗示。

    半天她终于反应过来,这是感觉自己给巧玉盛汤没管他?

    棠溪琅眯了下眼睛,心中冒出一个主意:“经义,为风侧侍盛汤。”

    经义一愣,去拿碗给柳塘风盛了一碗,放下:“风侧侍,您的汤。”

    巧玉惊讶的看着她,柳塘风也没反应过来,一时有些迟疑,看了眼汤:“殿下……”

    但是他确实没有说让殿下为他盛,而且……看着殿下没有什么表情的脸色,内心退缩,殿下是不是生气了?他好像,太放肆了些。

    知道害怕就行,那就用不继续吓唬了。

    “吃饭。”

    柳塘风不敢乱看,听到命令拿起筷子就夹菜往嘴里放,怂怂的。

    棠溪琅心中哼笑,还治不了你们呢,他们两个人,柳塘风更任性一些,为了接下来几天玩的好,不争不闹,只要吓唬住他就和谐了。

    巧玉照常给殿下夹菜,仿佛没看出什么,棠溪琅全部受用,还给巧玉反夹了一筷子。

    柳塘风余光看的清清楚楚,他有点害怕,殿下从来没有这样过对他,一直是温和宽容的,现在想想,他真的太过分了。

    殿下愿意给谁是殿下的权利,他大可以撒骄请求殿下赐给自己,但是怎么能对着殿下摆脸色呢,难不成等着殿下主动伺候他?

    心慌的不行,等殿下吃完饭,他紧跟着停下筷子,乖乖的端坐着,仆从们伺候漱口,然后棠溪琅率先起身。

    棠溪琅拉着巧玉,走了两步,然后转身对着柳塘风:“回院子休息去,下午去乘舟游湖,本王再派人叫你。”

    柳塘风惊喜的抬头,眼睛噙着泪花:“是,殿下。”

    太好了,殿下还愿意带着他一起游湖。

    来别院的第一天,棠溪琅宿在了巧玉院子里,巧玉只当没有柳塘风的事情,就算看出来殿下没有真生气,好话赖话也不是他一个小侍能提的。

    “殿下您看,有蜻蜓!”手牵手被人带着去巧玉的院子,路过一处花丛,竟然看到了几只蜻蜓,巧玉很惊喜,他从没有见过蜻蜓。

    “本王给你布置个课业如何?”棠溪琅忽然来了兴致,“巧玉,你认真观察蜻蜓的样子,之后画一副蜻蜓游戏图,本王来检查,能做到吗?”

    “巧玉定不负老师教导。”巧玉屈身行礼,调皮的眨了下左眼笑起来。

    巧玉在皇后那里学过作画,但仅限画一些花样子,用于刺绣上,毕竟刺绣需要自身有品味会描画。

    后来殿下教过他更深的画技,巧玉喊一声老师也不为过。

    棠溪琅:“如果学生画的不好,老师可要罚你。”

    巧玉心尖一颤,隐秘的红了脸,抬头装作淡定:“巧玉是个好学生。”

    棠溪琅笑:“老师也是个好老师。”

    巧玉:如果是殿下的话,未必……

    她们两个人睡的很快,柳塘风那里要哭死了。

    “都怪我,要是殿下一直生气,不再理我怎么办。”带着哽咽的声音透过被子传出来。

    小蝴和梅香站在旁边劝慰:“殿下既然还带着您游湖,一定没有生气,风侧侍您别伤心了。”

    “殿下那么宠爱您,侧侍您之后多注意点,哄哄殿下就好了呀,殿下一定不会真的生您气的。”

    小蝴又想起自己小郎子嗣艰难的事情,咬咬唇,不敢说,但更担心小郎失宠了:“要不然……您下午抽空给殿下道个歉吧,好好认错再卖卖苦,殿下最喜欢您了,一定会原谅您的。”

    柳塘风被捂的难受,撩开被子大口呼吸,脸上潮乎乎的,梅香拿着湿帕子帮他擦:“恕仆直言,侧侍您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赶紧休息养足精神,您与殿下情分不同,殿下既然喊了您下午一起游湖,一定不会再计较这件事情,不过若是您下午还表现欠佳,难保殿下心中不在意。”

    第43章 第 43 章 梅香说话清楚又沉稳……

    梅香说话清楚又沉稳, 柳塘风听进去了,越想越有道路:“吸!吸!好, 我要抓紧睡午觉,下午一定要哄殿下回心转意。”

    说着就爬起来去洗脸,又细致的涂了养颜膏,下午一定要光彩夺目的陪殿下游湖。

    梅香松了口气,他也没想到这位侧侍这么单纯,竟然敢对殿下甩脸子,还好殿下待他有些情分,不会轻易失宠。

    经过这次风侧侍也能成熟一些,他们做虜隶的,就图个安稳了。

    “殿下, 您中午是不是睡的不太安稳?仆醒了一次见您眉头紧锁。”

    巧玉正单手轻轻帮

    棠溪琅打扇子, 见她醒了, 有些担心:“若是难受, 不如请府医来看一看。”

    中午他突然梦中惊醒了,看到殿下额头冒着汗, 被子也踹到一边,表情不太好。

    棠溪琅揉捏着眉心:“好像是做了个噩梦, 不要紧,下午答应了带你去游湖的。”

    巧玉帮她按头:“要在这里呆几天呢, 您不舒服我们可以等一天再去, 巧玉不急, 殿下您的身体要紧。”

    棠溪琅拉着他坐起来:“不至于,你中午是不是都没睡?”

    “睡了,仆是睡醒了才发现的。”

    “嗯,休息了会儿就好。”

    棠溪琅洗完脸被伺候着穿衣服, 突然一时兴起:“满喜,去取你们小侍的装匣子来,还有那一身仲夏莲叶裙。”

    “本王为你装扮可好?一会儿让经义她们摆案桌,做一幅画。”

    巧玉有些害羞:“这……仆进入到画中,能好看吗?”

    棠溪琅:“不相信本王的手艺还是画技?”

    “不,巧玉不是这样个意思,自然是相信您的。”

    “那就安心陪本王捣鼓了,裙子来了,你穿上本王看一看。”

    满喜和红喜一起伺候巧玉穿衣服,脸上都挂着笑,殿下和小侍关系好,他们高兴都来不及。

    “小侍您穿上这身莲叶裙太好看了,清纯可人。”满喜机灵,一边帮着整理衣服,一边拍马屁。

    巧玉被一屋子人看着人打扮,不自在极了,拽了拽荷叶裙的上襟:“别乱说。”

    棠溪琅拿起一旁的绿色镂空绣花巾帛,给他带上:“这样,经义,去取本王那条珍珠腰带来。”

    经义拿了腰牌,立马小跑着去正院,还好来时从私库带了不少珠宝,让殿下看过单子。

    “这些首饰不太搭啊,嗯……”棠溪琅比划了一下匣子里面的首饰,找到了些前世玩换装游戏的共鸣,配件太少了!

    “茂安,你去采摘些荷花荷叶莲蓬,大的小的都要。”

    “你这样,把头发编一下盘在头顶这个位置。”

    棠溪琅指挥着红喜给巧玉弄头发,巧玉坐在座位上等着,眼睫毛扑闪着手指头互相勾住又松开,纠结又期待。

    头发弄好,差不多茂安也回来了,主子有需要的时候,仆从们半点不敢耽误。

    棠溪琅扒拉了一下,挑出一支细长的莲蓬:“用这个簪头发。”

    巧玉眼看着头上戴上两朵荷花,一朵开的极好,一朵是尖尖,加上翠绿的莲蓬,整个头都变成了池塘。

    棠溪琅左看右看,发型满意了,巧玉属于那种温润如玉的类型,长相柔和,很适合这种绿色粉色的打扮。

    珍珠腰带也到了,但是棠溪琅搭了搭,不太合适,拿着珍珠链子来回比划。

    “拿剪刀来。”她指挥着两个侍男,动作迅速的将珍珠腰带剪成了两段,重新串上,给那条绿色飘带半披着,在肩膀下面缝了起来。

    “好看哎,这样像荷叶也有了。”棠溪琅拉着他转了一圈。

    巧玉僵着脖子,不太敢动的幅度大了,生怕头上的花掉下来。

    棠溪琅伸手扒拉了两下,笑他:“放心吧,非常坚固,你摇头试一试,掉不了的。”

    “真的是……殿下,巧玉好看吗?”

    巧玉忍不住摸了下头,碰到荷花花瓣。

    棠溪琅手臂绕了个圈,伸手:“这位荷花仙男,不知道本王能请你一起去游湖吗?”

    巧玉呼吸一窒,情意绵绵的将手搭上去:“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两人相视一笑,牵着手从西门出去,那里已经准备好了小舟。

    一群侍从等候着,柳塘风也已经到了,百无聊赖的揪着摘的莲蓬,刚才不远处的湖边,茂安她们一群人来摘荷花,那么大动静,他自然也看到了。

    问了一下才知道是巧玉小侍装扮要用,虽然没明说,但办事的是茂安,谁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柳塘风心里呕死了,殿下还从没有为他装扮过呢,但是被敲打过一次,也明白过来,他现在已经是殿下的侧侍了。

    不再是殿下的朋友、玩伴,朋友偶尔说句冒犯的话,殿下不会在意的笑笑就过了,入了后院,怎么能像以前一样任性,说闹两下就闹两下。

    他把自己看的太高了些,得到教训柳塘风也不敢再瞎说话,跑过去好好请了个安:“塘风参见殿下,殿下金安。”

    棠溪琅挑眉,这是真长教训啦,变得好乖:“起来吧,等很久了?晒不晒。”

    柳塘风稍微安心,笑起来露出了酒窝:“没有很久,侍想早些来等着您,不晒的,谢殿下关心。”

    “风侧侍安。”

    “巧玉小侍。”

    两个人比起对着棠溪琅时,表情淡了些,但也相安无事,柳塘风学乖了哪怕不喜欢巧玉,也不会故意无视他。

    三个人乘舟在莲花湖上游了一圈,第一次乘坐这种小船,巧玉和柳塘风都不敢动弹,棠溪琅偏偏还好逗他们。

    见两个人像雕塑一样,战战兢兢的扶着船沿。

    棠溪琅脚下用力,小船左右晃了起来,吓的巧玉和柳塘枫更加用力的抱趴着旁边的船沿,恨不得把整个人贴在上面。

    “殿下……侍要掉下去啦,好害怕。”柳塘风感觉自己一晃一晃的,随时都有可能掉进湖里。

    巧玉不敢说话,好像说话都会破坏平衡,又怕头上的装饰掉了,只尽力稳住自己。

    棠溪琅哈哈笑着,知道他们是真害怕,不再逗他们了:“胆子太小了可不行。”

    船慢慢恢复成之前的模样,虽然也不稳,但也别有一番乐趣,周边的荷花荷叶,一伸手就能碰到,棠溪琅摘了一朵比较大的荷叶,倒过来盖在柳塘风头上。

    只要他一直乖巧,棠溪琅也会好好待他,柳塘风害羞的拉住荷叶边缘,不让它掉下来。

    穿着浅绿色的衣衫,看起来都变得更骄憨了,棠溪琅多看了两眼,所以说,柳塘风只要不耍小性子,人还是很可爱的。

    巧玉也摘了一朵半残的荷花,将花瓣摘下,只剩下莲蓬:“殿下,巧玉摘些莲蓬回去,等洗净了为您剥莲子吃。”

    “好,之前看到有记载,莲花的花瓣也可以酥炸出来,沾辣椒粉吃,既然来了莲花庄园,不如我们晚上吃莲花宴。”

    “仆可以试一试,听做法不难。”

    “好啊好啊,其他的侍不会,但侍可以帮忙打打下手。”柳塘风见缝插针,他是最想表现自己很乖的。

    接下来巧玉和柳塘风摘了不少干净完整,模样还好看的荷花,莲蓬碰到的不多,还需要下人挑选成熟的摘回去。

    “新生的藕尖脆嫩无筋,清甜爽口,两位主子想做荷花宴,也可以试一试这道菜。”别院厨房的王大厨非常有眼色,知道两位主子对这些食材不是很了解,指了指角落的水缸:“这些藕尖都是一早从池塘里挖出来的,非常新鲜。”

    巧玉走过去取出一截藕尖,看着确实跟平时吃的藕不一样,只有小拇指那样粗:“这些藕尖要怎么吃?”

    “藕尖常见的做法是素炒、凉拌、炒牛肉等。”

    柳塘风探出个脑袋,瞅这些完全陌生的东西,他和巧玉不一样,从来没有下过厨,也不知道做饭是什么样子的,只是说好了他打下手帮忙,就跟过来了。

    听着巧玉和厨子讨论菜单和要用到什么,他撇着嘴这碰一下,那看一眼。

    “风侧侍,不如您来帮忙摘花瓣清洗花瓣吧?”主子们做饭,是不需要全部亲自动手的,巧玉平时也是由下人备好食材,他炒一下。

    但是看着柳塘风那起刀打量的架势,估计是什么都不会,不让他动手也不合适,做这些虽然简单,至少不会受伤。

    “好啊,那我来准备花

    瓣。“终于有事情做,柳塘风兴致勃勃的端着个小盆子摘花瓣。

    这样风雅的活才是他该做的嘛,将莲花的花瓣一片片摘下来,放进水盆里,再顺便欣赏一下粉瓣漂水的优美姿态,还能看到自己漂亮的脸蛋倒映在花瓣中间,柳塘风喜欢这项工作。

    巧玉看他那悠哉哉的慢动作,无奈摇头,最后再做炸莲花瓣吧。

    想到殿下中午想喝的汤,又让人去摘了新鲜的西红柿,就算殿下晚膳不想喝了,也准备上,殿下喝一口就是值得的。

    一边为殿下准备饭,巧玉的嘴角扬起,他喜欢这种感觉,只要能为殿下做些什么,他的心就满满的安稳感。

    他们两个热火朝天的准备做饭,棠溪琅在湖边作画,下午天气没那么热了,湖边也凉爽,案桌还是摆在了这里。

    大片大片的绿色被点上,又换了粉色的笔,一共画了两幅画,一副是她们三人乘舟在莲花池中,人小主要是景。

    还有一副,就是许给巧玉的画像,莲花荷叶更加精致,也更大了,中间是巧玉今天的扮相,但是姿势,被棠溪琅换成了跳舞的舞姿。

    巧玉收到画之后,欣喜万分,对着画里的人看了又看,他……在殿下眼里有这么好看吗?

    “殿下……巧玉好高兴,您将巧玉画的,好美。”

    棠溪琅:“哪有,巧玉就是这么美,本王画的,不及你一分。”

    巧玉快要溺死在殿下的温柔里面了,他怎么这么幸福?能被殿下宠爱着,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棠溪琅戳了下他的脸:“这么激动,都要晕过去了,晕过去本王要收回了哦。”

    巧玉拉着她的胳膊,小小的摇晃:“巧玉不晕,殿下不要收回去,仆真的特别喜欢,回去了想挂在屋子里,每天都看,求殿下成全。”

    棠溪琅笑的眯起眼睛:“准了。”

    自己送的东西被这样珍惜着,很难不高兴。

    在这里玩了三天,荷花宴吃了,泛舟游湖去了,泥塘挖莲藕玩过了,都有些不想回去。

    “殿下,有客人登门。”经义从外面回来,递上一个牌子。

    棠溪琅惊讶:“宋国公的世子,她怎么来了?”

    第44章 第 44 章 “请进来吧。”棠溪……

    “请进来吧。”棠溪琅摇摇扇子从躺椅上起来, 伸个懒腰,又要相互应付打个官腔啦。

    等宋国公世子他们在正厅坐好, 上了茶,棠溪琅才过去。

    屋内的人只见几个下人率先进来,动作迅速又轻巧的放好座椅靠背、香炉和冰盆。

    “臣宋重语参见琅王殿下。”“参见琅王殿下。”

    宋国公的世子年前领了虚职,称一句臣也不为过。

    棠溪琅惊讶,除了宋国公世子,竟然还有一个男郎,这是咋的,突然跑来她这偏僻的小山上来拜访。

    “不必多礼。”

    棠溪琅坐下,伸手示意:“二位请坐,宋世子此次前来有什么事吗?”

    宋重语抬眼, 看来传说琅王殿下是个爽快人, 是真的。

    她拱拱手, 有些羞愧:“臣冒然来府上拜访, 有失礼数,还请殿下恕罪。”

    顿了顿, 见棠溪琅没有接话,赶紧解释:“臣携家弟骑马来禾山猎鹰, 结果马匹踩到了猎人设下的陷阱,木刺穿透了马蹄, 家弟也因此摔落马背, 腿受了伤。”

    “哎, 说来惭愧,臣太过自负大意了,只带了若干仆从一起骑马来,连一辆马车都没有准备, 现在家弟受伤……”她为难的看了眼后面的宋重莲。

    她说完站起来行礼:“听闻琅王殿下的别院就在附近,所以冒然赶来想求一下药品,不知殿下在此,打扰了您休息是臣的罪过。”

    她身后的男郎也紧跟着站起来行礼,能看出腿有些不太利落。

    棠溪琅摆手:“出门在外有所不便很正常,经义,去请府医来,为宋小郎诊治。”

    “谢殿下赐医。”

    宋重莲去偏厅医治,棠溪琅和世子聊了起来:“说来也巧,本王和你的堂妹宋博衍,同在国子监读书,关系还算不错。”

    宋重语当然知道,她们这些人对上位者的任何事情都要敏感才行,不然什么时候得罪了人都不清楚。

    但这话不能由她提起来,尤其是现在需要求助琅王,更不能先提出这层不深的关系。

    “博衍性子顽劣但为人赤诚,平日里多亏了殿下照顾,前几天还听她说了去府上参加喜宴的场景,可惜臣当时去了外省办事,心里实在是可惜的紧。”

    宋重语和宋博衍是同一个祖母,已经分府居住了,宋重语身为嫡系,母亲继承了老宋国公的爵位,临死前为宋重语请立了世子。

    棠溪琅抿了口茶,母亲对现在的宋国公不太满意呢,宋国公办砸了差事,母帝有意免她的官,没准儿宋重语能提前领实职进入官场了。

    “本王秋后迎聘正夫,到时候给宋世子送去请帖,若是有时间,欢迎你和博衍一起来玩。”

    宋重语爽朗的笑着:“谢琅王殿下,到时候臣一定来。”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就见宋重莲出来了,侍男搀扶着他,宋重莲:“臣男谢琅王殿下。”

    棠溪琅挑眉,宋重莲的声音,竟然少有的很厚重,不是那种粗犷,而是低醇沉稳,像前世的那种声音主播。

    难得啊,这个世界的男郎大多从小就提着嗓子,哪怕变声之后也经常细声细语的说话,嗯……也可能是她接触的男子不多,见识少了。

    总之确实新奇:“免礼,你腿上有伤,经义,赐座。”

    自然不是让经义给他搬个凳子来,凳子有现成的,几息之间,原先的凳子上就铺上了柔软的软垫和靠背。

    宋重莲微笑,玉貌清越,整个人的气质自信又温雅:“殿下仁爱,臣男无以为报,只有今日猎到了一只鹰,献给殿下,希望殿下能喜欢。”

    棠溪琅稍微坐直了点:“是你猎到的?”

    “不敢妄言欺瞒殿下。”

    宋重莲轻声笑了笑,像一股清泉潺潺淌过:“臣男自幼习箭,至今已有十二年。”

    棠溪琅忍不住鼓掌:“不容易,学了十二年,那你今年多大?”

    宋重语忍不住看了看她。

    这个年代,问未聘男郎的年龄,有些不太妥当,若不是开口的是琅王殿下,她作为姐姐,肯定是要指责两句的。

    “臣男今年十七。”宋重莲仿佛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笑着回应。

    棠溪琅很喜欢他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对耳朵很友好,真的很像她前世喜欢的一位配音演员,配过很多大热剧和动漫。

    “五岁习箭,你很有毅力。”棠溪琅想了一下,“本王就收下你猎的鹰,经义。”

    “你去取青鸾花弓,回给宋小郎。那把弓是本王十二岁生辰时,别人送的贺礼。”

    “殿下,臣男无功不受禄,怎么能拿您的珍贵之物。”

    “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只是还算好用,本王也许久没用了,赠予有需要的人,比留在本王这里当个装饰,更好。”

    宋重莲当做没看到姐姐的视线:“那臣男就厚着脸皮,收下了,等以后有机会,臣男再猎到更好的鹰献给殿下。”

    棠溪琅欣然接受:“有机会一起去打猎,到时候你也一起吧,宋世子。”

    她说完才想起来女男有别,但自己说的话又不用收回,规矩是对别人的,不需要她守,拉上对方姐姐,不落闲话就行。

    再说了,她也习惯了客气一句,又不是现在就约好了一定会去。

    “殿下的射技有目共睹,是出了名的好,能跟您一起打猎,臣男有眼福了。”

    接下来的时间,就变成了棠溪琅和宋重莲主聊,宋重语陪坐,整的宋重语有些郁闷,难不成弟弟看上琅王

    殿下了?怎么这么表现自己。

    说话的声音怎么那么……字正腔圆?

    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能和殿下多交流一下,培养培养感情的。

    最后看着时间不早了,棠溪琅才端茶送客,她倒是没有留她们住下的意思,喜欢声音想多听聊天是一回事,把未聘男郎留下就不对劲了,别院还有她的两个后院在呢。

    “本王准备了马车,腿伤不方便骑马,马车更安全。”

    宋重莲:“臣男谢殿下招待,深山路远,帮了臣男和姐姐大忙。”

    宋重语:“今日多有叨扰,待回了京城,臣再请殿下来府中做客,让臣能尽一尽地主之谊。”

    棠溪琅点头:“回去吧,山路陡峭注意安全。”

    等人走了,她去看了看那只鹰,个头很大,看着眼神凶狠冷厉,腹部有一道伤穿过翅膀,但是还能养回来。

    做好事卖人情还得一只鹰,不赖嘛。

    回给宋重莲的那把弓,说实话,对她来说不太好用,太轻了但是做工非常精细,材料也贵重,韧劲十足,留着就是个摆件,送出去也不心疼。

    她这就相当于对着喜爱的主播打赏了,棠溪琅可惜,古代就是科技不发达,若是有部手机,她愿意一辈子在府里奢侈度日。

    “回去了找一个擅长养鹰的小厮,等养好了再告诉本王,本王亲自熬鹰。”

    熬鹰啊,她看过不少熬鹰的技巧,母帝和太子姐姐闲时也有这样的爱好,正好有,她也试一试。

    马车上,宋重语目光灼灼的盯着宋重莲。

    宋重莲稳如泰山,不慌不忙的看书,完全不理她,最后还是宋重语没耐住性子。

    “老实交代,你怎么回事?”

    “嗯?怎么了阿姐,什么怎么回事?”

    宋重语:“你别装蒜,当我不了解你啊,你刚才对琅王怎么那样表现?”

    “太积极了吧。”

    宋重莲:“哪有?很正常啊,我感谢琅王殿下,其他东西不合适,将鹰作为谢礼有什么问题吗?”

    “那你一直和琅王聊天,我看你说话声音都端起来了。”

    “阿姐你太多思了吧,我和琅王殿下都爱射箭,多聊几句合情合理,而且我们谈话你也在场,没有任何出格的内容啊。”

    宋重语皱眉,虽然但是,她总觉得有鬼,自己弟弟自己清楚。

    “总之你别胡来,琅王殿下已经有了正夫,秋后完婚,还邀请我去参加的,有什么想法你也给我憋回去了,赶紧打散。”

    宋重莲微笑:“阿姐多虑了。”

    “今天的事情我不会跟母亲说,总之没门,你的婚事母亲有打算,年底估计也就定了,别惹母亲不高兴,这也是为你好。”

    “嗯,我知道。”

    宋重莲眼中划过冷芒,为他好?十七岁都没有许人家定亲的国公嫡男?说的轻巧。

    他和琅王殿下不过多说几句,就以为他有什么阴谋,怎么不反思自己思想低劣?

    他自认行的端做的正,没什么避讳的。

    “殿下,明日几时动身?仆在后面发现了几株凤仙花,一会儿想去采摘回来。”

    巧玉挠了下脸颊,自从知道殿下喜欢打扮他,不自觉的就会关注这些东西。

    棠溪琅:“不急,等你摘好了再走,本来回去也没事,你想染指甲?”

    巧玉:“……嗯,仆还没有染过,感觉很有趣,听说凤仙花染指甲很好看。”

    棠溪琅想到小时候在父后那里看过的一堆堆工具:“别急,等回去了本王给你找一些东西,画些好玩的花样。”

    前世经常需要打工做事,不方便留指甲,而且她不太喜欢贴甲片,把指甲磨的很薄,之前过年做过一次,可能做的比较劣质,长长之后甲片翘边,就想扣下来。

    然后留下斑驳的指甲,一层层的,指甲也变得薄又软。

    而且指甲里面的指心肉也长的很长,又疼又碍事,当时费了很长时间才边长边剪,把指心肉养正常。

    后来就过年会偶尔涂一涂裸色胭脂色,没几天也就掉完抠完了。

    巧玉弯起眼睛:“是殿下。”

    五天,所有人都有些不想走了,别院多好啊,适宜居住。

    第45章 第 45 章 “殿下,这是?”巧……

    “殿下, 这是?”巧玉从小厨房端着东西走过来,看到周围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盒子。

    “明天不是乡试嘛, 本王准备些礼,给谨行她们送过去。”

    棠溪琅拿着单子和笔,来回划拉:“送礼最麻烦了。”

    “还得看看谁家有没有什么忌讳,各自的喜好,当然。”她抬头笑了笑,“平时这些事下人就做了,这不是和她们关系好,又是第一次给她们送礼,叮嘱一下。”

    巧玉打开盒子,取出里面温着的饮品和甜点:“原来如此, 希望各位少嬟能金榜题名。”

    棠溪琅将单子递给经义, 拉着他坐下:“这是什么?”

    “仆将带回来的莲子去了莲子心, 煮了莲心桂圆汤, 配着结苦清爽的糕点,给您送来, 可以安神助眠。”

    棠溪琅皱起鼻子:“莲心汤啊。”

    莲子很苦,泡茶煮汤都苦的不行, 哪怕放了桂圆干,味道也好不到哪儿去。

    巧玉盛了一碗儿:“殿下如果不喜欢这个味道, 小饮一口, 给巧玉点评一下味道好吗?看看可以怎么调整仆的厨艺。”

    棠溪琅知道他还记着自己夏天睡眠质量不好的事情:“好, 停!本王只喝这两勺。”

    两勺差不多半碗,意思意思。

    入口果然很苦,桂圆干中和了一下。

    “嗯?还放了什么?有些特殊的清香。”

    巧玉用勺子在碗底舀了个东西:“是麦冬府医说这三样搭配在一起,能清心安神消暑除烦, 适合殿下饮用。”

    不管加了什么,味道确实算不上好喝。

    棠溪琅咕咚一口闷下去:“本王的建议是,去掉莲子心,巧玉的厨艺一定能提升一个台阶。”

    巧玉无奈:“看来殿下不喜欢,巧玉下次做别的。”

    棠溪琅满意,她最喜欢巧玉的还有一点,就是巧玉很识趣,他不会说什么为了您好之类的鬼话。

    她坐拥整个郎王府,安神消暑,有无数种方法,不一定要喝一口莲子心汤,她体贴巧玉的心意就尝一尝,但如果有人苦口婆心的劝说,她一口也不会喝。

    “殿下,礼单整理好了,请您过目。”经义和德明她们将礼单上的东西备好,有些旧损的包装礼盒重新换了盒子绸缎。

    只有关系好的这几位是棠溪琅亲自准备的礼,其他同窗,就让经义按规矩准备了。

    确认多礼单合适,棠溪琅又检查了一圈仆从们端着的礼盒:“给各府送去,叮嘱各位少嬟认真休息,养精蓄锐备战考试。”

    “是。”

    身处高位,任何事情确实都有下人去办,但像现在一样,好多事情还是需要她最后过目检查一下,避免出问题,不然总不能她家里送出去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吧。

    事情忙完,棠溪琅拉着巧玉回到屋里:“本王让书安送来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嗯,已经摆好了。”

    回来之后,棠溪琅就让书安去内务府定做了一套美甲颜料和工具,假期无聊,有什么玩什么了。

    “前两天看的荷花很好看,先来画一支荷花。”棠溪琅坐在巧玉对面,等他净手。

    “这一只吧?”棠溪琅挑选了一下,荷花想斜着画出来,画在无名指上应该好看。

    巧玉屏息,注视着殿下捏着他的手指头认真涂色的样子,都不在意手指甲好不好看,从今天起,他要少沾水了,尽量让指甲留的久一些。

    两人讨论着花样颜色,给巧玉涂完了,又反过来给棠溪琅涂。

    比起巧玉手上素雅清纯可爱的样式,棠溪琅手上是黑色红色这样的纯色系,还参考前世的款式,做了十字几何线条,还有两个指甲贴了银箔。

    “……好美啊。”巧玉震惊失神,他从没有想过,原来指甲还能做成这样。

    殿下的手修长干净,骨节分明线条流畅,因为常年练习骑射和写字,还留下了薄茧,指甲修的光滑整齐。

    涂上指甲之后,映衬的肤色更白了,两双手放在一起,和他自己的瓷白却截然不同。

    “酷!黑红银箔,意外的很搭啊,就是……看着有点邪气。”

    “小美

    人,来给本王笑一个。“食指是黑色的,挑起他的下巴,感觉太合适了!

    巧玉抓住她的手,握着使之摊开,侧脸贴上去:“殿下……”

    棠溪琅的眼神微变,拉着他的脸靠近:“巧玉,你怎么这么可爱?”

    太近了,巧玉隐忍的克制住想亲上去的冲动。殿下没发话,他不能那样做。

    棠溪琅看出来他的表情,轻笑:“本王允了。”

    “……………”

    叫侍从进来收拾残局,各种大小的笔散落了一桌子,还好不需要她们自己清洗收拾。

    棠溪琅翻手背转握手心,来回欣赏,比起简简单单的本甲,别有一番滋味:“巧玉的手艺不错嘛,下次本王想做了,还找你哦。”

    巧玉脸蛋微红,这这……殿下不会是发现他偷看的话本子了吧?怎么和满喜买错的那本话本,里面的浪荡子主人公说的话那么像。

    “嗯……”

    “是殿下指挥的好,巧玉只是照做而已。”

    任何人都有追求美的权利,女子做美甲倒也常见,不过大多是极浅的一层,主要是使指甲颜色均匀素雅。

    “有些颜色经过处理,不像凤仙花那样无害,使用的不要太勤,若是不放心,可以问过府医再决定。”

    棠溪琅叮嘱了一句,这个时代的颜料色彩还算丰富,内务府拿出来的也是经过层层选拔实验过,不会多身体造成影响。

    但说到底也有一些是矿物提取的,尽量少用。

    “是,巧玉记得了。”

    考试结束的时候,棠溪琅没有去凑热闹接几位好友,这种时间各家里都守着呢,只等她们在家休息两天。

    不只是她们,所有的学子们考完之后,没两天就出没在大大小小的诗馆酒楼以及,花巷里。

    短短两天,就有不少学子上门拜访,棠溪琅一脸无奈:“拜访本王做什么?本王还能和她们一起去喝花酒啊。”

    “试一试嘛,试一下又不亏,现在你的名声渐渐传出来,都知道琅王殿下谦逊温厚,仁爱公正,说错了话也不会被责罚,万一能得到你的青睐呢。”

    闻山齐酒杯举了举,一饮而尽:“痛快,为了这次秋闱,真是遭老罪了。”

    “你少喝点儿,别喝醉了,我可不管你。”许无瑕皱眉瞅她,还想着让她一会儿陪自己去逛逛呢,喝醉就去不成了。

    闻山齐倒酒的手一收,只倒了半杯:“行,少喝点,我半杯半杯的喝,没问题吧?”

    许无瑕想了想:“嗯,反正少喝点儿就行。”

    “哈哈哈哈哈哈。”宋博衍斜靠在椅子上,酒杯往旁边一伸,涂依裴就给她满上。

    许无瑕瞪她:“你笑什么?”

    闻山齐在后面挤眼睛,几个人乐呵呵的看戏,宋博衍喝酒:“没什么,谨行,你妻纲不正啊。”

    马庭鹤早早就被按住,所以没有插嘴说破闻山齐的诡辩。

    闻山齐挑眉:“我乐意。”

    宋博衍摇头晃脑的,手继续一伸,涂依裴浅笑着继续帮她倒酒,可惜桌子下面的手狠狠拧上了她腰间的肉。

    宋博衍龇牙咧嘴一瞬间又收回去,啧,下手真狠。

    棠溪琅看破不说破,好笑的摇头:“谨行这是摸清了许小郎的性格,这应对的不是很熟练嘛。”

    犹记得几个月前,还对她吐槽许小郎难缠,不好对付呢。

    姜春祺打着扇子,轻抿一口茶:“殿下也很会应对臣男吗?”

    棠溪琅歪头看他,倾了下身子:“本王会不会,姜小郎亲自感受的不深刻?看来本王还需努力啊。”

    姜春祺一顿,想到棠溪琅每次克制的他死死的:“不必,臣男心领了。”

    棠溪琅会那么简单放过他?

    “真羡慕博衍啊。”

    听到她这样感叹,姜春祺直觉不对,但实在不明白殿下怎么会羡慕宋少嬟。

    看到他看过来眼里的困惑,勾唇,人没开口也算是上钩了。

    “哎,博衍的未婚夫郎太善解人意了,上次为她清理尘土衣衫,现在喝个酒,还时刻为她斟酒。”

    棠溪琅做作的叹了口气,将酒杯放下,抱着手靠在椅背上,一脸落寞。

    姜春祺瞳孔一颤,想起上次看到的,涂依裴对宋博衍那样细致的照顾,她们两人之间的气氛亲密无间到眼里只有对方。

    又看向现在无奈笑着的涂依裴,和形态不羁逗他的宋博衍。

    小小的呼出一口气,拿起酒杯,给殿下倒上:“您别做这幅姿态,只要殿下想,为您倒酒的人还少吗?”

    哪怕知道殿下是故意的,表演也很拙劣,但他又怎么能真的拒绝对方呢。

    棠溪琅满意的拿起酒杯:“不错,好喝。”

    姜春祺不为所动。

    “真的,你尝尝?真的很好喝,其他人倒的,哪里比得上本王的正夫,本王只想要姜小郎,可以吗?”

    姜春祺低头,看着棠溪琅亲自送到他嘴边的酒杯:“这是殿下喝过的。”

    “那怎么了?本王的不就是你的嘛,尝尝?”酒杯更近了一寸,棠溪琅人也跟着近了一点。

    姜春祺抿唇,他没有喝过酒。

    棠溪琅见他嘴巴张开了,胳膊抬起来用袖子帮他遮住别人的视线,把酒杯贴到了他唇上,仰起一个小角度。

    “咳咳。”虽然只剩下半杯,也喝进去了一口,但浓烈刺激的味道直冲他的鼻腔,有一丝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咽下去的只有一点点。

    棠溪琅递给他帕子:“反应这么大,没喝过酒吗?”

    姜春祺拿帕子捂住嘴咳了两下好受很多:“没有喝过。”

    “早知道不喂你了,下次不会喝就说,本王又不会为难你。”

    等他整理好仪态,棠溪琅才放下那只胳膊,其他人正好奇的瞅着,“没事,春祺没喝过酒,刚才尝试了一下,呛到了。”

    姜春祺注意到她一直帮自己挡着,总是被她的小细节动容,殿下明明不注意这些,却记得他很在乎脸面。

    第46章 第 46 章 没一会儿,姜春祺的……

    没一会儿, 姜春祺的脸上浮起一小片红晕,人倒是清醒, 毕竟喝进嘴里的,也就那么一口。

    棠溪琅再三确认了,他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有些人喝了酒会起红疹子,严重的还会窒息,你第一次接触一定要注意,不舒服就说,听到了吗?”

    “嗯,臣男知道了。”

    几个人早早就来了酒楼,今天乡试的名次会出来,她们正好约着一起来酒楼等。

    消磨时光也没别的地方可以去, 在酒楼里一群人还能安安生生的聊天吃东西。

    到后面, 位置变了又变, 四个男郎凑在一起闲聊喝茶, 棠溪琅她们四个边喝酒边聊考试的事情。

    古代的酒属于金贵物品,用粮食榨取, 发酵而成,度数都很低, 棠溪琅比较了一下,拿到现代说也就十度以下, 和大学时和室友尝过的果酒鸡尾酒差不了多少。

    喝酒容易醉过去不清醒, 所以男郎们大多被要求在外面不能喝酒, 怕喝醉了影响仪态和规矩。

    也有些规矩森严的人家,在家里都不能饮酒,除非年节和祭祖时会喝两口。

    度数低就和饮料差不多,再选择其中更低的, 是她们这些少年人优选,这次也是闻山齐她们苦熬了很久,考完试来发泄一下,别看喝了一下午,谁都没醉。

    “春祺,你和殿下的婚期,是不是快到了?”他们聊到谁家和谁家又定下了,谁家还等着看看秋闱成绩,许无瑕突然想到他们中成亲最早的人。

    姜春祺一愣,垂下眼睛:“是,还有一个月。”

    “真的?!好快啊,你家里准备的怎么样了?”涂依裴托着脸,他和齐博衍还要等明年。

    “一个月啊,你很快就要忙起来了,聘衣的花样定好了吗?”

    他们这种人家,成亲的驾礼从小就开始准备了,哪怕家中备的不充分,也会提前半年采买。

    聘衣不需要他们亲自绣,提前几个月就会请绣郎设计出花样,等最后他们再亲自封个边,绣几下就可以。

    “不对不对,春祺是陛下赐婚,聘衣有内

    务府准备的。”

    “嗯,内务府十日后会将聘衣送来。”内务府为了给琅王夫和丞相卖个好,有什么事情都是和相府商量着来的,聘衣上规制外的花样子、绣花的颜色以及配饰头冠等,准备好都让她们过目了,给足了面子。

    “哎,我们还有大半年呢,我用的是二八月,明年二月份,到时候会很冷吧?”许无瑕搓搓手,“我最怕冷了,可惜这种事情也不是我能定的。”

    “二月份好啊,虽然冷了些,但是八月太热了,一天下来脸都花的不成样子了,需要补很多次装。”

    “你说的也是……哎,你怎么这么懂呀?”许无瑕促狭的对着向连珠挤了挤眼睛,“是不是已经准备好了聘给穆少嬟啦?”

    向连珠面红耳赤,急匆匆看了眼另一边的穆羽飞,还好她们那边聊得很入神,没听到,伸手拍他:“你说什么呢,去年我堂哥就是夏天成亲的,我才知道。”

    许无瑕嘻嘻笑着躲了一下:“恼羞成怒了不是,还敢动手,小心我告诉穆少嬟去哦。”

    涂依裴拦着躲到自己旁边的许无瑕:“好啦别闹了,这种话可不能瞎说,被别人听见不好。”

    许无瑕:“不说了不说了,我就是闹着玩儿的。”

    向连珠坐回去,翻了他个大白眼。

    姜春祺喝着茶,有些出神,竟然,只有一个月了,时间过的好快、好慢。

    “殿下,成绩出来了,府衙的人正在张贴。”皇榜张贴的地方就在拐弯隔了一条街的地方,她们几个不想太吵,也不想被一群学子凑上来恭维,才选了这远一些的酒楼。

    “好快,我以为还有一会儿呢。”闻山齐站起来,走到窗户边往外面探去。

    果然那边吵吵嚷嚷的,还有人跑着赶过去。

    “羽飞,紧张吗?”棠溪琅看闷头喝酒的人,连着三杯干下去了。

    穆羽飞叹气:“紧张啊,平时学的再好也没用,就看这次了。”

    棠溪琅安慰她:“以你们的才华,如何也能榜上有名,还是前列,不用担心。”

    “中了!中了!少嬟,您是第一名,解元!”

    门被打开,是穆羽飞的小厮,她跑的都喘不过气,第一名最好看,她瞥见之后拔腿就跑了回来,一口气也没停,她家少嬟太厉害了!

    棠溪琅笑着恭喜:“瞧,我说什么来着,恭喜羽飞拿下魁首。”

    面对众人的恭喜,穆羽飞挠头笑了笑,随即又凝起神色。

    “少嬟!您是第三名!恭喜少嬟!”很快,闻山齐的小厮也跑回来了,其他两位紧随其后。

    “少嬟第十一名!”这是马庭鹤。

    “少嬟您第十五名!”棠溪琅感叹,宋博衍平时再不正形,也是世家大族培养出来的啊。

    一时之间,屋子里喜气洋洋的,外面听到这么大一连串的贺喜,都想来看看热闹,还有人想提前巴结一下,结果被门口的侍卫拦住,缩了缩脖子不敢硬闯,走了。

    但是都关注着这间屋子,举人啊,一个包厢里出了四位,太厉害了些。

    棠溪琅笑着招手,经义走过来候着:“有你们几位朋友太长脸了,今日我做东,想吃什么喝什么随便点,不能委屈了我们的国之栋梁啊。”

    虽然时间还不到午时,几个人也凑趣的报菜名:“那必须的,再来一壶上好的樱桃酒。”

    五月份下樱桃,现在三个多月正好是喝樱桃酒的时候。

    “羽飞?怎么了还不开心?看你很奇怪的样子。”

    棠溪琅看着穆羽飞有些心不在焉,其她人也看过来,向连珠有些担心,是身体不舒服吗?

    穆羽飞看了看大家,苦笑:“不瞒殿下,我还做梦能拿六元及第呢,这才只是第四关。”

    棠溪琅直起身子,真的惊讶了:“六元及第?”

    前世的时候也知道六元及第啊,几百年才出一个,极其困难。

    “哎——是啊,若是今日没拿下解元,也不会去在意,反而更能开心的庆祝,可……已经拿下了四元,第五元,怎么能不去争取呢?”

    棠溪琅默了,不论是作为朋友还是琅王,她都希望穆羽飞能做到六元及第,这样母帝的治下能多一个历史青名。

    闻山齐她们面面相觑,顺着思考又明白过来。

    穆羽飞的难关只在第五元,应该说,只有第五元,赢了,陛下绝对不会放过现成的六元及第,但是输了,只能是一个泡影和妄想。

    “四元也不容易,若是弃了实在是可惜的很,我支持你!离会试还有小半年,羽飞,接下来的时间努力提升自己的学业,若是需要什么帮助尽管说,不论是古迹典藏、名家点评,只要能帮到的,本王义不容辞,等我回去整理整理。”

    棠溪琅话说的很明确,态度是支持,但是能帮的忙也就这些。

    虽然知道穆羽飞不是那种人,但也要提前知道,她琅王,对作弊无能为力。哪怕大家家里的势力都很大,也比不过坐拥天下的皇家啊。

    还好的是,她的朋友们确实很棒,心正且自信,完全没有往这方面想。

    穆羽飞心定了定,眼神坚定:“好姊妹!我还担心说出来你们会觉得我自不量力呢。”

    她挠了挠头,十分不好意思。

    闻山齐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这说的什么话,都是朋友为什么要笑话你,我们羡慕还来不及呢,支持!绝对支持,有什么帮忙的地方千万别客气,我也回去找找,有啥孤本不。”

    “以你的聪明头脑,好好学,咱们几个未来就靠你了,到时候说起来,宋博衍竟然是六元及第的朋友,她一定很厉害,好崇拜她~哎呀那我就风光了。”

    宋博衍学着别人说话的样子捧自己,引得大家哄笑起来,涂依裴半遮着脸,又笑又无语:“丢死人了,别说你认识我。”

    宋博衍过去逗他,追着他贴:“夫郎夫郎夫郎~”

    涂依裴绕着屋子跑:“别过来啊!”

    马庭鹤:“羽飞,我家里有韩衣大儒做的经,晚上给你送去。”

    “我认真思考过了,以你的实力,有一半的可能考取会元,接下来的半年我一定会督促你的,不能松懈。”

    对上她严肃的表情,棠溪琅无语……这结果还用认真思考?

    不过她也习惯了马庭鹤的严谨和轴,吐槽是吐不过来的。

    “好姊妹!你们太好了!为了你们我也要努力学习,努力过就不会遗憾,一起加油!”穆羽飞感动的不行,她大声宣誓:“接下来的半年我们一起努力……”

    再抬头,人都已经散开了,各自喜气洋洋的又聊又玩儿起来。

    “我说真的,我已经准备回去就制定计划,我们一起来吧?庭鹤博衍你们两个的名次有些靠后了,会试很悬啊,咱们一起去拜访大儒,请她为我们指点文章怎么样?”

    “………”

    接下来不论穆羽飞说什么,宋博衍都转个身不理她,和别人说话,马庭鹤抱歉的笑笑,拉着方仲华去了一旁下棋。

    棠溪琅笑的倚了下姜春祺的肩膀:“现在就够卷了,羽飞放过她们吧,哎,真好,我不用考试去卷生卷死了。”

    姜春祺面无表情的点茶,玩一些新花样,被拉扯的左右摇晃,手也是稳的,还要接受棠溪琅在旁边的指指点点。

    “用粉色,这里画个爱心。就是这样,来,我教你……”

    对面的许无瑕扯着闻山齐吓唬:“你不是说只喝半杯吗?为什么倒满了,不行,倒出去一半,你说话不算数!”

    “哎呀都一样,今天高兴,就一杯吧。”

    “不行!哪里一样了,倒出去,说半杯就是半杯!”

    “……”

    一番拉扯,闻山齐“勉为其难”的答应倒出去,只喝半杯的酒。

    许无瑕才满意的放开他:“说好了下午还要陪我去逛街呢,别想醉酒逃了。”

    “是是是,好好好。”

    第47章 第 47 章 乡试成绩每个人都很……

    乡试成绩每个人都很满意, 经过这么两三天的休息玩乐,第五天返回学堂。

    “愿赌服输嘛, 我拿到了魁首,你没有,你

    说该不该请客?现实就是这么残忍的啦。”

    李临得意洋洋的挑衅张子远,气的她伸出手指着她:“那陇西地界,有什么才气?穷乡僻壤的你也不过是占了陇西无人的便宜罢了,论才学你还不如我呢。”

    李临也怒了:“喂!你说我别说我们陇西好吧,陇西怎么了?我们陇西才气膨胀的很!”

    张子远只得了第三,前两名还是自己看不上的人,心里本来就憋着气呢,火一下子上来了, 两个人一言一语的互相推搡起来。

    “你输不起!”“你占便宜!”“………”

    周围的人赶紧过来帮忙, 劝的劝, 拦的拦, 学堂一下子吵起来了。

    宋博衍看了一眼棠溪琅,棠溪琅已经皱起眉了, 将书在桌子上一放:“闭嘴。”

    声音不大,那边的一团一开始还没听见, 但外围的反应很快,紧张的拍前面, 没有几个呼吸就安静下来。

    李临倒是老实了, 张子远还很不服气的瞪着李临。

    棠溪琅无语, 知道张家人小心眼,但是这也太小心眼了吧?

    几个人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板着脸的琅王,互相对视,把两个人悄悄扒拉着推到棠溪琅前面。

    张子远使劲不楞, 把身上的手甩开:“我自己会走!”

    棠溪琅晾了她们一会儿,想着不耽误上课,才抬起下巴睨视她们,其中打量的意味,看的两个人很不自在。

    “两个举人,为了一顿饭一句话大打出手,你们的脸呢?这个举人若是不想要,本王可以请示圣上帮你们一把。”

    “张子远,考前打赌有没有告诉你李临回陇西?”

    张子远悄悄挪了下脖子:“说了……”

    “君子重信而不轻言,你有没有学过?”

    “学过……”

    “好,那我再问你,你说李临胜之不武,为什么要牵连整个陇西?”棠溪琅指头敲敲桌子,很是语重心长。

    “你没有想过你以后也会入朝为官吗?这话传出去,你如何与陇西的同僚相处?若是你调任陇西,你又让陇西的百姓学子如何看你?一个看不起陇西的上官?说的话谁会听?你要断了自己的官路吗?”

    一连串的反问下来,张子远毕竟年岁不大,脸已经有些发白了,李临想说什么,被棠溪琅看了一眼又缩回去。

    “当然,事情或许没这么严重,你也是世家大族,不会去陇西为官,也不怵陇西的同僚。”棠溪琅站起来走到她们跟前,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但是本王要说,你们已经是举人了,是我们昭国的栋梁,是顶天立地的君子,说话做事要想想后果,同窗十余载,还能为这事打一架不成?”

    这话也是看着其她人说的,在场无不动容。

    张子远嘴巴动了动:“我就是……考的不好,又被两个看不惯的压过,心情不顺,加上李临一来就挑衅……对不起,出言不逊又言行不一。”说着对着李临行礼:“请李姊原谅。”

    李临别扭的扶起她:“我也不对,不该拿名次挑衅你,对不起。”

    棠溪琅看的满意,这还是十五六岁的孩子啊,若是大人,才不会这么轻易道歉。

    “同窗之间难免有个口角,今日之事,所有人不许外传。”棠溪琅笑起来,气氛也没那么紧张了:“放心,我也是讲义气的人,才不会和家长告状。”

    李临和张子远松了口气,好不容易拿到的举人,她们可不想因为打架丢了。

    “当然!咱们的事情肯定不和别人说,这点义气还是有的。”

    “就是就是,朋友嘛,哪儿有不吵架的,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

    闻山齐她们对着棠溪琅,比了个大拇指,棠溪琅回了个挑眉,简简单单。

    其实还是借了身份的便宜,平时相处的再融洽,也不能改变这件事,这些话如果换一个人来说,没准儿张子远还不服气呢,她确实不需要考虑陇西的人会不会对她有意见。

    “先压后哄,还得是殿下呀。”宋博衍嘻嘻笑着凑到她旁边小声打趣。

    “远点儿。”棠溪琅推开她,“都是小孩子又没什么大矛盾,吓唬一下就够了。”

    “哎,也是咱们经验少,上次打赌怎么没提前定好赌什么呢,现在结果出来了,再说什么都有些不好开口。”棠溪琅无奈。

    “这就要辛苦我们的琅王殿下来想个法子啦,你说的话,大家才不会有意见。”

    下学的时候,棠溪琅拍了拍手掌:“之前没有定下赌注,马上就要秋狝围猎了,输家将猎到最大的猎物给赢家,如何?”

    大家伙眼睛一亮,对哦,秋狝要到了!

    一年一度的大活动,春夏秋冬都有围猎,比起之前她们自娱自乐的活动,秋狝场面要大得多,猎物也更凶猛,她们都随着自家大人去过陛下的猎场。

    陛下不去秋狝的时候,那座山也会开放给别人,但怎么也比不上殿下在时安全。

    一群人齐刷刷的看向棠溪琅,棠溪琅伸出一根手指:“今年母帝会参加秋狝。”

    “好耶!陛下万岁!”“那就来比一比吧,看谁猎到的猎物最大最好!”“还比?!”“啊,我猎到的还得先刨去给你们几个的,那我岂不是,想拿到战利品得猎好多个?”“………”

    任她们乐,棠溪琅她们几个先收拾好东西离开了课堂:“这样好吗?现在就说了这件事。”

    “没关系,猎场已经围起来了,明后两天陛下在朝堂上也会下达命令。”猎场被围起来之后棠溪琅就得到了消息。

    母帝特意告诉她的,还让她带着新聘夫郎一起去,培养培养感情。

    ………

    成亲前五天,琅王府就忙了起来,不仅要收拾出正院新夫郎住的地方,还要把整个琅王府挂上红绸。

    “殿下,西库房又满了。”

    这个又字,棠溪琅无奈,这短短半年多时间,琅王府经历了迁府宴、聘侧侍,即将迎来聘正夫,刚出府时的东西两个库房满了,又在原来的西库房旁开了一间,现在这个库房又满了。

    “以后西院不进人了,留着做府库,让韩山重新安排一下守卫,晚上拿来给本王看。”

    经义:“是。”

    忙完了手上的事情,棠溪琅去西院那边看了一圈。

    “真好啊,看着房间一个个堆满了有种诡异的满足感。”

    棠溪琅点着下巴笑眯了眼,难怪有人喜欢囤货囤东西。

    头一天,请了安郡王夫来琅王府安床,安郡王夫身份高,妻夫和睦儿男双全,是“全福”夫郎,而且宗亲当中安郡王一家最受重用,请他来正合适。

    取了二十四双红木筷子系扎好红线,放置在新房被褥下面叫“安床”。

    “殿下姐姐安,今日也请您费心了~”小奶音的娃娃是婚前三天要陪棠溪琅一起睡的“压床福娘”,是晋国公的小儿子,特别乖巧懂事,棠溪琅带着也舒心。

    “安安乖,你先去后面玩一会儿,带好仆从不要乱走哦,等一会儿本王忙完了再派人喊你。”

    “是,安安不打扰殿下姐姐忙,安安去后面玩。”说着才到小腿上面一点的小娃娃行礼躬身,圆滚滚的差点没栽倒,很有经验的岔开腿站稳。

    看的棠溪琅又是一乐,果然还是别人家听话的小孩儿最好玩。

    丞相府,现在姜春祺的院子再不像以前那样冷清,除了燕儿和两个洒扫的仆从,又多了三个侍男以及若干下人,做起事情来人来人往看着十分热闹。

    燕儿回到屋子关好门:“大郎,您歇歇眼睛吧,来吃点儿茶点。”

    姜春祺正在给聘服绣边,其实早二十天送来,他已经刺好了专门留出来的一双鸳鸯。

    但他作为最闲的那个人,忍不住查了又查,重新给本就完美的聘服锁边,手上做着事情才不觉得时间难熬,也不会胡思乱想。

    “好。”捏了捏眉心,绣半天眼睛都花了,这聘服太过华丽,

    亲王夫的服制要求衫用红色,霞帔为深青色,织金云霞凤纹,看上去尊贵极了。

    冠子比起衣服更加珍贵不好安置,被他锁在了箱子里,生怕被碰坏。

    “哎呀哥哥你怎么还在屋子里憋着呢?”一道令人听起来就厌恶的声音响起。

    姜春祺脸更冷了,燕儿转身有些气愤:“二郎怎么来了?我们可没有请他来,怎么办啊大郎?”

    还没等他们去开门,姜夏安自己就带着人推门进来了,身后跟着姜春祺院里的侍男,侍男畏惧的低下头:“二郎不听劝阻,自己闯进来的。”

    姜春祺瞥了他一眼,对新分来的这些下人不抱什么希望。

    “怎么能说闯呢,我来探望哥哥不行吗?谁知道这青天白日的,哥哥还关着门呢……”姜夏安转着眼珠子一脸不屑,可惜来之前被父亲警告了不许挑事,只好咽下了即将要说出口的污蔑。

    他才不把自己当外人,径直走进了屋子里,一眼就看到里面摆着的大衣架,两米左右的架子,撑起整个聘服,显得屋子里都熠熠生辉。

    “这……”他出神的,忍不住凑近了几步,伸出手想去碰一碰,被姜春祺拦住,推了一把:“出去。”

    姜夏安长这么大都是嚣张着来的,以前顺风顺水就算了,近半年突然被母亲责骂惩罚,加上自己讨厌的人摇身一变成了比他身份高很多的人,心里早就憋着坏心眼呢。

    现在感觉自己占了理,不依不挠:“哥哥你怎么这样?我好心来看看你,你还关着门不让我进,现在还推我,有你这么做哥哥的吗?”

    姜春祺现在只紧张自己的衣服,拽着他推出外间,燕儿力气大帮着他推,远离了衣服才松了口气。

    “你再不走,我让人去叫母亲来。”

    不理会姜夏安的大吵大闹,姜春祺指着门外,赶他走。

    姜夏安怒极反笑,狠狠拍了拍衣服:“不就是攀上高枝了嘛,得意什么?你等着!”

    离开之前,他看了一眼内室,眼神不善引得姜春祺很不安,明天就要成亲了,若是被他破坏了衣服,明天………

    他已经不是会指望着母亲判公正的年纪了。

    “燕儿,今晚辛苦你守着,以防他真的昏了头来破坏衣服。”

    “是!大郎您放心吧,今晚燕儿就不睡了,一定不让人有可趁之机。”

    姜春祺蹙眉看了眼门外:“守到后半夜就行,到时候梳头上装的夫郎们就会来。”

    夜色黑沉沉的,姜春祺一晚上睡的不踏实,不停的醒过来去看一眼聘服才放心,燕儿也坐在聘服旁边,困了就去窗边吹吹冷风,喝口浓茶。

    “大郎,您放心去睡吧,明天可累呢,如果休息不好气色会很差的。”

    “嗯好,我知道。”姜春祺又一次躺下去,强迫自己好好睡,梦里光怪陆离的。

    第48章 第 48 章 “大郎,时辰差不多……

    “大郎, 时辰差不多,夫郎们马上就到了。”

    被燕儿叫醒的时候, 姜春祺还有些发懵,一晚上没睡好脸色不太好看,起来先换上了红绸里衣,洗脸净牙。

    门外已经开始有了声音,来来回回走动的下人们声音渐渐变大。

    “衣服怎么样?”

    燕儿也很纳闷:“仆也奇怪呢,一晚上都没有动静,可能是我们想错了。”

    姜春祺点头,他们守的严实,没出岔子就好。

    没一会儿,梳头的, 上装的夫郎们就笑着进了院子。

    看到他脸色不好也有话说:“姜大郎是不舍得离开家吧?看这小脸白的。”

    “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新娘是顶顶尊贵的人物, 臣夫年前宫宴上还见过, 那叫一个俊俏,您以后啊享福了。”

    “新郎也好看, 你们两个人真是娘才男貌,般配的很。”

    “臣夫送的新郎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 绝对给你画的美美的,让新娘见了就心生欢喜!”

    “………”

    四个喜郎都是“全福”夫郎, 是丞相从手下的官员里挑出来的夫郎, 说话自然好听, 姜春祺只觉得耳边四处都是叽叽喳喳的声音,听的脑袋更晕了。

    整个人麻木的被指挥着动弹,几只手摆弄过来摆弄过去,足足坐了两个多时辰。

    “大郎, 趁还没有上口脂,吃点儿东西吧。”门外有侍男拎来了食盒,燕儿打开看了眼,都比较清淡。

    旁边正帮他戴头冠的夫郎急忙出声:“今天穿的不太方便,而且出了这个门就没地方方便了,姜大郎您可以拿糕点垫一下,尽量不要多吃。”

    姜春祺本来就没休息好,人又难受,听了这话更没胃口了:“不用了,燕儿你先吃两口然后趴那边睡一觉。”

    “好,大郎您有吩咐再喊仆。”

    燕儿守了一晚上也确实很累,想到出门以后一直到晚上还需要自己陪大郎,所以趁现在人多,也没吃东西就听话的去角落趴着眯一会儿。

    桌子上给姜春祺送的糕早点就一直放在那里,没有人碰。

    姜夏安的院子里,姜夏安正鬼鬼祟祟的瞅着门口看。

    “二郎。”他的侍男跑进来,被他一把拉进屋子。

    “怎么样?成了吗?”姜夏安着急的催促侍男赶紧说,两只眼睛期望的看着他。

    侍男点头:“成了成了,厨房那边人多的很,根本没人注意到,我听着他们说那是给大郎的食盒,然后亲眼见着大郎院子里的侍男拿走的,错不了。”

    姜夏安蹦了起来,两眼放光:“太棒了!做的不错,赏你的。”

    他咧着嘴角的笑了两声,随手打赏了一枚素簪子,侍男开心的同时也很犹豫。

    “二郎,这样不会出事吧?大郎毕竟是和琅王殿下成亲,如果误了婚事,追查下来怎么办?”

    姜夏安斜他:“你以为我傻啊?真出了这种事,他们绝对不会声张,别说姜春祺了,琅王殿下都嫌恶心也绝对不会为他讨回公道,不休弃他就算好了。”

    侍男了然:“还是二郎聪慧机敏。”

    姜夏安得意,又连忙坐下去到了杯茶喝。

    “二郎您没事吧?一晚上没休息,不然您躺下去歇会儿?”侍男扶着他,有些担心。

    “哎,没事,刚才起猛了太兴奋。”姜夏安只要一想到姜春祺接下来的遭遇,就想笑,根本睡不着。

    若说为什么他一晚上也没睡,也有原因。

    昨天被姜春祺赶走,气的他不行,又实在眼馋那件聘服,等夜里都休息了,他就想着悄悄来看看。

    结果姜春祺的屋里一直没熄灯,那个燕儿来来回回的转,这不是防着他呢吗?

    本来三分的气,现在更足了,姜夏安想着衣服做不了手脚,他回屋和侍男商量了半天,决定破坏姜春祺的花轿!

    喜服喜轿,能用到的也就那些。

    特意拿了把斧头两个人摸去了马厮那边,结果一直没找到花轿,他明明记得前几天花轿被送来了啊?

    “二郎,是不是花轿又取走了啊?我好像记得花轿要等新娘来的时候一起带来接的。”侍男找了半天,突然想起来。

    姜夏安气的狠狠踩了他一脚:“废物!这种事情你怎么不早说?”

    “气死我了,我说前两天还有怎么现在没了,一个破花轿还来来回回的送,放在这儿明天拿出来用不就好了?防谁呢?”

    他把斧头往地上一摔,踢了一脚差点儿没磕到脚趾。

    “谁在外面?”屋子里守夜的人听到声音喊了一声,吓得姜夏安和侍男拔腿就跑。

    侍男把手中的桶往地上一扔,也跟着跑了。

    守夜的人出来一看:“!谁这么缺德?怎么把斧头和马尿扔这儿来了,有病吧?”

    她转着检查了一圈,没看到什么人影,嘀嘀咕咕的往屋

    里走:“奇怪了,不会是老王吧?那老王八羔子一定是记恨我告她状的事情,明天再找你算账!”

    姜夏安捂着胸口,腾腾直跳,跑回院子里面才松了口气,回头看侍男:“没被发现吧?”

    侍男左右瞅了瞅:“没有,没人追上。”

    姜夏安这才顺着气往屋子走:“那就好。”

    “等等!你别跟进来了,臭死了,你赶紧去洗洗换个衣服。”

    他捂着鼻子嫌弃的看着侍男,赶他离开,侍男闻了闻,虽然没闻到什么,也浑身不自在的想去洗澡:“是,二郎。”

    姜夏安拿了把斧头,是想砍裂中间的抬杠,到时候走到一半轿子断了让姜春祺狠狠摔下来,丢个大人。

    不过侍男说砍杠子声音会很大,怕被发现,他们正好路过马棚那边,就让侍男拎了一桶马尿,到时候泼到轿子的座椅上………

    姜夏安当时还得意,他那是多么的机智聪敏啊,多么棒的主意,保证姜春祺一屁股坐在脏污上,到时候门口那么多人,他肯定不敢说,等到了下轿的时候……让他丢大人!

    结果……好想法都比较难实现,天都要亮了,府里都开始准备了他们也没办成。

    最后,姜夏安灵机一动,外力不可以,但能让姜春祺自己丢人啊,去他父亲的院子里,偷摸拿了巴豆粉,他知道父亲有这种东西,之前给某个宠侍用过,特别好用。

    “现在只等着看姜春祺如何羞愤欲死了。”

    姜夏安忙了一晚上,总算舒服了,坐到床边:“行了,我靠一会儿,你出去吧。”

    侍男:“是。”

    “夏安?还睡呢?去,把你家二郎叫起来,要去姜春祺院子里添装了。”

    还没躺下就听到门外传来父亲的声音,姜夏安出奇的没有生气,灌了杯浓茶换了衣服就跟着走了。

    “你今天怎么回事?我警告你啊,无论如何今天都不能捣乱,不然你母亲又要把你关起来。”姜夫郎狐疑的看着自家男儿。

    姜夏安嗤笑:“哼,放心吧父亲,我才不会,我最懂事了。”

    姜夫郎一脸嫌弃,倒也没说什么,赶紧催着他过去,各家的夫郎们都在呢,可不能去太晚了,对夏安的名声不好。

    姜春祺看着他们来添装,没有说话,但是姜夏安隐约漏出来的笑意,总让他觉得对方在搞鬼,一时又想不到他到底要做什么。

    但内心的警惕已经提到了最高,接下来不论做什么都小心再小心,鞋子扇子都检查了才敢碰。

    “新娘到了!已经到大门口了!”不停有小厮侍男来院子里禀报进度。

    棠溪琅起的比姜春祺还晚一些,她上装简单,将头发高高束起,戴上了红玉金丝的发冠,正中心渐小的三个大红宝石,两边还坠着长长的金玉珍珠红流苏,再被红色喜服一衬,显得气色越发的光彩照人。

    “安安,一会儿你就坐在轿子里,自己一个人会怕吗?怕的话不能跑出来,喊一声,你的奶郎在外面和你说说话,好吗?”

    喜轿不走空,去接新郎的时候会找一个小孩来坐,叫“压轿”。

    棠溪琅这两天也和安安相处的很好,起程前还嘱咐了一句,主要是这小丫头真的很招人喜爱。

    安安端正坐好,拍了拍胸膛:“殿下姐姐放心,安安不害怕,您大喜的日子,安安会努力帮您压轿的。”

    棠溪琅笑起来:“好,就麻烦安安了。”

    安安还小,分不清称呼,大人让她叫殿下,棠溪琅让她叫姐姐,整的人家现在自创了个殿下姐姐的称呼。

    等棠溪琅上马坐好,奏乐的一挥手,热闹的气氛就来了。

    队伍走的很慢,一边走,旁边八个拿着篮子的小厮负责撒糖撒喜钱,也就是铜币。

    百姓们早好几天就知道琅王殿下要成亲,头一天新郎的驾礼入琅王府,她们还跟着凑热闹来着。

    丞相府和琅王府结亲,在百姓们看来是一官比一官高,基本上把今天当做了一场重大的活动,会经过的马路两边,商铺里酒楼里,能占的地方都坐满了人。

    棠溪琅性情本来就温和,在这种大喜的日子也不吝啬笑脸,周围不时的有胆子大的人对着她喊祝福话,她都拱手谢了。

    喜钱篮子空了就退下来后面跟着的人再补上,整整三条大街,不知道撒出去多少喜糖喜钱。

    闻山齐看的啧啧摇头:“这成亲也太费钱了,那么多糖。”

    古代,糖比铜板金贵多了,包着红纸的糖块一个个扔出去,扔的都是金子啊。

    棠溪琅目视前方,周围特别吵说话也不怕别人听见:“府里做的还能省点儿,本王庄子上种了甘蔗,等你们成亲需要用的,自己砍去。”

    “那感情好,羽飞听到没?到时候咱们带着人去砍光了。”

    “种甘蔗,这主意好啊,咱们种桃种梨,哪儿还想到可以种甘蔗。”

    “要我说,不成亲最省钱。”

    “那你别成亲。”

    “我母亲会打断我的腿。”

    “哈哈哈哈哈——”

    一群人有说有笑的,很快就到了丞相府,到了大门口,门关的严严实实的,这就是要堵第一扇门了。

    第49章 第 49 章 丞相没有亲儿子,请……

    丞相没有亲儿子, 请来了姜春祺的堂姐妹们,负责堵门和背他上轿。

    “新郎还没梳装打扮呢, 新娘可是急了?”

    “急了要怎么办?新娘催一催吧!”

    “对啊,催一催吧。”

    “………”

    棠溪琅汗颜,她们这些堵门的,是可着这次机会逗她啊,硬生生做了六首催妆诗才松口。

    她自己做了三首,陪着来闯门的她们做了三首。

    “新郎说,他起了。”门内的侍男传了一句,门口堵门的堂姐妹们就知道时间差不多了,纷纷逗着讨红封才给开门。

    棠溪琅大手一挥:“红封呢,快给大姨姐们管上。”

    每个人拿到了一个不小的红封, 堂姐妹们也不好意思了, 笑着才开了大门, 她们这辈子竟然还能被琅王殿下喊一声大姨姐, 出息了啊。

    进了大门第二个门就好说多了,丞相妻夫坐在上首, 有下人通报了:“有请新贵人入室升堂。”

    棠溪琅带着仪仗队进了院子,对着丞相她们行半礼, 毕竟身份不同,她也不需要真的跪下去拜岳母。

    “奠雁逢良日, 行媒及仲秋………”

    献了聘雁, 就算过了第二个关。

    最后还需要托辞一番, 大意是棠溪琅问岳母,我来迎聘你家男儿为正夫,日后一定好好待他,你让不让。

    丞相再训言几句, 答应她可以。

    到这里,棠溪琅终于可以去见新郎了。

    后院不能进去,棠溪琅会在正院等候,将喜贴也就是为新郎写的诗差红郎送进去。

    这第三个门是问新郎自己,我来聘你回家,你愿不愿意,愿意就出来。

    姜春祺已经端坐了半天,随着下人的报信,心越跳越快,终于,喜诗来了。

    姜春祺拿过喜帖认真看了一遍,在红郎第三问的时候,才拿过燕儿递上的扇子,端举着挡脸起身。

    三次问话才能走,也是为了体现新郎不愿离家的矜持。

    在喜庆的音乐下,队伍走的反而更慢了。

    棠溪琅一抬眼,对面的人正好出来,看到平时从没有画过脸的人,现在艳丽的样子,有些惊艳,她一直以为姜春祺是淡颜的那种,毕竟气质也很清雅,但是现在化了装也不显突兀,很好看。

    姜春祺只敢远远的看了她一眼,就一直垂着眸,今天的殿下,比往常更加有压迫感,浓烈的气势让他不敢直视,心都要跳出来了。

    “终于成亲了,也不对本王笑一个?”棠溪琅趁着红郎给她们两人牵大花红绸,调侃了他一句。

    知道他今天一定会格外端庄保持仪态,还故意把红绸往自己这边扯了扯。

    姜春祺走的更稳了,小小的斜了她一眼,果然看到殿下笑的开怀。

    什么毛病,闹他一下就高兴了?

    两个人拜别了丞相,才终于出门,到了门口,棠溪琅上马,姜春祺被一位堂姐背上

    轿子,待都坐稳了,唢呐一起,吹吹打打的从另一条路回了郎王府。

    今天棠溪琅成亲,按规矩皇帝皇后是不用来的,第二日才要去皇宫内拜母父。

    但是皇帝就两个儿子,一向宠爱她,今天也带着皇后来了,出了一下面,礼成之后就回了宫里。

    如果真的留下吃宴席敬酒,对太子不太好,为了朝堂平衡,皇帝再宠爱棠溪琅也会低于太子的待遇。

    棠溪琅和闻山齐她们对视苦笑一眼,一起去敬酒了,今天这些人都是正经的官员加上上次的同辈们,人多了一倍,愁死了。

    最后,等棠溪琅回新房走流程时,喝的已经肚皮浑圆,翻江倒海的想吐了。

    这群老狐狸们,有人敬酒时还亲自给她倒,就为了不让她一直喝掺水的,闹的学堂里的几个同窗轮着来帮她挡酒。

    “你先换衣服洗一洗,吃点东西吧,听燕儿说你整天都没有吃东西,本王让厨房做了些暖汤热食,你稍微用点儿。”

    一喝了酒话就容易多,棠溪琅也没觉得,絮絮叨叨的嘱咐了一番,又赳赳昂昂的杀回了前院,她有一个班的力量,怕她们呢,喝!

    正好喝醉了就不用洞房了,嘿。

    棠溪琅本来以为推一年再洞房的事情最不好和姜春祺说,毕竟身为非常传统的大家闺男,又是正夫,一直不碰他,棠溪琅怕他想不开。

    第二天从宫里回来,两人吃完饭要午休的时候,棠溪琅才好好和他说这件事情。

    “嗯,臣侍知道了。”从姜春祺的表情,看不出什么问题。

    棠溪琅有些疑惑:“你没什么想问的吗?”

    姜春祺摇头:“既然是殿下的意思,臣侍服从就好,而且殿下说了一年以后。”

    他真心不觉得这有什么,这一年来他过的太好了,有些不真实,这件事情一出,他反而更踏实了,人不能什么好事儿都想得到,如果一下子全都拥有了,容易出大事。

    他很满足现在的状况,新婚第二天,殿下就将府里的对牌、库房钥匙和管家权都给了他。

    “你很好。”棠溪琅开心,本以为的难题不存在了,又发现正夫格外的通情达理,“你放心,你身为正夫,府里没有人能越过你去,本王保证来你院子最多,不会宠侍灭夫。”

    姜春祺睫毛颤了颤,勾唇笑:“臣侍相信殿下,有您这一句话,就够了。”

    他知道以殿下的品性,只要他努力做好这个正夫,就永远不会收回赐予自己的幸福。

    棠溪琅在课上还在想呢,春祺虽然是几个人里身份最高的,可从小丧父母亲又另聘的早,在府里无人问津,反而更加内敛。

    仿佛只求正夫的颜面,但棠溪琅看他管理府事时,也没那么开心,还不如和她一起练字时轻松。

    有点像……父后!

    父后也是这样,处理公务那么累,每次都看他揉脑袋,难受也不肯把公务派给其他奉君。

    棠溪琅大概理解了,可能对他们来说,只有做好事情才能被认可,想让自己“有用”。

    “殿下最近过得怎么样?是不是很幸福呀?”下课了,宋博衍看到她在发呆,凑过来挤眼睛:“有没有不想来上学的冲动?”

    周围的人听到哈哈笑起来,棠溪琅无语:“就你嘴贫。”

    “不过殿下今年已经成亲两次了,您一定有经验,府里人相处的好吗?我父亲给我准备了两个小侍,他们总是掐尖,我都不想管。”

    “啧啧,子远,看你平时厉害的样子,怎么两个小侍都管不了?”

    “是不想管,不是管不了。”

    “那不是一样?”

    一群少年人聊起这个还很有话可说,所以说年少时的感情投入最深,等她们以后步入官场年岁渐长了,哪里还在乎后院两个小侍会不会拌嘴?

    棠溪琅开玩笑的抱怨:“我可是一视同仁的,三个就够了,以后可不能再进人,麻烦,感觉丢下谁都辜负了他,现在这样正好。”

    “哦~~原来殿下还是个情种啊,谁跟了您可有福了。”同窗们纷纷调侃她,也确实没想到堂堂琅王,府里竟然只有三个人,还不打算再纳侍。

    “说的也是,我们读书人可不能沉迷美色,像殿下学习。”李临笑着拱手:“人多了就容易闹,还是少点儿好啊。”

    “就是可惜了殿下的侧侍之位,有不少人家盯着呢。”宋博衍笑了笑,她听母亲说宋国公家就有这个意思。

    棠溪琅说的是真心话,现在府里人多了,她远了谁都不忍心,柳塘风现在也学乖了,特别识趣,尤其是巧玉,身份最低,他还想着等明年就向母帝申请,提巧玉为侧侍。

    现在刚成亲显然不合适。

    府里现在的气氛很微妙,柳塘风见过巧玉如何受宠,自己又比不上,所以心里不待见他。

    姜春祺掌握府中事务,知道柳塘风身体不好要养一年,忍不住怀疑殿下是为了他,面对他时总是很僵硬。

    反而是巧玉和姜春祺还能说上两句话,初一十五请安的时候,或者偶尔碰上的时候。

    姜春祺本就喜静,不愿意天天招待他们,请安只在初一十五。

    “殿下,府里送来了消息,说静侍君怀孕了,您看看需要送什么贺礼吗?”姜春祺担心棠溪琅不高兴。

    棠溪琅第一反应,是想到了纯奉君,静侍君都伺候陛下十三年了,年前又突然开始帮助纯奉君,怀孕这件事情会不会和纯奉君有关系?

    不过一闪而过的念头,她也没当真,纯奉君,哦不,现在是纯小侍了,他还能教静侍君怀孕的技巧不成?

    “送,你先打听一下别人送的什么,比着太子姐姐的少一分就行,之前高大人送的那一对金如意也添进去。”那金如意也太丑了。

    现在这种事情,棠溪琅已经可以很放心的交给姜春祺了,用人不疑,总不能每次都自己再检查一遍合不合适。

    “是殿下,殿下您要不要抽空回宫看看父后?”皇帝的后宫有孕,皇后心里自然不好受。

    棠溪琅想了想:“好啊,等两天后休沐吧,你和本王一起去。”

    姜春祺:“……是。”

    心里叹了口气,他也跟着去,皇后的目光就全在他肚子上了。

    “你第一次离开家,今年过年正院一切都按你的喜好来,有什么需要采买置办的,告诉德明,不用省着。”

    离过年还有一个月,也不远了,哎——怎么感觉今年时间过得这么快呢。

    棠溪琅拍拍脑袋,这岂不是说,她马上就要彻底毕业了?

    “你说,是上学累还是入朝为官累?”

    姜春祺愣了下,迟疑道:“应该是上学?殿下您每日起早贪黑,晚上回来还需要用功。”

    棠溪琅一想也是,上朝以后也不一定有事情分给她呢,总比早晚呆在教室里强一点儿……吧?

    第50章 第 50 章 “去花园里折两支梅……

    “去花园里折两支梅花来, 用殿下赏的那个素白花瓶。”

    棠溪琅进屋子正好听到:“别用那个了,茂安, 你去取本王私库里新来的那两个花瓶,那个最适合插红梅。”

    巧玉抿唇笑着过来请安:“请殿下安。”

    取下她的斗篷,挂在了炭盆附近烤一烤:“殿下,外面正飘着雪,您怎么这时候来了。”

    棠溪琅稍微低了下巴,让巧玉帮她摘帽子,抱住他:“好暖和啊,有巧玉做本王的暖炉,还冷什么。”

    巧玉无奈回抱住她:“殿下在外面还是会冷呀,仆抱着您去屋里吧, 离炭盆近一点儿。”

    棠溪琅坏笑着一个用力, 先把他抱了起来, 还颠了两下:“还是本王抱你吧。”

    真让他抱, 棠溪琅担心再给他闪了腰。

    “啊。”巧玉熟练的伸胳膊环住她脖子,殿下经常这样, 他都没一开始那么怕了,殿下总是很稳的。

    他说的抱只是两人这样抱着走进去……不是想抱起来。

    “本王现在比你高了, 巧玉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

    棠溪琅又颠了颠,没感觉轻, 巧玉之前有一次为了减肥, 都晕了过去, 吓了棠溪琅一跳,在知道是因为减肥气血不足时,气的她狠狠打了一顿巧玉……的屁股。

    羞的巧玉两天没敢见她。

    有成效的是,从那以后, 巧玉再也不敢减肥了。

    “没有没有,巧玉没有,您可以问问满喜,巧玉每顿饭都吃饱了。”

    就是吃饱了之后得多动,最近练习跳舞的都有劲儿了很多。

    棠溪琅满意,这才放下他:“你又不重,千万别为了那么两斤肉搞的身体不好了。”

    “嗯,巧玉记得了,殿下。”

    棠溪琅忽然有些晃神,这些话她好像,前世也对着舍友说过,当时舍友谈了男朋友,是隔壁体育学院的学长,每天那是发了疯的减肥,看的她们都害怕,最后还是被分手了。

    还好巧玉听话,说什么就听,她很讨厌为了好看使劲减肥这种思想,认为只要在健康范围内都行,偏偏为了迎合社会风气,说着道理都清楚的人还是会忍不住减肥。

    真是到女尊世界之后,才能更深刻的体会到,为什么前世不是男的使劲减肥?还真少见男的为身材不好而自卑。

    哎,棠溪琅情绪低了下来,时间久远,她已经很少想起前世的人和事了。

    巧玉敏感的察觉到殿下心情不愉,担心的安静下来,依偎在她身边,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感受心跳。

    感受着规律沉稳的咚咚声,眉头都松开了,棠溪琅笑了下:“没事。”

    侍男摘了一大捧梅花回来,棠溪琅起身,和巧玉一起去插花。

    “这花瓶是工部新烧制出来的样式,光洁似玉内外分层,你看,月白色的底子外面仿佛包裹着透明的玉石,触手温润。”棠溪琅拉着他的手指抚摸,瓶身的触感非常好。

    “好漂亮的颜色,比平时见过的月白色更浅淡,更柔和。”

    是饱和度这样明度那样,好吧棠溪琅也说不清楚颜色怎么调出来的,但平时染色是将纯度尽量提到最高,这个花瓶把纯度降低了,就显得更加干净素雅。

    也是她提的想法,只能说,虽然工匠们想象力有局限性,但手艺无限啊。

    “谢谢殿下,巧玉很喜欢。”巧玉侧脸对着她,笑的很好看,上前啾了一口。

    现在巧玉被她养的多了点坦然,不再像之前会对贵重的东西惴惴不安,愧不敢受了,这样很好。

    “喜欢就好,冬天颜色少,让下人勤换着点儿,哪怕在屋里不出门,看着它心情也会舒畅。”棠溪琅让他放心大胆的去摘花,总归后面院子里上百棵红梅呢,“放少一点儿是不是更好看?”

    巧玉仔细观察对比两瓶花:“仆也觉得,少一点更有意境。”

    棠溪琅又把刚插进去的花枝拿出来:“完美。”

    巧玉笑着捧起一个花瓶:“仆把它摆在桌子上去。”

    棠溪琅点头:“去吧,看看摆在那里最好看。”

    看他小蜜蜂一样,端着花瓶放这边跑那边,放好了又走远点儿看看,然后又转头问她,有意思极了。

    最后,把两个花瓶摆在了多宝格和罗汉床中间的案桌两侧。

    他有些不好意思:“这个位置不是很好……但仆平日在罗汉床这里呆的时间长,一抬眼就能看到。”

    棠溪琅张开双臂:“哪有,这个位置最合适了,花瓶摆好就是给巧玉看的,放外间给谁看去,对不对?”

    巧玉抿唇,过去抱好:“殿下说的对。”

    就这样靠着拥在罗汉床上面,巧玉闭上眼睛,就像是为了让这杯水更好喝,特意把自己渴很久一样,殿下现在虽然隔两天才来,但相处的时间变得更加珍惜更幸福了。

    过了一会儿,才坐下,从旁边的果盘里拿了桔子栗子烤在围炉上:“殿下,喝什么茶?”

    “牛乳红茶吧。”

    “是。”

    巧玉也早习惯了殿下的各种搭配,他也很喜欢那种甜甜的味道。

    “吱吱——”一只小团子嗖的跑了进来,后面跟着的侍男才急忙追过来,跪下行礼:“殿下小侍恕罪。”

    “起吧。”

    玛瑙进了屋子,在巧玉那一侧停下,使劲甩了一通身上的雪水,还翻身在地毯上使劲蹭了蹭。

    一番动作之后才耸着鼻子抬起头,等闻清楚是棠溪琅,明显僵硬了很多,背过身去挠头继续清理脸。

    巧玉伸手又收回来,实在无从下手,太脏了……

    棠溪琅忍不住笑出声:“就说你太惯着它了,这是去哪儿疯了?”

    “仆看外面下雪了,玛瑙又总是想偷溜出去,干脆让人带着它出去玩会儿。”看着玛瑙的惨状,他也忍不住笑了:“看来玛瑙很喜欢雪。”

    侍男安静的立在角落,手上还拿着大毛巾,巧玉伸手:“把毛巾给我吧,我来给它擦。”

    “是。”

    玛瑙毕竟是动物,不同猫狗是野外猎来的,再被训过也保留了其自身的野性,所以大家都习惯了它的横冲直撞,只要不闯祸,侍男也不担心自己挨罚。

    巧玉隔着毛巾,才敢把玛瑙抱起来,有棠溪琅在,玛瑙也没有挣扎,乖乖的任巧玉揉搓。

    棠溪琅坏心眼又起来了,伸手:“给本王。”

    巧玉闷笑一声:“好的殿下。”

    被毛巾裹着的玛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挪了个位置,还瘫着浑身软乎乎的,还发出咕噜的声音。

    “呦,这胖了不少啊,看你把它养的肥嘟嘟的。”

    棠溪琅眼眸里慢慢是温情:“不知道小孩子能不能养好?”

    巧玉一愣,忍不住低下头,又看她:“殿下?”

    棠溪琅点头:“等过了明年,巧玉也该履行小侍的职责了吧。”

    巧玉被这样柔和的笑脸注视着,慢慢涨红了脸:“是……是。”

    后面就安静下来了,棠溪琅给玛瑙擦水,巧玉脸红红的眼睛躲闪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了。”棠溪琅拿开毛巾,玛瑙终于露出脑袋来,甩了甩,抬头,愣住。

    “哈哈哈,傻了?不认得本王了?”棠溪琅手指戳到它额头上,都没使劲,玛瑙就往后一仰掉到了地上。

    落地那一刻,“吱”的一声迅速跑到巧玉腿边,扒拉着爬上去,窝在这里才安心。

    巧玉回过神来抱着他安抚,轻轻拍着。

    “你说它怎么傻精傻精的?”棠溪琅无语,“不过,养这么个小东西还挺有趣,当时带回来做对了。”

    “殿下……殿下自然是对的。有玛瑙在,仆也多了些心神用在陪它上,身体都健康不少。”

    棠溪琅揪着玛瑙的后脖颈,放到地上,逗他:“本王吃醋了。”

    巧玉:“啊?什么?”

    中间的小几一开始就挪开了,棠溪琅伸手脱了巧玉的外衫,刚才抱了小松鼠,她要是躺上去会嫌弃死。

    外衫随手扔到一角,自己挪了挪把头靠在他腿上:“本王也要按。”

    巧玉眼睛弯起来:“满喜,端水来。”

    满喜在外间,端起净手的小盆,从壶里倒了干净的热水,蹲在巧玉旁边:“小侍。”

    巧玉洗了手,拿帕子擦干,才去摘棠溪琅的头冠:“下去吧,有事再喊你。”

    “是。”

    满喜偷笑,知道殿下和小侍又要谈情说爱了。

    “巧玉。”“嗯?殿下您说。”

    “你上次哼过的小调,再唱一遍吧,很好听。”

    巧玉想了想,是一首赞美月亮纯洁神圣的小曲。

    “好………”

    清扬柔和的哼唱,令棠溪琅舒适的敲动手指跟着。

    难怪都爱听小曲。

    “明日除夕宫宴,本王需要早点去请安,春祺,成亲第一年你也需要全程陪着父亲接见臣夫,等晚上宫宴本王再去接你。”

    “是殿下,殿下,宫宴您带谁去?”姜春祺虽然能猜到,还是问了一句。

    棠溪琅想了想:“其他人都不带了,你陪我就行。”

    她的身份可以带两人去,小侍没有资格出席,也只能是正夫和侧侍。

    “宫宴也没什么意思,塘风身体不好,去了吃不好还要熬着,不如留在府里。”

    三个人,剩一个人在家有些可怜,她不忍心,还不如只带正夫,其他两个都不带。

    姜春祺意外又能理解:“是。臣侍会为风侧侍和玉小侍安排好夜宴的席面,殿下您有什么嘱咐吗?”

    棠溪琅摇头:“你安排就好。”

    “事情就是这样,殿下也是为你好,风侧侍,除夕夜宴殿下和我都不在府内,有什么事情就麻烦你了。”

    姜春祺看着明显很失落的柳塘风。

    “是……”柳塘风心里难受,他也是成亲第一年啊,殿下为什么不带他呢?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能撑住的………

    巧玉安安静静的听着,总之也和他无关。

    姜春祺看向这个一向内敛柔和的小侍,满意他不是那种爱挑事的人:“除夕夜,你们想吃什么用什么,差人来和燕儿说。”

    巧玉:“是,谢王夫慈爱。”

    除夕夜宴头一天,姜春祺收到了丞相的来信,他神色不明,想到那个不停恶心他的弟弟,倒是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