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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5章 终章 一路随行

    皇宫因为震天神镭倒塌了不少地方, 西南军暂时留在京城,并未立刻返回,一切显得风平浪静。

    然而尚书令宋成书却愁眉不展, 逮着裴星悦大早上来摘荷花的时机问:“王爷这几日在做什么?”

    百官想要拜见, 然而却吃了闭门羹。

    裴星悦如红雀点水,嗖嗖几下身法, 就采下朵朵锦簇漂亮的荷花, 红的白色粉的紫的,凑在一起, 煞是好看。

    他满意地点点头,回答:“修炼呀,金蚕快要破茧了。”

    “先帝和太后的尸身在这天气存放不了多久, 得尽快送入皇陵, 王爷可曾说过什么时候?”

    裴星悦摇头, “没有。”

    “哎, 你好歹也是王爷身边第一人, 都, 都那种关系了……”宋成书觉得有那么点难以启齿,但还是恨铁不成钢道, “怎么就什么都不知道?”

    裴星悦瞥了他一眼, 眼神不善。

    宋成书想到这儿子的实力, 轻咳一声,背着手在一旁踱步,离他远一点。

    但昭王府实在打听不到什么消息, 又只能从这个儿子口中撬出一点,便硬着头皮说:“华怡郡主至今没回西南,这大军就压在京城之外, 王爷难道不担心吗?怕是所图不小呀!”

    这点裴星悦知道,“人家就是冲着皇位来的。”

    什么?

    宋成书瞠目结舌,震惊道:“你说什么?”

    裴星悦疑惑地看他,“你不知道吗?华怡郡主准备登基为帝,说来……”他想了想,有些新奇,“这好像是历史上第一位女皇帝吧!”

    “荒唐!”宋成书顿时一甩袖子,“女人怎么能当皇帝?”

    “有什么不行?你们这帮子光吃饭不干活的大臣还不是人家救下来的?瞧瞧先帝,再瞧瞧先先帝……”裴星悦满脸嫌弃,“按照我家宣宸说的,放条狗坐皇位,都能多延续大舜几十年呢!”

    这些狗皇帝,不对,侮辱狗了,要不是他们,哪儿来的那么多的破事。

    “可不是有王爷在吗,哪儿轮得到她?”从宣宸摄政开始,每个朝臣都做好了他登基为帝的准备,这才叫正统。

    “宣宸不想当皇帝。”

    宋成书顿时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差点憋过去。

    最糟糕的事情出现了,他宋成书可是昭王这边的,昭王不登基,他岂不是一番心血付东流?

    “怎么会?昭王府最近不是在收拾行礼,准备入宫吗?”

    裴星悦瞥了他一眼,“你胆子好大,昭王府也敢监视。”周围可遍布着宣宸的蛊虫。

    “咳……”宋成书尴尬道,“为父哪有那个胆子,不过是多关注几分,但话说回来,王爷不想登基为帝,那昭王府的马车装了那么多箱子做什么?”

    “去玄凌山呀。”裴星悦理所当然地说。

    玄凌山?

    宋成书难以置信道:“昭王随你去玄凌山?”

    “那是,早就说好的,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他跟着我。”

    宋成书:“……”原来一切的罪魁祸首竟是他儿子,这简直是再世妖妃啊!

    昭王唾手可得的皇位不要,竟然准备跟这臭小子浪迹江湖,真是……真是令人难以理解。

    “看在明哲的面上,我就提醒你一句,早点去抱郡主的大腿吧,这皇帝,她当定了。”裴星悦表情恶劣,心情倍爽地说。

    他又不傻,怎么会看不出这老小子的打算,就该让这混账竹篮打水一场空,呵呵。

    宋成书想到这几天他带着朝臣给华怡郡主添堵的事,眼前顿时一黑,脱口而出道:“不孝子!”

    裴星悦冷笑,“对你孝顺了,以后怎么见我娘?”他姓裴,跟这老小子有什么关系。

    宋成书被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裴星悦就是来摘花的,摘完了就打算回去。

    不过,能当尚书令的就不是常人,即使被气得半死,面对油盐不进的儿子,他也只能先低下头,“等等。”

    裴星悦转了半张脸,“还有什么事?”

    宋成书运了运气,肃容道:“王爷若是想清楚了,旁人自然没资格置喙,但是把皇位拱手让人容易,将来想要夺回来可就难如登天。自古卧榻之地不容第二人酣睡,郡主如今看着和善,对昭王府礼遇有加,但宣家天下王爷才是第一继承人,等她掌握权柄之后,能不能容下王爷可就说不定了。为帝者,但凡不是心狠手辣者,都做不长久。”

    这话充满了推心置腹的意味,是警告,也是现实。

    自古多少人死在龙椅之下,累累白骨可不是随便说的,一旦坐上,为了稳固,自然会将屠刀对准了身旁的威胁者。

    这跟男人女人没有任何关系。

    裴星悦的脚步顿住了,他沉默地回头,宋成书也冷静地看着他。

    忽然,裴星悦笑了起来。

    宋成书皱眉,“你觉得为父说得不对?”

    裴星悦摇头,“说的很对,但你忘了一件事。”

    什么?

    只见裴星悦抬起头,掷地有声,“我可是合一境!”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算计都是虚的,哪怕是千军万马在面前,他也能来去自如。

    更何况……

    “宣宸现在的武功,我也没有把握一定能战胜他。”

    两大合一,试问天下有谁能对付?

    “连期子凤那种货色都能让这个大舜改朝换代,凭什么我不行?”裴星悦反问道。

    宣宸是什么温和人吗?宣遥是傻了才会招惹他们。

    宋成书自嘲地一笑,再无话可说。

    *

    蛛王之蛊吞噬了太多的内力,这些全便宜了宣宸,所以这次金蚕破茧的时间有点久。

    不过也快了,裴星悦看着手里五颜六色又娇艳欲滴的荷花,心说宣宸若是一睁眼看到,一定欢喜,那时候……他瞧着宣宸清俊安然的脸,咳。

    “裴公子,有贵客到了。”正当他想入非非之时,门外陆拾小声提醒。

    昭王府如今闭门谢客,就是宣遥想找宣宸商量个事儿,都得往后延,什么样的贵客让陆拾不得不过来通禀。

    裴星悦有些好奇,作为昭王府公认的“主母”,在宣宸没办法见客之时,自然由他代劳。

    “稍等。”他说着将荷花插入花瓶中,放在窗格前,调整着角度,这才推开门,跟着陆拾去会客厅。

    刚一进门,便听到一个激动的声音,“恩公。”

    裴星悦一愣,瞬间惊喜道:“文杰,文蔷,怎么是你们?”

    这还真是贵客。

    “听闻古月余孽已除,京城安定下来,我们便辞别青岚学宗,前来拜见恩公。”文杰抱拳行了一礼,未免令人觉得唐突,便歉意道,“不请自来,还望恩公包涵。”

    “什么不请自来。”裴星悦哑然失笑,“我只是惊讶你们来得这么快,要知道我三日前才派人去接你们,不过都一样,来了就好。”

    文杰顿时放下心,他带着妹妹上京,打听到昭王府,瞧着那巍峨森严的大门有些傻眼,犹豫了很久才敲门。

    幸好不冒昧。

    陆拾上了茶,又额外给文蔷送上了两盘果子糖饼和点心,外形漂漂亮亮,文蔷一瞧见眼睛都亮了,露出了这个年纪的渴望。

    她下意识地看向哥哥,见文杰点头,这才高兴地拿起来吃。

    真可爱,陆拾看得心都化了,出去之后立刻转向灶房,找找还有什么能够投喂。

    一年多未见,文杰的个子窜了不少,高高瘦瘦的,瞧着有些凶悍和阴郁,已不复当年初见时的书卷气和少年天真,便可知这一年过得相当辛苦。

    倒是文蔷年纪小,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双手拿着爱吃的糕点,像小松鼠一样啃着,瞧着有些没心没肺。只有深入了解过她,才知道这小姑娘聪慧懂事,认真可靠。

    裴星悦看着他们的变化,心中酸涩,想到自己的决定,也不说什么对不住的话,只问:“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若有心愿,不妨告诉我,必为你们达成。”

    文杰听着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他望着裴星悦,似乎早有决断,可迎着后者的目光几度张口,最终摇了摇头,“没有。”

    裴星悦松了一口气,心说没有就好,“那你们可愿随我前往玄凌山修行?”

    此言一出,文杰蓦地抬起眼睛,惊喜不已,他似乎就等着裴星悦这句话,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行礼道:“文杰愿追随恩公!”

    文蔷看看哥哥,连忙把手里的糕点放下,也站起来,大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裴星悦。

    青岚学宗也不是没想过将他们收入门下,然而文杰依旧毅然决然辞别上京,便是为了这一刻。

    裴星悦含笑道:“恩公来恩公去,听着别扭,你们不妨换个称呼。”

    换个称呼……

    文杰有些不敢想,自己的资质不算出色,但这位可是天下第一的大宗师,能留在他身边都已然幸运了!

    “胆子大一点,直接磕上三个响头,这不就成了?”突然,戏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只见昭王殿下闲庭漫步地走进来。

    裴星悦高兴地问:“宣宸,金蚕化茧了?”

    “自然。”宣宸眼眸中淬着细碎的金色,精光内敛,旁人看不出他与普通人的区别,但一靠近裴星悦,后者便敏锐地感觉到周围犹如蚕丝一般若隐若现的内力。

    宣宸走到裴星悦身边,看着文杰兄妹道:“若是不想拜他的话,那就拜我吧。读书入朝为官,还是习武行侠仗义,都行。”

    裴星悦一听,不高兴道:“宣宸你怎么一醒就跟我抢徒弟?”

    “抢?”宣宸嗤笑道,“人至今都没答应呢。”

    话落,文杰立刻拉着妹妹跪下来,朝着裴星悦磕了三个响头,“师尊在上,受徒儿三拜!”

    宣宸低低一笑,这不,成了。

    *

    裴星悦头一回当师尊,一收还收了两个,自然很想力亲为地替他们安排好。

    可惜,他囊中羞涩,秘籍武器皆没有,只能等到了玄凌山再给了。好在,昭王府里什么都不缺,鱼双公公带着人库房里走一圈,什么都有了。

    裴星悦晚些时候回到屋里,正看见宣宸坐在窗台前,垂眸低头嗅着他早晨摘的花,一个白天过去,再鲜嫩也有些焉了,不过名贵品种,依旧美丽。

    但再好看,也比不上旁边安雅淡然之人。

    皎皎月光洒落淡淡银辉,定格着窗前一人一花,若非裴星悦不懂画技,必要提笔留下这抹温柔。

    “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洗漱沐浴?”宣宸瞥了他一眼,带着一抹嗔意。

    裴星悦心中顿时一动,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宣宸一身洁白单薄的锦缎,长发以银色发带微束,已是等待就寝的慵懒之意。

    空气中似乎传来若有若无的清香,不知是来自娇露荷花,还是那人。

    他摸了摸鼻子,喉结微微滚动,低声“嗯”了一下,就转入一旁屏风。

    水汽氤氲,巾帕衣衫已经放在一旁,就等着他了。

    他脱了衣服,进入水中,心脏砰砰砰地跳跃着,声音大得不正常,仿佛要跳出来一样。

    忽然,他敏锐地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全身的汗毛瞬间挺立,小心地唤道:“宣宸?”

    “嗯。”宣宸很自然地绕过了屏风,只见浴桶中露出半边身子的人,精瘦的背脊紧绷了起来,不由地挑起了眉。

    “我快洗好了,你要不外面等等。”裴星悦故作镇定地说。

    “好。”宣宸答应得很干脆。

    裴星悦暗暗地舒了一口气,然而肩膀还没放松,后颈上却传来微凉的触感,他清晰地感觉那不怀好意的手指正流连在那细嫩的皮.肉上,带起一股股战栗的痒意,直达心底,让他的心跟着颤抖。

    “宣宸!”他有些气急败坏地喊道,“你怎么说话不算数?”

    声音都是抖的,宣宸轻笑起来,温柔地在他耳边说:“我想等,可是等不及了,怎么办?”

    他盯着那只耳垂,肉眼可见地滚烫发红起来,似乎再也受不了一点调戏就能自燃。

    真可爱,让他忍不住更想逗弄。

    现在温温柔柔的宣宸,说实话,裴星悦觉得比之前那阴晴不定,动不动就想杀人的昭王更可怕。后者他还能仗着武功高欺负对方身体不好,让人没办法,但现在这个,将他吞吃入腹的欲.望藏在吟吟的笑中,不知不觉中就织成了细密的网将他牢牢缠住,无法逃脱。

    “星悦。”宣宸唤了一声。

    裴星悦心乱如麻,含糊地应着,“嗯……”

    “洗好了吗?”

    那必须没有,裴星悦快速地摇头,脖子还往水下沉了沉。

    “好吧。”宣宸有些遗憾,然后直起身。

    就这么放过他了?裴星悦有些难以置信的喜悦,心说自家宣宸还是一个君子的,不会“趁人之危”,他有充足的时间做好心理准备。

    毕竟是第一次,他不想仓促。

    然而他的脑袋被热气蒸成了一团浆糊,根本看不到宣宸眼中浮现的异色。

    只见宣宸站起身,根本就不是要出去,而是当着他的面解开了松垮的腰带,轻薄的衣衫落地,长腿一迈就进了浴桶。

    “我可以陪你再洗一次。”

    裴星悦:“……”目瞪口呆,无法言语。

    只有方寸之地的浴桶,他想逃都没地方逃。

    伴随着水流声,宣宸缓缓地靠近,低笑之中,吻住了他的唇。

    水流温暖,坦诚以对,此刻没什么能阻止两人身体的靠近,以及一同战栗的心。

    肌肤相触的那一刻,裴星悦所有的羞耻和胆怯都褪去,反而迎合着,索取着,追逐着。

    这轮悬挂于天边,曾被乌云遮蔽的明月,在此时彻底属于了他……

    *

    金蚕蛊破茧之后,龙煞军的伤势也彻底恢复。

    在吸取了蛛王的特性,金蚕释放出无形的蚕丝深入士兵身体,将那些占据了经脉、关节、神经的蛛丝吞噬。不过龙煞军的身体已经遭到了严重破坏,蛛丝一旦消失,他们也无法存活,只能以蚕丝代替了蛛丝留在了体内。

    “……娘。”覃婆听到儿子久违的声音,期盼的眼睛瞬间迸发出眼泪,一把扑了上去,不断地呼唤,“儿啊,儿啊……”

    男人无措地僵硬在原地,毫无表情的脸上硬生生地表现出了局促,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

    最终,在情感的驱使下,伸手轻轻地搭在母亲身上。

    昭王府里的下人一一跟自己的孩子、丈夫、妻子相认,场面一度令人感动。

    裴星悦叹了一声又一声,唏嘘不已,将脑袋凑在宣宸的身边低声说:“真好。”

    宣宸带他们出天上宫,为的就是这一天,闻言只是摸了摸他的脸颊,“嗯”地应了一声。

    在一旁的宣渺哭得稀里哗啦,眼泪鼻涕止都止不住,她花了多少时间,多少心血就想将这支非人非鬼的军队给治好,可这么多年,一个一个地在她面前失控然后走向死亡,那种无能为力,没人能懂。

    一根帕子不一会儿湿透,她正想给自己扎一针止住失态,却见一旁默默凑上来的男人又递上了一条。

    她瞪着红肿的眼睛看了非伍许久,然后一把将那条帕子抢过来,没打算用来擦眼泪,而是将脑袋埋进非伍的怀里,把眼泪鼻涕都蹭了上去。

    非伍跟这些情感缺失许久的龙煞军一样,小心、缓慢地将她抱住,轻轻安抚,脸上出现了满足的笑。

    等情绪稳定之后,裴星悦问:“这样算是恢复了吗?”

    宣渺哑着声音说:“想要恢复常人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不过体内有金蚕丝维持生机,一二十年内过个正常人的日子并无问题。”

    这已经是极好的消息了,宣宸道:“本王不会留在京城,也无意朝野,你们若是想走,天地之大尽可离去。陆拾,准备好盘缠。”

    陆拾领命,“是。”

    众人听着面面相觑,犹豫之中,覃婆问:“王爷,您去哪儿呀?”

    “我去玄凌山,过点闲云野日的日子。”

    “是跟裴公子一起吗?”

    不等宣宸回答,一旁的帮厨无语道:“这还用的着问嘛。”

    “那我们跟您一起去,裴公子可喜欢老洪我的手艺,要是没有我这口佳酿,裴公子怕是得念叨得睡不着吧。”洪大厨搂着自家儿子,笑呵呵地说。

    “是啊是啊!”

    虽然能得自由,可是毕竟跟常人有异,手上染了鲜血不是随便就能抹去的,而且龙煞军离开昭王府也不知道能干什么,还不如就这么一直跟着宣宸。

    裴星悦原本还没觉得,这么一说眼神下意识地瞟向宣宸,眼里的渴望明晃晃的。

    玄凌山,天都峰,出了名的风景如画,遗世独立,江湖侠客听了谁不向往?然而,只有裴星悦知道,那日子过得有多清贫,房子年久失修也就罢了,想打打牙祭都得跑上百里路去镇上。

    要说裴星悦最舍不得昭王府,就是这里的厨子,一听说大家跟着去,“媚眼”就使劲地向宣宸抛,生怕他不答应,还拿胳膊肘支他。

    宣宸顿时哭笑不得,“这我说了不算,得看玄凌山掌教愿不愿意收留。”

    “收收收,呸,是欢迎!”裴星悦立刻拍着胸脯道,“你们尽管来,那山很大,想住哪儿就住哪儿,就是房子破了一点,不过放心我会修。”

    自给自足的日子,裴星悦过了五年,没问题的。

    “这哪儿能让裴公子动手。”陆拾笑道,“到时候我们自己来就好。”

    昭王府本来就除了龙煞军没什么下人,遣散都不必了,都收拾收拾跟着离京便可。

    倒是有一个人。

    “儿大不中留,你就陪宣渺去春霖岭吧。”宣宸看着非伍道。

    宣渺一听,顿时看向身边。

    这回非伍没什么可犹豫的,他立刻跪下来,“多谢王爷成全。”

    “有空来玄凌山做客,路途也就三四百里,不远的。”裴星悦笑眯眯地说。

    宣宸补充了一句,“她若是负你,回来我给你做主。”

    宣渺眼睛一瞪,“谁欺负他?”

    “有夫之妇了,眼睛就莫往别的男人身上看。”宣宸淡淡道。

    宣渺:“……咳。”戳中死穴。

    *

    宣遥称帝虽在朝中掀起波澜,然而在最有力竞争者昭王宣布离京,在铁血郡主又杀鸡儆猴了一批之后,这种反对的声音也逐渐弱下来。

    如今朝廷的这帮大臣别的本事没有,审时度势的本事比谁都厉害,自然三缄其口,跪了。

    她登基前一天,昭王府众人便浩浩荡荡离京,连登基大典都不想看。

    宣遥没想过宣宸放手得这么干脆,内心深处颇有感动,说来但凡这堂弟有一丝想法,这皇位就没有她什么事。

    直到她穿上龙袍的那一天,正式接手这个帝国……

    打开国库,查找账目,看到的是一本又一本的赤字!

    人说百废待兴殊为不易,然而她面对的却是空空如也的国库,腐朽糜烂的朝廷,冗杂尸位的官员,各自为政的地方……所凑成的的大舜!

    宣遥在西南太久,对京城实在不够了解,这泱泱大国,早已经摇摇欲坠,满是破烂。

    “来人。”

    “皇上。”

    “把昭王给朕,不,给我找回来!立刻,马上,我要回西南!”宣遥觉得她得走,这种烂摊子要是砸在自己手里,必定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长命百岁都得拦腰斩!

    可惜等亲卫急匆匆地赶上大部队,气喘吁吁地拦住昭王的车驾,却只看到捧着一本书的文杰,以及啃着点心的文蔷。

    文杰彬彬有礼地回答:“师尊和师伯命弟子继续前往玄凌山安顿。”

    “那昭王呢?”

    “不知道呢,师尊说要带师伯玩够了再回去。”一旁的文蔷补充道。

    亲卫:“……”他勉强找回声音,“王爷是什么时候走的?”

    “昨晚。”文杰回答。

    还好,一晚上的时间想追或许还能赶上,亲卫果断告辞,问了方向便要快马加鞭疾驰而去,却听到文杰劝道:“莫追了,以师尊和师伯的武功,怕是早就到了百里之外,你们追不上的。”

    两大合一境,别说一晚上,就是一盏茶都能跑没影。

    亲卫:“……”皇上,您还是认命吧。

    *

    三天后,踏着朝阳,裴星悦骑着他那匹被养得膘肥体壮的枣红马,回头唤着身后人:“宣宸醒醒。”

    宣宸闭着眼睛迷蒙地问:“到哪儿了?”

    “你自己看。”

    宣宸闻言坐直身体,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远处一望无垠的草原,顿时怔然。

    “西南王府在哪儿?”裴星悦问。

    不等宣宸回答,他便放开缰绳,抬起脚饶过马头,身体一转,就到了宣宸身后,抱住他的腰说:“你熟悉的吧。”

    这个地方即使过了六年,宣宸都是那么熟悉,做梦都知道该怎么走。

    他扯过缰绳,扬起马鞭,畅然道:“自然,我带你去!”

    马蹄搞搞扬起,接着马鬃炸开,朝着苍茫青青,一路奔驰。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