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江城的警局修得很是气派，据说是顾家人出资修建的。 一……
江城的警局修得很是气派， 据说是顾家人出资修建的。
一辆黑色的汽车停在警局门口，后座车门打开，最先下车的是双黑色长靴， 接着在是条笔直的长腿，一身警服穿得格外笔挺。
“顾警长，您回来了，在船上还顺利吗？”车门刚关上， 从警察局大门内迅速传出一人来，身形矮胖， 笑容可鞠。
“死了人，你觉得还算顺利吗？尸检报告出来了吗？”顾茵手里搭着自己的大衣，迈开步子往里警局大门走去。
只是刚走没几步，身后传来汽车的紧急刹车声， 让顾茵停下步子转头看去。
是明家的车……
可下来的人却是沈漫漫，只是看情况应该是被逼迫着来的，沈漫漫身后站着的是明老爷的副官，这人她认识。
“顾警长， 您回来了。”明家副官一看顾茵，赶紧上前寒暄， 现在正处于明家拉拢顾家的重要时刻， 他可不能给自家老爷掉链子。
顾茵颔首示意后， 越过副官走到沈漫漫身前， 瞧着沈漫漫衣着单薄的模样， 终究还是于心不忍，把自己的大衣披在沈漫漫肩上。
“来这里做什么？”顾茵曾经想在船上把沈漫漫带着， 可惜她碍于明惜君在场，她没能带走沈漫漫。
如今沈漫漫来此， 算不算得上某种意义上的自投罗网呢？
“来自首。”沈漫漫轻笑一声，明惜君不在身旁，她连装都不愿意装了，更何况顾茵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人。
“哼……自首？”顾茵被这话气笑了，自首这话能从沈漫漫的口中说出来，也是稀奇，随即招手叫来自己的助手：“王敦，你带沈小姐去审讯室。”
王敦就是那个身形矮胖，笑容憨态可掬的那位，几步跑下台阶，引着沈漫漫进了警察局里。
顾茵这才有空看向一侧还等着明家副官。
“明副官，既然人已经送到，还请回吧。”顾茵丝毫没有给他面子，完全没有想要叫他进去喝茶的打算。
“哈哈哈……是，既然人送到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就不打扰顾警长公办了。”明副官可不敢得罪顾茵，顺着顾茵的话给自己找台阶下，转身上了车。
车内的司机听到外面的对话，开车的时候，不由得开口嘟囔着：“神气什么，不就是一个警长嘛。”
“你知道什么，顾晖忠是她亲爹，现在老爷都不敢得罪顾家人，你还敢说……赶紧走。”副官一巴掌打在司机的头上。
司机被惊出一身冷汗，赶紧看向车窗，还好车窗都是关着的，而话题中的人早就进了警局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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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局内的审讯室内，沈漫漫被铐在屋内正中间的审讯椅上，头顶是一盏昏黄的灯，显得整个房间昏暗无比。
“吱嘎”
房门被打开了。
顾茵从门外走进了来，手里拿着一本册子，直到房门被关上，沈漫漫都没有看到第二个人。
“怎么，顾茵，你打算刑讯逼供吗？”沈漫漫冷声问道。
顾茵没理她，绕过桌子坐到沈漫漫对面，把手中的册子放到桌上，双手支在桌上，撑着自己的下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沈漫漫。
“不是跟着明惜君回去了吗？怎么又被送到了警局？”顾茵说话的语气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又夹着一抹意味不明的怒意。
沈漫漫没回答。
顾茵又自顾自地开口道：“怎么？是明惜君护不住你？”
沈漫漫还是没有说话。
“呵……明惜君还是那般没用。”
“顾茵。”
沈漫漫终于被顾茵逼着叫出了她的名字。
“你知道我会在那艘船上，你故意引着卫召上那艘船……”顾茵收起笑意，身体往后一靠冷脸说道。
沈漫漫盯着顾茵的眼睛，半响，瞥开眼，抿着唇不说话。
“所以，你才敢下毒杀了卫召，你以为我会帮你吗？我不会帮你。”顾茵见沈漫漫又不说话了，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开口道。
“你认不认你下毒杀害卫召的事实？”顾茵又问道，但她放在大腿上的手收紧，不知道她是在期待沈漫漫说不是，还是认下来。
这只有顾茵自己知道了。
沈漫漫还是没说话。
见沈漫漫不说话，顾茵放在大腿上的手，缓缓松开，默不作声地将手心的汗擦自己裤腿上。
“既然你不肯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顾茵说完，便起身抄起桌上的册子离开。
沈漫漫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审讯室内。
——————
顾茵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把册子放下，在光亮处，那册子上一片白，什么都没有。
她根本就没打算省沈漫漫，只是去吓唬吓唬沈漫漫而已。
可是她手下的人却不这么认为，尤其是看着顾茵一脸生气地离开，都以为顾茵要好好省沈漫漫。
沈漫漫被带到了地下室。
顾茵还在办公室内算着时间，等沈漫漫开始慌了的时候，再去……
“叩……叩”
“进来……”顾茵放下带着手表的左手，坐回位置上，随意扯了一份文件摊开。
王敦走了进来，左右看了看道：“顾警长，沈小姐在怎么现在也是沈大帅的女儿……”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她是沈大帅的女儿怎么了？是要我现在就放了她吗？”顾茵拍了一下桌子，冷声说道，但是她的目光一直瞧着自己的手表。
时间快差不多了，她得见沈漫漫了，别真的吓到了。
“是是是，可我们也不能对沈小姐动刑啊……”
“什么……谁动刑了？我从未安排过……”顾茵站起来，走到王敦身前问道。
甚至都不等不急王敦回话，直接越过王敦往外走，打算去审讯室看沈漫漫还在不在。
“顾警长，顾警长……她不在……不在审讯室，她被带去地下室了。”王敦赶紧追出去，可顾茵腿太长，走得太快，他跟不上，只能在她身后喊，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顾茵听后，调转方向，大步往地下室走去，越走越快，最后甚至跑了起来。
‘沈漫漫，你千万不要有事……’顾茵边跑边在心里想着，她怎么就那么疏忽大意。
忘记下面的人最喜欢看人脸色行事。
“嘭……”
地下室大门被人大力踢开。
两个正打算动刑的小警察，当即回头看去，只见平日里风轻云淡的顾警长，喘着粗气走下来，靴子踏在铁梯上，发出的声响，感觉让人害怕得很。
“顾警长……”两个小警察察觉到顾茵的怒气，赶紧往边上躲。
顾茵哪里顾得上他们两个，视线一直在沈漫漫身上。
沈漫漫低着头，看不清面容，直到顾茵伸手轻抬她的下巴，赫然在她脸上发现一个巴掌印……
“……”顾茵呼吸一滞，睫毛微颤，她就离开了一会儿而已，沈漫漫就被人打了一巴掌。
一如小时候，她就出去买个烧饼的时间，沈漫漫就被人丢进水里，大冬天的还得下水去捞人，下场就是两个人都生了一场病。
“烦人精。”顾茵毫无意识地吐出一个称呼，恰恰是这个称呼让沈漫漫收起了自己竖起的尖刺，任由顾茵给自己解绑，也不说难听的话。
王敦好不容易追上来，原本以为顾茵在地下室大发雷霆，一进门就打算给两个小警察求情，结果发现顾茵只是扶着沈漫漫离开什么都没有做。
“顾警长。”王敦叫住顾茵，想请示下一步。
顾茵回头看了一眼被吓得不敢吱声的两个小警察，无声地叹了一口气道：“按规矩办。”没有加重处罚，但没有放过她们。
她说的送到地下室，只是吓唬沈漫漫，谁知道这两人这么积极。
顾茵没有把沈漫漫送回审讯室，而是带回自己的办公室里，她的办公室干净通透，可比那审讯室的条件好太多了。
“咚……”顾茵用自己的杯子给沈漫漫倒了杯热茶，拿了一根热毛巾给沈漫漫擦手，随即又把自己抽屉的小点心拿出来招待沈漫漫。
不知道还以为沈漫漫是来拜访顾茵，而不是被抓进来的。
“现在还是不想跟我说实话吗？”顾茵坐在沈漫漫对面，看着沈漫漫慢条斯理地拿起一块点心送到自己面前，蹙眉后仰，她可不吃这套……
吃着沈漫漫递过来的点心，顾茵自顾自地说着：“就算你知道我在船上，你真的能确定我可以袒护你吗？”
顾茵自问，她向来不是一个以权谋私的人，出去打听，都得说自己铁面无私。
沈漫漫怎么就那么肯定，自己会帮她。
“不确定，只是在想，被你抓住也好，帮你在履历上添上一笔，就算不是那么浓墨重彩的一笔也好。”沈漫漫轻声说道。
顾茵闻言，身体往后一靠，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道：“我不需要这一笔，这对我来说，没什么用。”
“我知道，在你手里被抓，好过在别人手里。”沈漫漫回道。
“你为什么要杀卫召。”
“他该杀。”
“嗯？”
“他知道我的秘密，如果我不同意和他结婚，她就把我的秘密公布出去，所以我必须杀了他。”
“难怪……我还以为你真的看得上卫召这种人。”顾茵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因爱生恨，目光一转带着一丝好奇道：“你的什么秘密被他知晓了？”
“你不会想知道的，顾茵。”沈漫漫用一种很认真的表情说道。
顾茵闻言笑了笑，倾身靠近沈漫漫，盯着她的眼睛道：“你说，我听听。”
“我喜欢明惜君。”沈漫漫也看着顾茵的眼睛说道。
顾茵神情一愣，显然是被惊到了，她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明惜君和顾茵都是女人啊。
第112章 顾茵办公室里的壁炉发出的噼里啪啦声，将顾茵从晃神中……
顾茵办公室里的壁炉发出的噼里啪啦声， 将顾茵从晃神中扯出来，她伸手扒拉了一下自己一丝不苟的秀发，笑得有些难看。
“你真的喜欢明惜君？”顾茵好似不相信， 想要再次得到一个确切的答复。
“嗯，我喜欢她。”沈漫漫盯着顾茵的眼睛，神情平静又带着一丝期望，她希望得到顾茵的支持。
“可你们都是女人啊。”顾茵泄了一口气， 跌坐在椅子里，把自己窝进去。
“那又怎样， 惜君很好。”沈漫漫笑了笑道。
顾茵皱着眉头，撇开头冷哼一声道：“好？好能送你来警局，她明知道你跟卫召的死，脱不了干系。”
“她中枪了。”
“谁？明惜君？谁那么大胆敢对她开枪……真的？”
“真的。”
“明老爷子真是心狠手辣， 连自己的亲女儿都能下得了手……不行，我得回去告诉大哥这事。”顾茵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可顾茵的目光落到沈漫漫身上时，又愣了一下，动作一转， 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前，背对着沈漫漫， 握笔书写着什么。
等到顾茵在转身时， 手里多了一封用火漆封好的信， 快步走到门口：“王敦……王胖子……”叫来王敦后， 低声说着什么， 随即拍了拍王敦的肩膀说了一声去吧，便回身关上门。
“你怎么不亲自去？”沈漫漫瞧着又窝回椅子里的顾茵问道。
“我走了， 你怎么办？你的脸还好吗？”顾茵看着上过药，还是有些肿的脸问道。
“已经不痛了。”
“那就好。”
顾茵说完， 便别开眼，不去看沈漫漫，眼睛瞧着自己角落里养的花，一株兰花。
“那兰花你还养着啊。”沈漫漫顺着视线看去。
“谁知道它还活着，我都没管它。”顾茵嘴硬道，那兰花一看就被打理得很好，不花心思，是没办法养出这样好的兰花。
沈漫漫笑了笑，刚打算揶揄顾茵两句，办公室的大门便被敲响了。
顾茵松了一口气，她真怕沈漫漫接着问下去，赶紧起身去开门。
“顾警长，这是卫召的尸检报告。”来人递上一份文件。
“嗯，幸苦了。”顾茵一脸正色接过，关上门。
她感觉自己手中的文件袋有千斤重，如果里面写着卫召的死于中毒，那她到底该怎么办，要违背自己守着的正义吗？
还是要亲手送沈漫漫去审判台。
顾茵长叹一口气，心中暗暗做了决定，解开文件袋，拿出里面的文件，快速翻阅，胃里有毒药的残留……
捏着文件的指尖，直接泛白。
“咕噜……”是吞咽口水的声音，顾茵深吸一口气，还是不敢翻看下一页。
下一页便是卫召的死因……
一只白净的手从顾茵身后伸出，两指夹着一页纸，往前一翻，露出最后的死因。
顾茵垂眸一看，身体一松，还好不是死于中毒。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顾茵侧眸看向站在自己身侧的沈漫漫问道。
“没有，我也是好奇。”沈漫漫当然不会说，卫召是被明惜君用恶鬼吓死的。
“算了，既然不是死于下毒，你就没事了。”顾茵扯了扯自己的衣领，她刚刚都快呼吸不过来了。
只是扯到一半，想到自己还在上班，又把衣服给扣好。
“好了，既然没事，我送你回去吧。”顾茵说着就要去拿自己的大衣给沈漫漫披着。
“不，先不急。”沈漫漫坐不动。
“你在等什么？”顾茵拿着自己衣服坐到沈漫漫身边问道。
“没等什么啊。”沈漫漫笑了笑道。
顾茵看着沈漫漫，到底也没有非要送沈漫漫回沈家。
——————
又是一日过去。
司灵在沈家吃得好，住得好，还有慕子舒陪着，日子很事惬意。
“慕子舒，你出来这么久，你的家人不会担心你吗？”司灵趴在炕上，翻着* 严鸣给自己送来的图画书。
“不会。”慕子舒坐在一旁打坐，但信一直静不下来。
司灵看到欢悦之处，会忍不住笑着在炕上打滚，时不时滚到自己大腿边，又顶着自己的大腿滚回去，继续看。
“要不要出去逛逛，我来江城好几日了，都不曾见过江城到底是何模样。”司灵合上图画书问道。
慕子舒缓缓睁开眼睛，入眼便是司灵一脸期待的模样。
“好。”慕子舒说着便起身。
两人收拾妥当便出了门。
一出门，便跟脱缰野马一样，看什么都稀奇，都凑过去看看，这样的司灵，慕子舒才觉得像个二十出头的小女孩，年轻有活力，充满朝气。
“慕子舒，你快过来。”司灵停在一处卖木簪的摊子前，招手叫慕子舒赶紧过来。
等到慕子舒刚走过去，立马感觉到自己的头发里内插入一根木簪。
“真好看……多少钱？”司灵不忘夸赞慕子舒，回头就问老板这发簪价钱。
只是老板提出的价钱，她翻边全身都没有那么多，早知道前面不就买那么多的吃食了。
“老板，可不可以少点？”慕子舒瞧出了司灵的窘迫，出声问道，并且用眼神示意，她稍后补上。
出来做生意的，都是些人精，见慕子舒的眼神，便笑着道：“好说，好说，二位与发簪有缘，就出个心意价好了。”
“真的吗？谢谢你老板。”司灵赶紧掏出自己手里所有的钱，双手递给老板。
“我们接着往前走吧。”司灵高高兴兴地瞧着慕子舒头上插着的木簪，越发高兴，哼着小调就往前走去。
慕子舒笑了笑跟上，同时伸手把钱放在木簪摊子上。
“走累了吧，去喝口茶，休息休息吧。”慕子舒领着司灵走到一处歇息的茶摊前坐下。
司灵是真逛累，茶水一上来，便给自己满上，大口大口喝起来。
而她身后传来很小的议论声，“听说了吗？明家大小姐中了枪。”
“啊？真的吗？谁那么大胆子敢对明大小姐动手啊？”
“还能有谁，肯定是明老爷啊。”
“为什么啊？”
“这谁知道呢？反正明大小姐出国也不是因为出去学习，是被明老爷赶出去的。”
“啧啧……你们说明家养鬼的事是真的吗？”
“我觉得不是，你见过鬼吗？”
“没有。”
“那不就得了。”
司灵终于喝足了水，正打算抬手擦嘴时，一旁坐着的慕子舒拿着手帕就贴了过来，司灵原本放松的身体，也随着慕子舒的贴近，变得僵硬起来。
“咳……”司灵轻咳一声，找回自己的思绪，她方才听到身后的人说明惜君中枪，还是被明老爷子打伤的，那沈漫漫呢？
司灵很想知道沈漫漫去哪了……
“沈家小姐也被明家送到警察局去了。”
“啊？这怎么还有沈家的事啊？”
“可不是嘛，卫召是在沈家的船上死的，而且是和沈小姐一起出游才出的事。”
“那也不能说是沈小姐杀的吧，我看沈小姐不是那种人。”
“你看？你能看出来什么，沈大帅都好久不出来了，也不知道怎么了。”
“这次沈小姐摊上这么个事，沈大帅要是还不出面的话，那就证明……”说话的人故意没有说下去。
但在场人都知道他要说什么。
沈漫漫出这么大个事，沈家两个当家的人都不出面的话，那就证明沈家的老爷和少爷都自身难保。
明家早就让人在城内谣传沈大帅和沈少帅不行了。
司灵听得直皱眉头，原来沈漫漫在警察局，明惜君竟然没有护住沈漫漫，司灵有些诧异。
以明惜君手里的恶鬼厉害程度，不至于这么受限才对，可对方是明惜君的亲爹，那就情有可原了。
“走吧，回去。”慕子舒看着司灵脸色不大好，便提出回去，反正司灵的钱都用完了。
“好。”司灵也觉得没什么逛的了，她本来就是想送慕子舒一样礼物，既然已经送了，她出门的目的也达到了。
两人刚一踏入沈家大门，便被严鸣拉住。
“小司灵啊，你去哪了？我可找你半天了。”严鸣略显着急到道。
“怎么了？”司灵手里还提着自己买的吃食，顺手递给严鸣一块米糕。
“大帅……大帅要是唤醒，他能坚持几天？”严鸣也知道了沈漫漫进警察局的事，也知晓这都是明永兴的计谋。
“三日。”司灵闻言，也一脸正色道。
严鸣一听三日，顿时面露难色。
三日太短了，说不定都撑不到二姨太回来。
“太短了，还有其他办法将时间延长吗？”严鸣捏着自己的手问道，他问这话自己都没有底气，他是司灵的师兄，怎么会不知道，让沈大帅醒来，本就是逆天之事。
还想让沈大帅多活几日，那更是难上加难。
“如果只是躯壳活着的话，有办法。”
这话一出，严鸣脑子跟着一炸，这……
“这不行，有损道行……啧……实在不行，我来施法。”严鸣怕这种术法会给司灵带来根基上的伤害。
司灵上下扫了扫严鸣。
“做什么？这么看着我。”严鸣往后退了一步问道。
司灵双手揣在袖子里，轻笑一声道：“师兄，这种术法你使不出来。”语气略显得意。
严鸣有些气愤，但司灵又是说得实话，他无法反驳。
慕子舒见气氛有些尴尬，正准备开口说点什么，一个小厮从门外着急忙慌地跑进来，找到严鸣道：“明……明……”
“慢慢说，着什么急。”严鸣沉声道。
小厮喘了一口气，把舌头捋直了道：“明家老爷带着顾老板来了，身后还跟着不少人。”
第113章 严鸣的脸色瞬间不好，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小司灵，你……
严鸣的脸色瞬间不好，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小司灵，你快去唤醒大帅，我去拖住他们。”严鸣深知这次明永兴带着这么多人来， 是为了大帅手中的兵符。
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沈大帅是否活着，就是这个目的。
如今漫漫小姐在警察局关着，沈大帅都没有出面，更是验证了明永兴的猜想。
可惜他的算盘要落空了。
严鸣领着小厮快步走向大门口， 期间还不忘给自己整理衣领，让自己更得体一些。
刚一踏出大门， 便瞧见一侧走来浩浩荡荡一大群人，为首的正是明家老爷明永兴，身侧走着的是顾顺，顾家现在的当家人， 与沈耀辉是一辈的。
“明老爷，顾老板，二位来沈府有何贵干？”来者不善，严鸣也没了好脾气， 站在大门前，身后是紧闭的大门。
“我与你没有什么好说的， 你去把你家老爷沈承德叫出来。”明永兴手里拿着自己的手杖又是用力一杵， 冷声道。
严鸣听后， 往明永兴身后看了看道：“明老爷带着这么多人来沈家， 不知道还以为您是来讨伐我们家大帅的， 您说呢？”
“废话少说，沈承德多久没出现了， 现在大敌当前，他要是想当缩头乌头， 就兵符交出来，他不出头，有人出头。”明永兴已经有九成把握沈承德醒不过来，说话也有了底气。
严鸣瞧着明永兴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心里也在算司灵唤醒大帅需要多久时间。
“明老爷还请你口下留德，我们家大帅自从上次摔了一跤后，一直在家静养，并非不管军中事物。”严鸣冷声道。
明永兴眯着眼睛，往前走，路过严鸣的时候更是得意道：“你不过是沈承德养的一条狗，跟着我，我保管你再高升。”
严鸣被气笑了，他还高升？他再升的话，那大帅的位置就该他坐了。
“打开。”明永兴示意自己身后跟着人去把门打开。
“谁敢。”严鸣拦在大门前。
“我作为沈大帅多年的好兄弟，担心沈大帅的身体状况，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拦我去见沈大帅，你是不是心虚？你把沈大帅怎么了？”明永兴又换了副嘴脸，把声音提高，让自己兄友弟恭的模样被大家看见。
严鸣皱着眉头，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顾老板，你也执意擅闯沈府吗？”严鸣知道今日是拦不住明永兴进去，但他得知道顾顺的态度。
一直当背景板的顾顺，忽然被叫道，心下一紧，他也不想和明永兴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合作，但他手里好几批药材都被明永兴握在手里。
尤其是昨日他收到妹妹送回来的消息，他更是对明永兴这个人失去了唯一一点好感，明惜君也算是他同长大的发小。
虎毒不食子，他明永兴说开枪就开枪，与这种人合作，简直就是与虎谋皮。
可现在他也不知道沈大帅到底是什么情况，这生意还得做下去，明永兴叫他的时候，他只能硬着头皮来了。
现在被严军师这么一问，更是头皮发麻。
“严军师，我是个生意人，听闻大帅摔了，就想着来看看，沈大帅也是看着我长大的，论关系，我也得叫沈大帅一声叔叔。”顾顺把自己的话重心落到生意人，但又不敢明说。
“严鸣，你这么挡着不让我们见沈大帅，你到底是何居心。”明永兴一个劲地往严鸣头上扣帽子。
严鸣还是没有让，他在等，等司灵给他消息。
偏僻的小院，虎彪兄弟在门口守着，司灵和慕子舒进去好一会儿了。
此时的司灵站在沈大帅的头上，双眼微闭，手心有一道伤口，而沈大帅的眉心有一滴血，看样子是司灵故意滴上去的。
“你总是会做一些伤害自己，来城成全他人的事。”慕子舒给司灵包扎伤口时，忍不住说道。
司灵毫不在意的一笑道：“反正也是顺手的事。”
“顺手给自己划一刀，顺手让自己如此虚弱？”慕子舒指尖隔着纱布摩挲着司灵的伤口，语气中隐约透着一丝心疼。
“没……啊……有事……有事……”司灵没想到慕子舒会捏自己的伤口，赶紧求饶。
“司灵道长……你怎么了？没事吧？”门口传来彪子的声音。
司灵忍着疼回道：“没事，你们两人，去一个人到前厅打探消息。”
“是。”彪子应下。
等到一切妥当之后，司灵用一种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慕子舒。
“做什么？”慕子舒见不得司灵这样看着自己。
“帮我。”司灵瞪着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慕子舒，眼神里带着祈求。
“你想要我怎么帮你？”慕子舒瞥开眼，轻声问道。
“借你的妖力一用。”司灵见慕子舒不看自己，当即拉住慕子舒的手，捧在手心里，作祈求状。
慕子舒看了看沈承德，把自己的手从司灵的手心里抽出来道：“凡人承受不了我的妖力。”
“可以从我身体里过一遍。”司灵当即回道，可一说完，便心虚不已，她也是个凡人，无意是对自己有极大的损伤。
慕子舒轻叹一声，忽然凑近司灵，来回看司灵脸蛋。
“我脸上有东西吗？”司灵往后仰，慕子舒跟着凑近。
一逃一追。
“我在看你是个神仙。”
“我不是神仙。”
“那还这么拼命的舍己为人……不要命了吗？嗯？”伴随着那声嗯，慕子舒微微挑眉，看得司灵心头一颤，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司灵觉得自己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就像是喝了酒一样，迷迷糊糊，而这种感觉往往是随着慕子舒的靠近一起来的。
难道说是因为慕子舒是妖，自己靠近一点就会出现呼吸不畅吗？可自己之前也救助过其他小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好特殊……”
“什么？”
司灵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可惜是半句没头没尾的话，慕子舒听了，也不知道司灵在说什么。
“没什么……咳……我可以受得住，我有内丹，我可以通过内丹把你的妖力净化，在渡过沈大帅。”司灵说起自己的打算。
同时为了说服慕子舒，接着开口道：“沈大帅是否清醒，关系着整个江城的生死，我不能看着一座城的人就这么交到明家那老头手上。”
慕子舒听后，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两人一同站在沈大帅的头顶前，司灵伸手去勾住慕子舒的手，把自己的手指插进慕子舒的指缝里，随即紧握着。
慕子舒垂眸看了一眼，眼神晦暗，再一抬眸看向司灵的眼睛，那双眸子里全是干净的笑意，根本没有她想的那些情绪。
看来是她多想了。
司灵悄悄地吐出一口气，好险，差点就被慕子舒发现了。
“开始吧。”司灵深吸一口气后，收敛心神道。
“嗯。”慕子舒也配合的抬起那只空着的手，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好看的符文，打入两人交握的手。
一道白色的光芒顺着慕子舒的腰腹中间，通过两人的手进入司灵的体内，司灵用空着的手隔空点在沈大帅的眉心处。
净化后的妖力，缓缓流入沈大帅的眉心，沈大帅的脸色也跟着红润起来，看起来像是熟睡过去了一样。
“够了。”慕子舒一点多的险都不想司灵冒，当即就要扯开自己的手，可司灵却死死地夹着她的指尖不放。
慕子舒瞬间明白过来，司灵为什么要这样十指相扣，就是为了不那么容易被自己挣脱开。
“还不够……继续。”司灵说话都带着一丝颤音，身体也有些站不稳，但语气中的坚定，让慕子舒不得不继续……
终于司灵主动松开了手，下一秒就往身后倒去，慕子舒早有准备伸手把人抱入怀里，还不忘说司灵一句：“让你逞强。”
“我……我怕他三日都撑不过去……他比我想象中还要严重。”司灵也不想这样伤害自己，她又不是傻子。
“……”慕子舒无奈叹气。
沈大帅的眼睛开始有了动静，两人见状也不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等着沈大帅醒过来。
下一秒沈大帅猛然睁开眼睛，尽显疲态的眼睛里，全是迷茫和疑惑。
许久未动的身体也使不上力。
司灵见状走到沈大帅身侧，好让他看见自己。
“沈大帅，我是司灵，是严鸣的师妹。”司灵自报家门。
沈大帅微微蹙眉，“司灵……我知道你……我……我这是怎么了？”沈大帅的声音里也是许久未说话的沙哑。
“你被明家人所害，神魂俱散……如今只有三日清醒时日。”司灵没有说是用什么，她害怕人性的贪。
“咳……明家……三日。”沈大帅撑着身体想要座起来，司灵见状上手帮扶了一把。
坐着在榻上的沈大帅，看着眼前的两人，他也发现自己体内一片虚无，不是说没内脏这类的东西，是一种感觉，他觉得自己是空白人。
“谢谢您，司灵道长。”沈大帅艰难地拱手道谢。
“别客气了，现在明家老头带着一群人来沈府闹事，让您交出兵符……”
“哼……就算给他兵符，他也号令不了沈家兵……劳烦司灵道长扶我起来。”沈大帅说话和举止都有一股书卷气，倒是不像个行伍出身的大帅。
沈大帅被扶着站起，转身走向大门时，忽然旁光瞧见边上躺着的人。
“我儿怎么了？”沈大帅猛地扑过去，趴在沈耀辉的榻前，颤声问道。
“啊……他……沈少帅神魂不稳，需要一样引子才能稳固神魂……二姨太已经取去了。”司灵说话的时候瞧着沈大帅的脸，她都是说得好的话。
第114章 沈府的大门终究还是被人打开了。 明永兴得……
沈府的大门终究还是被人打开了。
明永兴得意之极地踏入沈府大门内， 一步一步踩在沈府的地砖上，好似把沈承德踩在脚底下一般，连手中的手杖都格外用力。
“明老爷， 我严鸣最后问您一句，确定不后悔吗？”严鸣见后院还没有发出信号，赶紧高喊一声。
明永兴回头看去，上下扫视严鸣一眼后， 冷哼一声，话都不愿意说， 径直往沈府主厅走去。
刚好被来前厅打探消息的虎子看见，立马转身往后院跑去。
司灵刚好跟沈大帅说完沈耀辉的情况，这沈大帅再次对着司灵拱手行礼道谢。
“司灵道长，外面的人已经进到主厅里去了。”虎子回来就敲响房门， 跟里面的司灵说道。
司灵闻言，看向沈大帅，既然现在沈府的主人已经醒了，就不需要她操心了， 退到一旁挨着慕子舒站着。
“……”沈大帅一听，方才还和善的脸， 当即就变得难看起来， 眼神还透着一股杀气。
司灵想要收回自己最初的想法， 沈大帅才不是一个书卷气的人。
看着沈大帅活跃胫骨后， 拉开门走了出去。
司灵不用想， 就知道虎彪兄弟肯定傻眼了，等到她与慕子舒出去后， 果真如此，话都说不清：“司灵道长， 刚刚出去的是大帅吗？”
“是。”司灵说了一声后，便带着慕子舒跟上沈大帅的步伐。
一路来到沈大帅的书房。
“司灵道长……还请您们在外稍等片刻。”沈大帅又恢复了儒雅的模样，嘴角带着笑，一脸和煦地跟司灵说话。
“行。”司灵点头。
等到沈大帅进入书房后，司灵才想起自己没有给师兄严鸣传消息，赶紧从怀里掏出一枚冲天炮，点燃对着天。
“嘭……”
站在主厅外的严鸣瞥见后院的那抹冲天炮，瞬间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对着明永兴等人也有了底气。
“来人，看茶。”严鸣看着坐在主人位上的明永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明永兴自是看见了，心里也跟着泛起嘀咕，但到手的兵符，他不可能放弃，更何况他早就来试探过两次，沈承德根本不会有醒的可能。
咽了咽口水，明永兴抿了一口茶水后，盯着严鸣道：“茶也喝了，沈大帅到底出不出来，我们这么多人等着他呢，难道说你把沈大帅藏起来了？”
明永兴是一定要给严鸣扣个屎盆子在头上的，因为严鸣在沈家军里也很有威信，他此举是为了让严鸣和沈家军离心。
可惜他的算盘又要落空了。
司灵身后的书房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一身军装的沈大帅从里面走出来，腰间别着一把手枪，背脊挺直，步子走得很稳，丝毫看不出是一个将死之人。
“让您久等了，司灵道长和这位不知名的道长。”
“哦，她叫慕子舒。”司灵赶紧介绍。
“慕道长。”沈大帅颔首道。
“嗯，沈大帅。”慕子舒笑道。
沈大帅走在前面，慕子舒和司灵并排走在其身后，司灵忽然有些难过，她觉得沈承德这么大岁数了，明知自己马上就要死了，但还要撑着自己的那不协调的身体，继续走完他的路。
忽然，一只温热的手，抓住了司灵的手，握着在手心，无声的安慰着。
司灵侧头看去，慕子舒看着她笑。
前厅里，明永兴已经站起来走到严鸣身边，让他带自己去见沈大帅，否则他就要搜了。
“你试试？”严鸣已经收到司灵的信号，知道沈大帅已经醒，来前厅只是不过是时间问题，说话也更有底气。
明永兴被严鸣这么一激，冷笑一声，回身大手一挥：“给我搜，一定要把我的好大哥找到，不能让他被这个奸人所害。”
屎盆子已经扣在严鸣头上了。
严鸣低下头，挡住自己嘴角的笑，去搜吧，吓死你个老东西。
明永兴见了，还以为是严鸣怕了，正得意的带着人往后侧门去后院。
可当他走向侧门时，正面迎上一身军装，身形笔挺的沈大帅。
“听说，永兴在找我？”沈大帅本就比明永兴高出半个脑袋，如今明永兴一条腿断了，导致他身高缩水，比沈大帅矮更多了。
“沈……沈承德……你……”明永兴看着活着的沈承德，话都说不好了，结结巴巴的。
“诸位也是来找我的吗？”沈承德直接伸手把明永兴撇开，抬脚迈入前厅内。
立马坐着的人，当即便站了起来，或惊悚，或害怕，或似看到希望一般。
“想不到我只是摔了一跤，在家静养，竟然引得江城内，排得上名号的人物都来看我……”沈大帅说这话的时候，一一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在看到顾顺的时候，眉头一凛，怎么顾顺也在这里？
“沈伯伯，我们就是听说您摔了一跤，都很担心您，所以都大家商量着来看看您。”顾顺见沈承德看着自己，赶紧笑着开口道。
“空着手来的？”沈大帅也笑了。
“啊……当然不是，我备了好些药材呢，只是都被压在城外进不来。”顾顺真是顺便把小报告给打了。
“哦？竟然被挡在城外了？怎么回事？严鸣你去查查，我静养的这段时间，城防队在干什么吃。”沈大帅叫来严鸣，随即又开口道：“诸位呢？应该都不是空着手来吧。”
沈大帅深知，他不可能在短短三日内处理得了这么多人，就算真的雷霆手段，解决完这些人，对江城也是有害无利。
“当然不是，沈大帅。”靠近一点的几人当即开口道。
“行，都送到仓库去吧，严鸣派人记下礼品，清单稍后送我书房。”沈大帅拍了拍严鸣的肩膀道。
严鸣心领神会，当即找人看着着这些人，等着这些人的家里人送来‘礼品’再放人回去，这可是自己送上门的财神爷，他们又没把这些人抓来。
是这些人自己跟着明永兴来闹事的。
只不过其中有些是自愿的，有些跟顾顺一样，被拿捏了一些渠道，或者是逼着来的。
破财免灾。
“慕子舒，你说这些当官的，都这么爱财吗？”司灵靠角落的柱子上，伸手拉了拉一旁慕子舒的衣角问道。
“养兵，买武器，都需要用钱，更别说真的打仗了。”慕子舒轻声回道。
司灵点点头，忽然感觉身后凉飕飕的，回头一看，便瞧见明永兴被两个持枪的府兵压着坐在椅子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那眼神恨不得杀了自己。
“看什么看，这里又不是你明公馆。”司灵说完，往前厅里扫了一圈，发现明永兴竟然一个亲兵都没带，这般自信吗？
明永兴自己现在都后悔不已，为了彰显这次行动的万无一失，他干脆把亲兵留在外面。
如今一点依仗都没有，枪还被人给下了。
“哼……”明永兴为了显得自己不丢脸，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看司灵。
可当他转过头时，发现另一侧站着沈承德，更是他不愿意看见和害怕的人。
而这个人也正慢慢朝他走来，而后站在他面前，冷声道：“明永兴，我知道你恨我，可没想到你竟然想要整个江城为你陪葬。”
“你什么意思？”明永兴眼神闪躲。
沈大帅完全没有给明永兴留面子的打算，直接开口道：“你想把江城拱手让人，你知道那些畜生进城会做什么吗？”
明永兴没有回答。
“他们会屠城，你忘沿海那边的传回来的战报了吗？”沈承德咬牙切齿地说着，等到心情平复了一点后，又开口道：“他们想要进江城，除非沈家军死绝。”
“……”明永兴还是没说话，他已经跟那边达成协议，不会对江城的百姓动手，再说了他要留在江城里，这成了一座空城，他还怎么留。
千古罪人吗？
“你一直到打仗，你的那些兵难道不是百姓了吗？不是儿子，不是丈夫了吗？不是一个家的顶梁柱了吗？”明永兴看不惯沈承德这一副永远都觉得自己是对的样子。
“道不同，不相为谋，明永兴你要当亡国奴，你就自己去当，不要带上江城的百姓。”沈承德背过身去，冷声道。
明永兴看着沈承德的背影，冷哼一声，也不再说话。
前厅里的人陆续被家人送礼品来接走。
慢慢的前厅里就剩下顾顺和明永兴。
“老爷，小姐回来了。”管家沈仲从前厅外，匆忙跑进来，低声对着沈大帅说道。
“嗯？她怎么了？”沈大帅见沈仲的神情不对，当即问道，他才醒过来，根本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
沈仲见状，赶紧在沈大帅耳边把沈漫漫最近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遍，沈大帅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我儿受苦了。”沈大帅最后叹息一声道。
恰好被刚回来的沈漫漫听到了。
“父亲。”沈漫漫看着一身笔挺军装的沈大帅，语气中都带着惊喜。
“漫漫，你受苦了。”沈大帅转身扶住沈漫漫的手臂，来回看着沈漫漫有没有受伤。
沈漫漫有些不自然的撇开脸，她的脸还有些痕迹。
“你的脸怎么了？”沈大帅沉声问道。
“没怎么，自己摔的。”沈漫漫不想给顾茵惹麻烦。
跟在沈漫漫身后来赎人的顾茵，也不敢吭声，被沈大帅看着时，只能硬着头皮道：“沈伯伯来我接我哥。”
“嗯，去吧。”沈大帅知道顾氏兄妹，也不是什么坏人，沈漫漫从警局平安归来，也是靠顾茵照拂，便没有多难为这二人。
只是沈大帅没想到明惜君也来得这般巧。
第115章 司灵拉着慕子舒躲在角落，吃着糕点，喝着茶水，猛然间……
司灵拉着慕子舒躲在角落， 吃着糕点，喝着茶水，猛然间看着外面来的人这般眼熟， 定睛一看发现是明惜君。
司灵举手示意，但明惜君像是没看见一般，直接略过，走到沈大帅身边。
“沈伯伯， 我来接家父。”明惜君的眼神不敢乱看。
沈大帅上下扫了她一眼，轻声道：“你们家就你还拎得清一点， 你父亲暂时就住沈家了，你回去好好养伤吧。”
明惜君一脸的惨白，走路更是脚步虚浮无力。
“可……”
“没有什么可是的，惜君， 你父亲今日所做之事，我完全可以一枪崩了他。”沈大帅背过身后，看着明永兴说道。
随着此话一出，明惜君的脸色更加惨白。
“是， 多谢沈伯伯。”明惜君颔首道谢。
明永兴也不敢说话，他今天这个事， 的确沈承德抓住了小辫子。
“惜君， 回去吧。”明永兴给明惜君使了个眼色。
明惜君装作没看见。
“父亲， 我去送送明姐姐。”沈漫漫见明惜君要走， 赶紧开口跟沈大帅说了一声， 随即便跟在明惜君身后。
顾茵看着两人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落寞的神色， 转瞬即逝，走向自己大哥顾顺。
“我刚收工就过来了。”顾茵轻声道。
顾顺对着顾茵点点头， 随即看向沈大帅道：“沈伯伯我的那几批药材？”
“充公。”
“好的，好的。”顾顺不敢有异议。
沈府外一处小巷，明惜君靠在墙上，沈漫漫的手轻抚在她的肩头，这里有一处枪伤。
“好些了吗？”沈漫漫红着眼眶问道。
“没事了，别担心，你的脸还好吗？”明惜君一早就注意到了沈漫漫脸上的痕迹。
“没事，已经不疼了，多亏了顾茵照拂。”沈漫漫轻声道。
“好，没事就好。”明惜君轻叹一声，抬手抚摸沈漫漫的脸颊。
这一幕又恰好被刚出沈府的顾茵看见。
“在看什么？”顾顺看着迟迟不上的顾茵问道。
“没什么，回去吧。”顾茵轻笑一声，一子慢，满盘皆输。
“笑得那么难看做什么？”顾顺不懂。
“可惜那几批药材了，好多钱啊。”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财迷了？”
“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的。”顾茵把车帘拉好，不再看向外面。
可惜小巷里的沈漫漫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一场闹剧结束。
明永兴被关在沈府里，用来要挟明家。
夜里，沈承德邀请司灵和慕子舒一同用饭。
“我还能活几日？”沈承德问得很干脆。
“算上今日，总共三日。”司灵轻声道。
“够了。”沈承德笑了出了声，比他想象中要久，“要是能看到耀辉醒来，会更好，希望婉清能早日带回那一味引子。”
既然提及了二姨太崔婉清，司灵也干脆向沈大帅打听起崔婉清的事：“二姨太看着不像是平常人家出来的人，她也学过道法吗？”
“这个我也不清楚，她也并非是我真的二姨太，只是占个名。”沈大帅摇摇头。
“哦？怎么说？”司灵来了兴趣，板着凳子靠近沈大帅问道。
严鸣见司灵这般没规矩，开口提醒道：“司灵。”
“不碍事，司灵道长想听，那我便说说吧。”沈大帅摆摆手道。
“我与婉清相识于一场意外，我当时进山剿匪，年轻气盛，不懂迂回，中了山匪的计，被困在山中，是她救我出山，后来她提出要做我二姨太，我没同意。”
“啊……然后呢，您怎么又同意了呢？”司灵接着问道，扒杯子的手略紧，看得出来，她很喜欢听故事。
“然后她说她抽中了这个角色扮演，她要演一个人的姨太太。”沈大帅说到这里的时候，自己都忍不住笑了，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事，要去扮演一个人姨太太。
可崔婉清真的做到了，这一演就是大半辈子。
“那您知道她手腕上纹身从哪里来的吗？”司灵又追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她很神秘，她也好像知道很多……沈家能有今天，有大半的功劳都是她的，只是她依然尽心尽力地扮演一个姨太太。”
沈大帅顿了顿，又接着道：“她总是喜欢跟其他家的姨太太出去打麻将，然后学一些不太好的习惯回来演给我们看。”
“总之婉清是一个很好的人。”沈承德对崔婉清的评价很高。
司灵听沈大帅说了这么多，最后总结就是崔婉清是一个很好的人，但又很奇怪的人。
晚上回去睡觉的时候，司灵扒拉着慕子舒的手问道：“慕子舒，你是不是知道二姨太是谁？”
“你很想知道吗？”慕子舒故意这样问。
“很想。”司灵在被窝里点头。
“那你拿什么来交换呢？”慕子舒轻笑着问道。
“换？你有什么想要的吗？”司灵想了* 想问道，她能给的东西都很便宜，如果想要贵一点的东西，她得找师兄严鸣要钱了。
“我也没什么想要的，那就要你一个承诺好了。”慕子舒看着司灵一脸肉疼的模样，就知道这人在想着自己兜里的钱了。
那旧布包里最后的一点钱，都给自己买了木簪，哪里还有钱呢。
“好啊。”司灵想都没想，便答应了，反正慕子舒不会害自己，说着就凑得更近了，简直都已经窝进慕子舒的怀里了，“快说，快说。”
“你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了吗？”
“当然。”
窗外的天空闪过一道天雷，应雷了。
“她是人神。”
“什么？她就是人神？”司灵被惊得直接拱了起来，冷风钻进被子里，她也没感觉。
“小心着凉。”慕子舒把人拉回被窝里，还不忘伸手给司灵捏好被角，根司灵待久，便越发好奇，司灵怎么一个人在玄风观生活的。
从来都不会照顾自己的人，独自在山中生活。
“二姨太……不，崔婉清是人神，这可太神奇了。”司灵还在惊讶，等过了一会儿，又很激动地坐起来道：“快，你快走，你是妖的事，迟早会被她发现的。”
“冷静，司灵，冷静，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妖。”
“啊……那她怎么不收了你。”
“你很希望她收了我吗？”
“不是，不，我不希望，我只是好奇，她身为人神，怎么会让妖靠近自己。”司灵解释道。
“或许她知道我是个好妖呢。”慕子舒没说实话，她与人神认识，此次来江城，也是察觉到此处有她的气息，她来此，是寻求崔婉清的庇护。
霍家的那几条老蛇盯自己太紧了，江城里有崔婉清，那几条老蛇不敢来。
只是现在崔婉清去找失魂草了，也不知道那几条蛇会不会去找崔婉清麻烦，看这个时间来算，应该是找了崔婉清的麻烦，，不然怎么会这么久还没有回来。
“那她怎么还没回来？”司灵问出了慕子舒心中所想。
“估计是被追杀我的妖使了绊子。”慕子舒长叹一口气道，她也不能在江城待太久，等自己的伤一好，她也得回蛇族，只是她有些舍不得。
慕子舒望着在被子里看着自己的司灵，垂下眼眸，差点忘了司灵也能夜视。
“你刚刚看我做什么？”司灵出声问道。
慕子舒摇摇头，伸手捂住司灵那双灵动的眸子，不让她在盯着自己看，“睡吧，江城不会太平很久。”
换句说，明永兴不会消停很久。
果然，到后半夜的时候，沈府灯火通明，府邸的下人个个都举着火把，背靠着背，如临大敌一般，寒风中不断传来妇人的哭声。
吓得胆小之人尿了裤子。
“小司灵，你可有什么发现？”严鸣手中也举着火把，快步走到司灵身边问道。
司灵皱着眉，她也是被这动静吵醒，可她出来一找，什么都没有发现。
严鸣见司灵摇头，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司灵都没有办法的话……
“这哭声有些熟悉，但一时间忘记在何处听过了。”沈大帅也披着大衣带着管家沈仲走了过来。
“慕姑娘？”严鸣将视线落到慕子舒身上，慕子舒是个道行高深的大妖，自是有所发现。
慕子舒没有立马回复严鸣的话，而是伸手点在自己眉心处，放出一缕自己的神魂，司灵见状，赶紧拿出一张符纸给慕子舒护法。
严鸣也安静地等着，沈大帅回头看向还在咿咿唔唔到下人，窝成一坨的人，全都安静下来。
慕子舒现在终于能安静地找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不好，西南角和西北角都有黑气……”慕子舒猛然睁开眼睛道。
“少帅……司灵你去看少帅，我去守着明永兴。”严鸣也瞬间反应过来，不等沈大帅吩咐，自己便安排完了，转身离开。
沈大帅看着左右两边离开的人，转头跟上了司灵的步伐。
“我怎么什么都没看到？”司灵边跑边问。
慕子舒跟在她身边：“这不是鬼气。”
“那是什么？”
“是邪气，是人修炼出的邪气。”
“人修鬼道？明家的人，明惜君可没有这么大本事。”司灵也反应过来，但下一秒她又否定了这个答案，明惜君的那只恶鬼，自己说收就收了，绝对没有这么大本事。
“不是她，比她更厉害的人。”慕子舒也摇头。
司灵听后，不再说话，只是一位地加快步伐，几个呼吸间来到沈耀辉躲藏到房间外。
“来晚一步……”司灵看着大门前躺着早已没了气息的虎彪兄弟，踱步走过去，抬手把虎彪兄弟两人睁大的眼睛合上。
看着死状，虎彪兄弟是被吓死的，与卫召的死状极其相似。
第116章 “吱嘎” 司灵推开门，一股浓烟瞬间喷出，……
“吱嘎”
司灵推开门， 一股浓烟瞬间喷出，她回身一躲，顺手拉过慕子舒。
“好毒的计谋。”司灵看到被浓烟包裹后的尸体，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眉心的川字愈发明显。
为了以防万一，司灵朝里屋丢了一张符纸，在门外等了好半天， 一直等到沈大帅都来了，她才提脚踏入。
“我儿……”
“他被带走了。”司灵看着空空如也的软塌， 与刚走进来，还未来得及走近一点的沈大帅说道。
“老爷……老爷你怎么了。”沈大帅听后，心力交瘁，往后一倒， 还好管家沈仲在他身后伸手扶住了他。
司灵听到动静，回头走到沈大帅身边，伸手在他身上点了几个穴位，沈大帅顿感身体轻透了不少。
“沈大帅， 你可有事瞒着我们？”司灵看着沈大帅的眼睛问道。
司灵的眼睛很干净，沈大帅对视一眼后， 便挪开了， “没有……”语气都透着心虚， 饶是已经活了大半辈子的人， 说起谎话来， 依然心虚。
“那我们也不知道沈耀辉去哪里了，无从查起。”司灵隐约有眉目， 但不敢确定。
所以，她才从沈大帅这里知道点什么。
沈大帅能自己站稳后， 便不要沈仲扶着了，轻咳一声道：“司灵道长想知道什么？”
“今夜那哭声到底是谁的？”司灵问道。
“我不知道。”沈大帅那张略显苍老的脸上，带着疲倦，还有一片死灰。
司灵蹙眉，往前一步，想要开口怒斥，只是刚张嘴，就被慕子舒给拉住了。
“沈大帅，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可否叫上严鸣道长，一同到你书房商议对策。”慕子舒这只大妖说话，果然体面。
沈大帅抬眸看了一眼这个长得极为标致的人，点了点头道：“请。”
书房内。
严鸣说：“我到的时候，明永兴已经不见了，只有这封信……”桌上摆着一封尚未打开过的信。
沈大帅伸手去拿，被司灵拦下，“当心，这人心思歹毒得很。”说着从自己的旧布包里掏出一张空白符纸，指尖沾取朱砂，行云流水地画好一张符，贴在信封上。
果然，司灵想得没错，原本泛黄的信封，慢慢从里冒出黑雾，是凡人都能看到的地步。
“等等。”严鸣见状，指尖掐诀，想要打散这黑烟，又被慕子舒拦下。
那股黑烟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幻化成一张人脸，几人都没有见过的一张脸，是个年轻女人的脸，只有简单几笔勾勒出的脸，也难掩她的美貌。
“这人是谁？”等到烟雾散去，司灵出声问道。
这话是在问沈大帅。
沈大帅还在出神……
“沈大帅……”司灵喊道，没反应。
严鸣见状也伸手拍了拍沈大帅的手臂道：“大帅…”
“嗯？”沈大帅回过神来，看向两人问道：“怎么了？”
“这人是谁？沈大帅可认识？”司灵继续问道。
“我……”
“还请沈大帅说实话。”司灵打断沈大帅的话，也无视自己师兄给自己递来的眼神。
她费了那么大力气，把人唤醒，不是来听沈大帅的假话的。
“她是明永兴的母亲，沈时宜，也是我的姑姑。”沈大帅这话一出，算是把自己家的家族秘辛都给说了。
司灵这下算是明白为何沈大帅没有一枪崩了明永兴了，而且她看自己师兄严鸣的神色，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事。
“这件事情，没几个人知道。”沈大帅长叹一口气后，缓缓开口解释道，这算是给严鸣解释。
严鸣听后，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司灵继续发问：“明家养鬼的事，与您的姑姑沈时宜有关吗？”
“……”沈大帅又闭上了嘴。
司灵被沈大帅这德行，起得要暴走了，搞什么名堂？
是她们来求沈承德吗？
明明是沈家来求玄风观。
“师兄，我们走。”司灵受不了气，直接拉着慕子舒，喊着严鸣就要走。
沈承德也是年过半百的人了，但看着司灵领着人就要走，还是站不住了，当即开口道：“我说。”
“您说。”司灵的嘴角含笑，一个回马枪走回到沈大帅身边站好，生怕听漏了一个八卦。
沈承德自知此事不说，怕是难把自己儿子找回来，而且他也多少时间了，满打满算也只有两日时间。
“沈时宜我姑姑，自幼能见到一些常人无法看见的东西，被视为不祥，养在后院里，不受待见。”沈大帅回忆起自己小时候的事。
“但是她长得极为好看，明家当时依附于我们沈家，我爷爷有意把姑姑送出去，便让明家人来接。”
“不是成婚？”
“不是。”
“……”司灵有些无语，好端端把自己女儿送出去做什么，又不是养不起，沈家家大业大的。
沈大帅看出了司灵所想一般道：“今夜这般情形，多年前也上演过……”
“啊……那难怪呢。”司灵算是理解了，这闹鬼的事，普通人怎么会不怕，看看那些尿裤子的小厮就知道了。
“外人不知明家新妇是沈家女儿，只道是取了一个外乡女子。”沈大帅又接着说：“可是明家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对姑姑非打即骂。”
“直到姑姑养鬼，才不敢对姑姑动手。”沈大帅似想起自己年少时，在明家后院遇见的疯女人，他也不知是不是血缘的关系，他将自己手里提着的糕点都送给了那个疯女人。
在看到那个疯女人的真实面容后，自然而然地出声唤了一句姑姑。
自那以后，他每次去明家，都会偷偷带吃食去见姑姑，可每次见到姑姑时，都能看到姑姑身上新添的伤。
司灵听到沈时宜过去悲惨的经历，脸上也带着一丝怜悯之色。
“后来呢？”司灵继续问道。
“后来一个巡游的野道士被明家请进来家门。”沈大帅回忆起这事，心中还有气，明家借着他姑姑养的鬼，尽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迅速起家，与沈家平起平坐。
明永兴也是在那个时候开始记事，所以在明永兴的眼里，他明家从来都不是依附沈家的家族。
“那明永兴知道，他母亲是您姑姑吗？”司灵问。
“不知。”沈大帅回。
“他那条腿？”司灵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想知道里面的所有故事。
沈大帅想着反正最大的秘密都告诉了司灵几人，也不差这一点了。
“军阀之间的斗争，明永兴通风报信，害得沈家军死了数百人。”沈大帅说起此事，双眼一闭，不愿回想那一战。
“那他该被处死啊。”司灵毫不顾及沈大帅的情绪说道。
好在沈大帅也不在意，他都要死了。
“您都这样了，竟然还留着明永兴的命……”严鸣也为沈大帅鸣不平。
只有慕子舒一直没有说话，她从来不信一面之辞。
司灵听到自己师兄感叹的话，跟着气愤地拍桌道：“找到沈时宜，救回你们家少帅。”
谁都没有看到了这话一出，沈大帅的眸光跟着颤动……不，有大妖看见了，慕子舒瞥见后，装作没看见，面无表情地站在司灵身后。
江城的深夜，一群训练有素的精兵，将明公馆围了起来，几门大炮直接对着明家主楼。
明惜君披着一件大衣站在明公馆的大门口，独自一人面对沈家的数百精兵。
“沈伯伯，不知您深夜带兵围明公馆所谓何事？”明惜君扮作柔弱相问道。
“进去说。”沈大帅冷声道。
“请。”明惜君让开身位，伸手做邀请。
司灵熟悉的书房，这次她不再是阶下囚，而是跟着沈承德来拷问明惜君的。
几人落坐到沙发上，面前摆着几杯茶。
沈大帅看着对面站着的明惜君，直言问道：“你奶奶回过是吗？”
“沈伯伯，我奶奶了都死了十几年了，怎么可能回来呢。”明惜君一脸的疑惑。
沈大帅闻言，看了一眼司灵，见对方点头，随即又开口道：“带我们去找她。”
“沈伯伯，明家的祖坟埋在哪里，您也知道的。”明惜君还是一脸疑问的模样，好似沈承德有那什么大病一般，深夜跑到别人家里，用枪抵着她的头问，她早已死去的奶奶在哪里。
“惜君，伯伯我不想跟你绕圈子，你父亲还有我儿子都被你奶奶带走了。”沈大帅一点都不想绕圈子，直接了当地开口说道。
明惜君听后，神情跟着一愣，出声问道：“漫漫呢？漫漫还好吗？”
司灵这才想起慌乱的人群中并没有沈漫漫这个人……
沈大帅看向身侧后站着的管家沈仲，好似在问，漫漫怎么样了，可沈仲的神情告诉沈大帅，他也不知道。
司灵看向慕子舒。
“也被抓走了。”慕子舒的感知力强大。
司灵闻言，赶紧看向明惜君，生怕错过明惜君脸上的神情，可惜也不知是不是明惜君的演技太好了，还是怎么了。
她竟然觉得明惜君也不知情。
“你知道你奶奶在哪里吗？”司灵出声赶紧出声问道。
明惜君的脸色纠结。
“你不说的话，沈漫漫也会有危险。”司灵又开口道。
沈大帅有些吃惊地看着司灵，明惜君这孩子虽然跟漫漫一同长大，但两人的关系绝没有好到这种地步，可以出卖自己奶奶的地步。
司灵知道沈大帅再看自己，但她没办法跟他解释，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时髦，知道女女相恋。
“在四子山里。”明惜君深吸一口气，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出一个地名。
司灵没有听说过，赶紧转头看向自己师兄，只见自己师兄一脸的严肃，看来这个地方，凶名远著。
第117章 司灵没想到所谓的四子山就在城外十公里远处。……
司灵没想到所谓的四子山就在城外十公里远处。
“这么近？师兄你一点发现都没有？”司灵坐在汽车后座上， 伸手拍了拍副驾驶位上的师兄严鸣问道。
“你不也没有发现。”严鸣被司灵问得，脸色涨红，好半天才出声回怼道。
司灵毫不在意道：“我才来几天， 再说了，我一门心思都扑在怎么救沈大帅和沈少帅上，哪有时间关外面的事。”
副驾上的沈大帅听后，轻笑一声， 帮严鸣回道：“四子山上有一座很是灵验的庙，一般没人会怀疑到这座山去。”
四子山， 在江城很有名，得益于它山顶上的庙，四子庙。
司灵本来就是想揶揄自己师兄几句，并不是真的要责怪严鸣， 便止住了话头。
车子在大路上行驶着，十公里不算远，半日都要不了，便能到四子山脚下。
沈大帅带了四车精兵， 车子驶过惊起一片尘土。
司灵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不断往后略去，忽然她发现不同寻常的一点， 这里极少有鸟出现。
“师兄……”司灵出声喊道。
“怎么了？”严鸣开着车， 头也不回道。
“你觉得周围缺了什么？”司灵抓住主驾驶的椅背道。
“什么？”严鸣视线扫过外面， 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少了飞禽， 一路过来越靠近四子山， 飞禽便越少，到这处直接没了。”司灵描述道。
严鸣一听， 回忆着自己开车路过的地方，的确是这样。
如果连飞禽都没有的地方， 那此地必然大凶。
“要小心。”严鸣深吸一口气，抓住方向盘的手更紧了，生怕忽然冒出一个什么玩意，撞飞了车。
司灵点头，伸手去摸坐在自己身边的慕子舒的手，慕子舒侧头看去，司灵装作一副害怕的模样，慕子舒见状，便由她去了。
牵一下手，又不会少一块蛇肉。
“怎么起雾了。”开车的严鸣忽然出声道。
司灵抬眸看向车窗外，不知何时她们被一团浓雾包围了。
“停车。”司灵隐约间能从浓雾中看到夹杂着的黑气。
“吱……”严鸣一脚油门踩下去，同时鸣笛提醒后面跟着的车。
可是没有等来回应，只有空旷地带的回音。
“不对，我们在山林里行车，怎么会有山谷里才有的回音？”司灵蹙眉道。
严鸣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赶紧又按了几下喇叭，可惜依然只有山谷的回音，身后毫无动静。
“你们都别动，我下车去看看。”司灵见状，沉声道，一把推开车门，伸脚出去。
等等……
怎么落不到实处？
司灵收回脚，伸出脑袋看去，发现她们在一处悬崖峭壁之上，而她那一侧毫无下脚的地方。
“我们被架起来了，慕子舒，你快看看你那边有下脚的……”
“有，有一条小路。”慕子舒看着车窗外，犹如通往神秘地域的小路说道。
司灵闻言，拱到慕子舒身边，手撑着慕子舒身后的座椅，视线落到慕子舒说的那条小路上。
“看来她知道我们来找她了。”慕子舒抬手扶着司灵的肩膀说道。
司灵闻言点头。
沈承德也看着那条小路，他眼睛眨了又眨，像是不敢相信眼前的小路一般。
“沈大帅你怎么了？”司灵本来想回头跟自己师兄严鸣商议对策，结果看见沈大帅一脸惊恐的模样，不由得出声问道。
沈承德还没有回过神来，直到他身后的严鸣叫来一声大帅，沈承德才惊醒，连忙摇头道：“没事，只是看到这条小路心惊罢了。”
“心惊？沈大帅是觉得这条路熟悉吗？”慕子舒出声问道。
司灵闻言，猛然侧头看向慕子舒，她知道慕子舒不会无缘无故地说这么一句，定然是发现了什么。
慕子舒不语，只是侧头看向窗外那条幽静的小路。
司灵顺着慕子舒的视线看去，她得想想自己在何处见过条小路。
嗯……嗯？
“这看着像是沈府通往祠堂的那条小路……”严鸣最先发现。
司灵没去过，当然不知道，只是慕子舒怎么会知道呢。
“你忘了，我什么人了吗？”慕子舒看着司灵一脸惊奇地看着自己，不由得轻笑一声，摸了摸司灵的脑袋说道。
‘大妖’司灵用唇语回道，并且扒拉下慕子舒的手，攥在手里不放。
“嘀……嘀……”严鸣不小心压到喇叭了，这次却没了空谷回音。
“现在怎么办？小司灵。”严鸣问道。
“我在想……”司灵皱着眉，看着那条小路，越看越觉得那条路要吃人。
可一秒慕子舒直接推开车门，拽着司灵走了下去。
“与其在这里等着，还不如进去看看。”慕子舒回头看向车内的两人说道，准确的说是盯着沈大帅说话。
严鸣也探着脑袋看向沈大帅，等着沈大帅下车，他也好顺着沈大帅那侧下车。
“沈大帅，伸头缩头都是一刀，而且你也没多少时间了，怕什么。”司灵一点都不担心自己说的话得罪沈承德，也不关严鸣跟自己使的眼色。
直接上前拉开车门，示意沈大帅下车。
沈承德前后都被玄风观的人围着，只能下车，还不忘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维护自己大帅的体面。
四人一同看向那条小路。
“你说这会通向哪里？”司灵问道。
“不知道。”严鸣摇摇头。
慕子舒没出声，只是把司灵的手握紧，末了，还觉得不够，直接与司灵十指相扣。
“上次的事是我不对，你也不能把我把我绑在身边啊，万一有危险，我要自己跑怎么办？”司灵举着自己与慕子舒十指相扣的手说道。
慕子舒难得白了一眼司灵。
但这对于司灵来说，跟奖励她一样，还裂着嘴笑呢。
“走吧。”慕子舒走在前面，她身为大妖，自是要当在司灵前面，至于身后的两个，只是顺便。
司灵伸手往后一捞，提起自己师兄的衣袖攥着，“你拉着你家大帅，浓雾之中，最是容易走散。”
严鸣听后，听话地捞起沈大帅的手腕握紧。
四人像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样往前走着。
沈大帅低头看着脚下的路，青石板上全是岁月的痕迹，忽然他瞥见一块青石板少了一角，呼吸骤然屏住。
这未免太还原了。
这简直就是沈府里的那条小路。
沈承德努力稳住心神，继续看着自己脚下的青石板，几个呼吸后，又发现了相同的青石板……
“等等……”沈承德出声喊道。
走在前面的慕子舒终于听到沈承德喊停了，当即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只见沈承德在冬季里都大汗淋漓道：“我们好像一直在绕圈。”
严鸣不解，他们一直走的直线啊。
沈大帅咽了咽口水，沉声解释道：“严鸣，你脚下的那块青石板一直在重复出现。”
严鸣一听，赶紧低头看向自己脚下的青石板，，没看出什么不同。
“这块青石板是我小时候砸碎的，它左上角缺了一块。”沈大帅继续解释道。
司灵顺着沈大帅的提醒看去，果真看到那块青石板上缺了一角。
“慕子舒，继续走。”司灵语气有些急切，她都没有发现她们遇到了鬼打墙，竟然被沈大帅给提出来了。
慕子舒闻言，拉着司灵的手继续……
除了慕子舒，其余的三人都在低头看地上的青石板。
“你怎么停……”还没有走几步，走在最前面的慕子舒便停下了脚步，司灵抬头问道，话还没问完，便已经知晓慕子舒为何停下了。
“明小姐……顾警长……”严鸣也跟着抬头往前看，等到他看清对面站着的两人，呼吸也跟着一紧，怎么凭空出现了这两人。
“沈伯伯……严军师……司灵道长……慕道长……”对面站着的明惜君一一喊道。
司灵拽紧了慕子舒的手，她不确定对面的明惜君是不是真的，还有一旁的顾茵，她也不能确定，这个地方太邪门了。
又是她没有发现的鬼打墙，又是凭空出现的明惜君和顾茵……
“你们怎么到这来的？”司灵出声问道。
“我们开着车远远地跟着你们，然后前方突然出现一片浓雾，便看不见你们的车，我继续往前开，忽然听到了鸣笛声，便停下了车……”明惜君说起来时的情况。
“当我们想要下车查看时，发现只有右侧有一条小路，左侧是悬崖。”顾茵接话道，若不是她及时拉住明惜君的话，明惜君现在怕是摔得粉身碎骨了。
司灵闻言，眼睛一眯，看到了明惜君肩膀上的那一抹红，看来这两人没说谎。
只是她们怎么是对向走的？
“来，绕过自己的手腕，我们继续往前。”司灵说着从自己旧布包里掏出一捆红绳道。
慕子舒接过，从她开始绕起……
最后队伍以明惜君在前，顾茵在后，接着是慕子舒几人，沈大帅依然在最后。
“注意看自己脚下的青石板，是否出现一块左上角缺了一块的青石板。”司灵出声提醒道，这话主要是说给明惜君和顾茵两人听的。
等几人走了好几圈后，终于停下来，司灵站在队伍中间，轻声道：“就是鬼打墙。”
严鸣也确认了。
“这世上真有鬼吗？”顾茵还是有些不相信，可事实就摆在眼前。
沈大帅走这几步，已经消耗大量体力，被严鸣扶着喘气。
“当然有鬼，不然你以为卫召是怎么死的。”司灵侧头看向隔着一个人的顾茵说道。
“有时候人比鬼可怕。”慕子舒接话道，意有所指。
“先想办法解决这个鬼打墙。”严鸣听不下了，高声道。
第118章 “鬼打墙与进入幻境无异，一般是用阵法启动，找到阵眼……
“鬼打墙与进入幻境无异， 一般是用阵法启动，找到阵眼即可出去。”司灵从沈大帅提出他们在绕圈子的时候，便已经开始找阵眼了。
此刻就等着别人来问她找到了吗？
她好顺势说出阵眼所在， 也彰显她学得很好。
“那快找吧。”显然师兄严鸣没有懂司灵的点，张罗着找阵眼。
只有慕子舒在看了司灵一眼后，出声问道：“找到了吗？”
“当然找到了。”司灵肯定地点头，一脸神气地指着方才被沈大帅点出来的青石板， “这就是阵眼所在。”
“击碎它，我们是不是就能出去了？”顾茵从他们身后探出脑袋来看着那块青石板问道。
司灵摇头：“错了， 是恢复它。”
这块青石板据沈大帅所说，已经是破损状态，何谈击碎。
“这怎么复原……”明惜君瞧着脚下的青石板对比着，左上角的缺口都已经长出新的青苔， 一看就年代久远，怎么可能找到它丢失的那一角呢。
就在明惜君觉得难比登天时，那块青石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一点，只有沈大帅一直在偷瞄四周， 好似怕忽然出现一个什么东西一样。
方才还长满苔藓的一角，在几人的注视下， 变成一个崭新的缺角。
“你们看……上面还有血迹……”司灵最先发现青石板缺角上的血迹， 出声提醒道， 其实是为了看沈大帅的神色。
果真不出司灵所料， 沈大帅再听到司灵的话后， 有些惊慌，随即像是要确认一般， 看向那缺角，面色凝重。
“沈大帅， 这缺角当时是怎么弄的。”司灵开口问道。
沈大帅还愣在原地，好似没有听见司灵的话一般。
“大帅……”严鸣见状出声唤道。
司灵眯着眼睛看着沈大帅，她总觉得这沈大帅有事瞒着他们。
“啊……怎么了？”沈大帅回过神来，看向几人问道。
司灵接着问道：“这块青石板是怎么碎了一个角的？上面还有血迹。”
沈大帅咽着口水，盯着那块青石板，张了张嘴，半响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您要是不说，大家都得被困在这鬼打墙里，谁都出不去。”司灵的话，无疑是在施压，慕子舒和严鸣自是知道鬼打墙的原理，远没有司灵说得这么严重。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有出声，严鸣也觉得沈大帅有事瞒着他们。
“我说……”沈大帅被几人看得实在是没办法。
“说真话。”司灵挑眉道。
“这块青石板，是被我撞碎的……”
“你们看。”
沈大帅的话还未说完，那块青石板上的缺口，便涌出一股血泉，莫约小拇指粗细，很快把青石板的草坪给淹没，几人也顺势站上了周围的青石板上。
空气里也弥漫着难闻的血腥味。
沈大帅站在最中间，最直观地看着那涌出的血泉，司灵也站在中间，目光锁定在沈大帅那惨白的脸上。
“您说您都没有多少时间活了，怎么还说假话呢，你看这鬼打墙都不高兴了。”司灵的话，导致严鸣再次给她眼神，只是司灵照常不看。
“我……”沈大帅的神情略显挣扎。
几人都不说话，都等着……
“这块青石板是被……是被我被姑姑撞碎的。”
“她摔倒了？”司灵接着问道。
“是被我推的。”沈大帅的话一出，那股涌出的血泉，当即停住，连同刚刚流出的鲜血，也跟着消失，草坪再次显露出来。
空气中的血腥味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看早些说实话就好。”司灵瞥了一眼四周的浓雾，像是能看到浓雾被后的操控者一样，“继续说，沈大帅你为什么要推你姑姑？”
“我想从祠堂后面的院墙翻出去玩，被姑姑发现了，我害怕……用力推了她一下。”沈大帅的思绪回到了那个午后。
那是夏季，他吃过午饭后，就想出去找同龄人玩，奈何家里人不许，大门还加派人手看着。
他只能想办法翻墙出去，想起祠堂后面在翻修，有梯子，他或许能那里出去。
只是没想到在那里遇到了他姑姑沈时宜，也不知道是自己天生神力还是怎么的，六七岁的孩子，用力一推，把他姑姑直接推到在地。
头撞到青石板上，他被吓到赶紧跑走。
因为家中人都说这个姑姑是疯女人。
“您当时多少岁？”司灵问道。
“六七岁的样子。”沈大帅回。
司灵闻言，摸着下巴，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能把一个成年人女人推推倒极不寻常，而且沈时宜明明可以不管沈承德。
除非还有别的事发生……
“先出去再说。”严鸣看着司灵还在在问，目光落到明惜君和顾茵身上，这两人不可知道太多，沈家秘辛。
“好吧。”司灵听后，直接蹲下，从自己旧布包里掏出一把匕首，就着缺角的位置，在草坪上画出一个完整的青石板。
严鸣见了，差点昏厥过去，这个小司灵一早就知道怎么解决鬼打墙的办法，问了那么多，就是想知道关于沈时宜的事，好为后续见到沈时宜做准备。
难怪师傅常说小司灵，天生就是修道的人，心思细腻，有慧根，这简直就是人精啊。
随着司灵把匕首收进自己的旧布包里，周围的浓雾消失，她们的眼前赫然出现一座修得气派又古朴的祠堂。
“沈大帅，你姑姑一直住在祠堂里吗？”慕子舒冷不丁地问道。
沈大帅闻言点点头。
司灵听后也跟着皱起眉头，她们在沈家住过，也逛过，沈家那么多的空院子，竟然让自己家的亲生女儿住祠堂，冬季那么冷，也不知道有没有烤火的器具。
司灵莫名有些心疼这个一直住祠堂的沈时宜。
“走吧。”司灵让几人解开手上的红绳，她好收入* 包里。
“我们不是去四子山的路上吗？怎么会来到沈家的祠堂？”顾茵跟着明惜君身后问道。
明惜君头也不回道：“这里应该还是幻象，你小心些。”顾茵在听闻沈漫漫也跟着不见了时，第一时间坐上了她的车，明惜君很难不去想，顾茵对沈漫漫的感情到底是什么。
顾茵一直对沈漫漫的态度不算很好，但沈漫漫有事，顾茵又是第一个出头……
哪怕是自己，有时候顾及明家，也做不到那么义无反顾。
几人来到祠堂大门前的屋檐下站着，忽然天空开始下起了小雨。
司灵和慕子舒好似有感应一般回头看去，方才还什么都没有石板地坝，此时赫然躺着一个人，身形瘦弱，一身粗布麻衣也难掩她的出尘的气质。
“这就是沈时宜吗？”司灵出声问道。
随着司灵的疑惑，身边的几人都转过头来，看到石板地坝上躺着的女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慕子舒没见过沈时宜无法回答，只能把目光落到沈大帅身上。
“是姑姑，那日也下起过小雨。”沈大帅现在不做隐瞒，反正司灵都要问。
“看看后面会发生什么。”司灵觉得这是沈时宜要让她们看的，看看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画面一转，一个身形高挑，一身绸缎的女子从祠堂后走了出来……
“母亲……”沈大帅再看到后出现的女子时，猛然往前走了两步喊道。
可惜那站在雨里的女人，根本听不见，或者说她们不在同一个维度里。
“大帅……那是幻象。”严鸣拉住要冲进雨里的沈大帅。
但一个手滑，沈大帅一头扎进了雨里，跑到他母亲和他姑姑的面前，可他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干燥的，雨淋不到他身上。
摊开手，沈承德想要接下雨滴，结果发现雨滴直接穿过他的手掌落到地上。
“母亲。”沈大帅伸手去触碰自己母亲，结果发现他从自己母亲的手臂上穿过去。
严鸣见到这一幕，想要去把沈大帅拉回来。
“不用去了，师兄。”司灵出声道，沈大帅自己走了回来，乖乖地站在几人边上，因为他发现他站在那里，他的母亲和姑姑都没有动静。
显然背后操控的人不喜欢他站在那里。
等到沈大帅一回来，地坝上站着的人便有了新的动作。
“摔得这般严重……”沈承德的母亲杨馨月说话的语气都带着心疼，不似作假。
因为在场没有别人，只有一个昏迷不醒的沈时宜。
“时宜，你又是何苦呢。”杨馨月说着将人抱起送回到祠堂里，找到存放到药箱，细心地给沈时宜擦拭的伤口。
许是烈酒清理伤口时太疼，沈时宜醒了过来。
“嫂嫂……你……”沈时宜推开杨馨月，攥紧自己的衣服。
“别紧张，我只是在为你清理伤口，你看你，连承德都能把你推倒。”杨馨月摊开手，让沈时宜看清自己的手中的棉花球。
“多谢嫂嫂。”沈时宜见状，也知道自己错怪了杨馨月，连忙道谢。
“你呀你，该说你什么好呢……”杨馨月缓缓靠近沈时宜……
画面到这里中断了……
几人齐刷刷地看向沈大帅，年过半百的沈大帅的脸色一言难尽，一会红一会青的。
在场的人几乎都是见过世面，尤其是明惜君，一眼就看出了杨馨月和沈时宜两人的关系很暧昧，谁家姑嫂醒来的第一时间是捏自己衣服的。
而且杨馨月据说外出养病，再也没回过江城。
“看着我做什么？”沈大帅轻咳一声，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我们在等，她还想让我们看什么？”司灵轻声道，同时攥紧了慕子舒的手。
攥着大妖的手很有安全感。
第119章 随着司灵话音落地。 周围的场景开始变化，……
随着司灵话音落地。
周围的场景开始变化， 深夜的祠堂内，灯火通明。
沈时宜跪在地上，杨馨月站着， 身边是几个不认识的人。
“这些人是？”司灵问着沈大帅。
“这是我父亲，这是我爷爷，这个是我二姨。”沈大帅道出了新出现的三个人身份。
只见沈大帅的爷爷指着杨馨月和沈时宜怒斥道：“不知廉耻的东西，沈家的脸都快被你们两丢光了。”
“父亲， 不管嫂嫂的事，都是我的错……”
“时宜……不是你的错。”杨馨月背挺得笔直， 丝毫不惧怕现任沈家家主，往前靠近沈大帅的爷爷，一字一句道：“我本就不喜欢沈淮业，是你非要用权势压迫我杨家， 让我嫁给他。”
“我从始至终爱的人都是沈时宜。”这一字一句皆是杨馨月的血肉。
“你……你……荒唐。”沈大帅的爷爷被气得话都说不清，缓了好久才怒骂一声荒唐，还险些站不稳，是沈大帅二姨扶着才站稳。
“你们两个女人， 怎么会有爱？”沈大帅的父亲开口了。
“怎么没有，我和时宜就是相爱。”杨馨月又转头对着沈大帅的父亲冷声道：“你不过就是靠着沈家的少爷的身份才能在江城立足。”
“论才情， 时宜强过你百倍， 你以为你偷拿时宜的诗词， 没人知道吗？”杨馨月的话一出， 沈大帅的爷爷和二姨都看向淮业。
“当然， 就算时宜什么都不会，我也依然爱她， 因为她值得，而你们只会权衡利弊之下选择合适的伴侣。”杨馨月的话， 无疑是在诛心。
“你以为我为何会同意嫁到你们沈家。”杨馨月这句话，简直是在打沈家的脸，整个沈家加起来都不如一个沈时宜。
沈时宜跪在地上仰望着杨馨月，她以为没人知道，没人知道她的委屈，原来真的有人爱她到如此。
“你……咳……咳……”沈大帅的爷爷被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事他们也不敢声张，家丑不可外扬。
“气喘匀再说话吧。”杨馨月说完，倾身去扶沈时宜，想要拉她起来。
沈时宜不敢动。
“别怕，有我在。”杨馨月轻声安抚着，双手去扶沈时宜，这才把人扶了起来。
司灵看着这一幕，深感这两人不容易，悄悄转头看向明惜君，明惜君和沈漫漫两人也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沈漫漫会被沈大帅嫁给卫召那种小人。
而明惜君会接管明家，成为明家的当家人，继续跟沈家斗。
“嘭……”
“杨馨月。”
一声枪响和沈时宜的惊呼同时传出。
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杨馨月倒在了沈时宜的怀里，沈时宜赶紧按住杨馨月胸前的伤口，可那血还是不停地往外冒。
“杨馨月……”沈时宜带着哭腔喊着杨馨月，后者艰难地睁眼看她，“别怕，时宜。”
杨馨月没有想到沈淮业会开枪，看来这个人才学不如时宜，就连心眼也没有时宜好，可惜啊，这么好的时宜，日后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杨馨月只觉得自己困得很，想要睡觉，可耳边一直有沈时宜的声音，她让自己别睡。
她也不想睡啊，可是她好困。
“杨馨月……求你别睡……二姐叫医生，叫医生啊。”沈时宜只能求助于在场唯一可能会出手相助的人，沈明玉。
“你疯了吗？大哥。”沈大帅的二姨上前缴了沈淮业的枪，随即准备出去叫医生。
“明玉，回来，别去。”沈大帅的爷爷，看着被击穿心脏的杨馨月喊道。
这要是把医生请来，沈家将会成为全城人的饭后谈资。
“父亲，嫂嫂中枪了。”沈大帅的二姨，沈明玉一脸不认同道。
“不，她感染恶疾，不治身亡。”沈大帅的爷爷直接宣布了杨馨月的死亡。
“您也疯了吗？父亲，这是一条人命。”沈明玉一脸的不可置信，这是他的父亲说出来的话。
“我没疯，她的命比起沈家的声誉来说，又算得了什么，这是件事你们都要烂到肚子里，绝对不能外传，沈家丢不起这个人。”沈大帅的爷爷盯着沈淮业和沈明玉道。
而沈时宜跪在地上，把杨馨月抱怀里，手捂着杨馨月的伤口。
“父亲，求你救救嫂嫂吧。”沈时宜仰头看着自己父亲，带着哭腔道。
“她的死，都是你造成的，你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我念在你是沈家女儿的份上，给你寻一门好亲事，那便是你的归处。”沈大帅的爷爷冷着脸说道，随即转身就走。
沈淮业在低头看了杨馨月一眼后，也跟着走了出去，丝毫没有为自己杀了一个人感到后悔。
“二姐……二姐。”沈时宜叫沈明玉，伸手拽住沈明玉的裙摆，手上的血也跟着染到沈明玉的裙摆上，格外刺眼。
沈明玉看向自己父亲和二哥的背影，感到格外悲凉。
这一夜沈家死了三个人，一个沈明玉，一个沈时宜，还有杨馨月。
沈时宜被送去了明家，而沈明玉自此也离家云游，再也没有回来过。
只有沈淮业一直在沈家过着大少爷的生活，只是没过几年死于恶疾，当夜发病当夜就去了。
几人周围的场景再次变化，这次是明公馆，司灵去过的那处地牢。
沈时宜被关在那里面，蓬头垢面的活着。
“这就是好去处吗？”司灵蹙眉，一脸愤愤不平的冷声问道。
沈大帅也不敢说话，自己的父亲和爷爷做下如此恶事，他一直以为他姑姑是因为被修缮祠堂的工人有染，才被送去明家，结果是与自己的母亲……
画面在一转……沈时宜跪在地上，手中捧着一个发光的物体，很是小心。
“那是什么？”顾茵在几个年轻人中，是唯一一个没有接触过道法的人。
“蛊虫。”司灵现在才明白沈时宜到底修炼的是什么了。
她最初猜想过鬼气，可一来四子山就被她否定了，人修鬼道，短短不到百年时间，绝对不能修到如此境界，这绝非鬼气那么简单。
这般庞大的幻境，绝非普通修行者能做到的，就算她们的师傅李道人也不能做到。
“司灵，回神。”慕子舒见司灵思绪飘走，当即伸手点在司灵的眉心上。
司灵这才回过神来。
周围的环境又在变化，几人看着沈时宜跟明家少爷，也就是明永兴的爹达成协议。
“原来明永兴不是姑姑的孩子。”沈大帅瞧着明永兴从外面抱回来一个孩子，喃喃道。
随即周围再次变化，又出现了一个孩子，方才还年轻的明家少爷，也变成一个迟暮之年的老人，颤颤巍巍地抱着一个孩子走到沈时宜面前。
“这个孩子是是按你的要求找的。”
“好。”
沈时宜接过孩子，咬破自己的手指，滴入那孩子口中，随即一抹红出现在那孩子的眉心处，最后又消失不见了。
“你们明家如今也与沈家平起平坐，我与你的交易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到你们明家兑现承诺了，我要沈家垮台，沈家的人都不得好死。”沈时宜的容颜并未老去，但眼底却是怎么都无法掩盖的疲倦。
“……”
“记住了，不死不休。”沈时宜见对方不说话，冷笑一声开口道。
当时的明家老爷，看着沈时宜疯魔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后悔，可一切都晚了，只能跟沈家斗到底。
司灵看着回到明家老爷手中的孩子道：“这是你吧，明惜君。”
“是她。”回话的人不是明惜君，而是一旁站着的慕子舒，慕子舒看着明惜君眉心处不知何时出现的红色标记道。
众人闻言，纷纷朝明惜君看去，都发现了她眉心的一抹红。
“看来她就在这里。”司灵看了两眼后，便收回视线，明惜君之所以能修鬼道，就是靠她眉心的那一抹红，若是没有那一抹红的话，明惜君就一个普通人。
当然普通人就算喝下沈时宜一碗血，也没办法修鬼道。
明惜君是沈时宜给自己找的接班人。
严鸣听到司灵这么说，赶紧挡在司灵面前，他可是师兄，就算打起来了，他也要在最前面。
“别紧张，师兄。”司灵伸手拽了一把严鸣，示意他不要这么一惊一乍的。
随即越过严鸣，走到众人面前，对着前方的空气拱手行礼道：“在下玄风观司灵，拜见沈前辈。”
周围的空气在这一瞬间好似没有流动了一般。
慕子舒的指尖蓄力，一旦对方敢对司灵动手，那么她也不会客气。
只是下一秒，司灵拜的空气中，缓缓显出一个人形来，一点一点聚实。
“姑姑……”沈大帅顶着一张苍老的脸，对着沈时宜那张依然年轻，依然美貌的脸，叫姑姑，实属有点违和。
沈时宜并未理会沈大帅，而是看着司灵，轻笑一声，眼神中带着一丝欣赏道：“不愧是玄风观的守观人，竟然能看出我的真身在何处，可惜……”
“可惜什么？”司灵见沈时宜欲言又止，便追问道。
“可惜，你坏了我的好事。”
“冤冤相报何时了……沈前辈……啊……噗……”严鸣听到这话，立马站出来开口劝道，只是话都还没说完，便被沈时宜一抬手打出去，撞到墙上跌下来，落到地上，吐出一大口鲜血。
慕子舒看到这速度，眼中当即出现竖线，也是这一举动泄露了她身上的妖气。
“有意思……一个修道者身边竟然跟着的是只妖。”沈时宜看着司灵，感兴趣三个字充满了她的眼睛，“玄风观看来要毁在你的手里了。”
第120章 随着沈时宜的话一出，剩余的三人都看向慕子舒。
……
随着沈时宜的话一出， 剩余的三人都看向慕子舒。
司灵回身走到慕子舒身边，伸手牵住慕子舒的手，“那又怎么样， 是妖，是人有什么区别，只要心是好的。”
“哈哈哈……玄风观的人，果然是名不虚传……咳……咳。”沈时宜笑着笑着， 不知怎么的又咳了起来。
司灵没有继续说话，等着沈时宜咳完， 她很想开口让沈时宜把人都交出来。
但是看了沈时宜的遭遇，她又无法说出来这种话来。
那些事沈耀辉……乃至于沈承德都没有参与，但伤害沈时宜的人是他们的亲人，当然也是沈时宜的亲人。
“咳……前辈， 我们打个商量？”司灵试探性地问道。
“免谈，既然明家办不到，那就由我亲自来办，你们玄风观要是想横插一脚， 我介意多死几个人。”沈时宜眼中带着恨说道。
司灵缩了缩脖子，低声问慕子舒道：“你有几分把握打赢她。”司灵自知不是沈时宜的对手。
“全力时期可以与之一战。”慕子舒笑眯眯地回道， 可说出的话， 让司灵心凉了半截。
她大半的底气都来自于慕子舒这个大妖， 如今这只大妖告诉她， 就连大妖都打不过沈时宜。
“额……加上我呢？”司灵问道。
“也不行。”慕子舒轻声道。
“你们二人商议， 都不避讳本尊的吗？”沈时宜蹙眉问道。
司灵捂住嘴，一脸惊讶道：“我们声音很大吗？”
“有点。”慕子舒点头。
下一秒， 两人一同朝着沈时宜攻去，主打一个出其不意。
沈时宜没想到一人一妖竟然如此默契， 连忙躲闪。
“明惜君，快去找人。”沈时宜既然在此，那被她带走的人，自然也在。
明惜君这才反应过来，带着顾茵开始按照道法的规律开始在祠堂内找人。
顾茵不解地看着明惜君站在一个不动后，过了几个呼吸，又走到下一个地方。
“这地方就这么大，不去找桌子底下，你站空地上做什么？”顾茵不解地问道。
明惜君手中还掐着法诀，抽出一点空隙道：“找人。”
“找人？”顾茵不信，干脆自己跑去拜放排位的台子下找。
司灵和慕子舒两人联手，才勉强把沈时宜给牵制住，原本沈时宜看着明惜君在空地上找障眼法，心里还一阵偷笑。
可当她看到顾茵跑向祭台时，心中一惊，飞身想要把顾茵解决了时，脚下一顿。
是慕子舒用风衣的腰带缠住了她的脚，往下一拉，刚好错失拦下顾茵的机会。
祭台上覆盖的布被掀开，露出一道暗门。
“明惜君，这里有暗门。”顾茵回头喊道。
明惜君转头看向顾茵所在的地方，真有一处暗门。
司灵也听见了，借着格挡的间隙，对着明惜君和顾茵道：“你们去救人……要快……嘶……沈大帅，你就不要参合了，你下去，她们还要照顾你，看看自己多大年纪了。”
叫住要跟着下暗道的沈大帅后，司灵便专心对付起沈时宜。
沈时宜没想到这一人一妖这么难缠，当即私放出几只蛊虫。
司灵从自己的旧布包里一顿乱摸，终于在蛊虫落到自己脸上的时，掏出几张爆炸符。
“嘭……嘭……嘭……”
几声爆炸声响起，地上多了几滩墨绿色的黏液，司灵嫌恶地避开，蹙眉不喜道：“味道怎么这么难闻。”
“这种是吃人蛊，平日里吃些尸体，自然是臭的。”慕子舒也受不了这味道，一对好看的眉毛都快皱到一起了。
“啊……真恶心。”司灵边说，边垫着脚走路。
沈时宜冷冷地看着司灵跟慕子舒打趣，心中生出一个歹毒的计划。
下一秒数百只蛊虫被撒出，而这些蛊虫的目标不是司灵和慕子舒，而是一旁受了重伤的严鸣和年老的沈承德。
“火攻……小司灵。”严鸣见到数百只蛊虫朝着自己奔来，赶紧开口道。
司灵闻言，当即伸手进自己的旧布包里掏出几张火符都丢了出去，瞬间啪啪啪的蛊虫燃烧爆炸声响起。
可惜杯水车薪，她需要更多的火符来烧死这些蛊虫。
慕子舒一个飞身落到严鸣和沈承德面前，拿出一根鞭子，将靠近的蛊虫都给铲飞出去。
司灵还在那边现写火符……
忽然司灵觉得后脖子一凉，心道不好，伸手一摸又什么都没有，只当是自己太敏感了，当即把自己现场画的火符都丢出去。
七八张火符下去，蛊虫也死得差不多了，剩下的被慕子舒用鞭子一一抽死。
“沈时宜，你就这…唔…”司灵又想开口得瑟，被慕子舒捂住嘴巴，不让她继续说。
沈时宜看着慕子舒和司灵这亲密劲，眼神晦暗不明，让人捉摸不透，似在回忆，方才身侧的手也不自觉地紧了紧。
司灵瞧见沈时宜的眼神满满柔和下来后，打算跟沈时宜先休战一会儿，等着明惜君带着人出来后再打。
只是谁都没想到沈时宜忽然大笑道：“你们以为我会这么轻易地让她们两人进去吗？”
“什么意思？”司灵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哈哈哈哈，那是陷阱啊，傻孩子。”沈时宜看着司灵那难看的脸色，笑得开怀。
慕子舒侧头看向那黑漆漆的入口，又瞥了一眼司灵，随即开口道：“你去，我来拖住她。”
以司灵的实力，完全拖不住沈时宜，只能让司灵进去。
司灵闻言，一个滑步，直接钻进暗门里，一点停顿都没有，慕子舒给的办法是最好的了。
入口极窄，刚好够一人过，司灵能夜视，在里面行走倒是不受限。
司灵在里面发现了明惜君和顾茵走过的痕迹，两人皆是穿着皮质长靴，鞋印很好辨认。
而且暗道里没有分叉路口，司灵在暗道里大喊道：“明惜君……顾茵……明惜君……”
几个呼吸过去，司灵没有听到回应，就当她准备继续往前走时，她耳边传来明惜君的声音，“司灵……司……”断断续续的声音。
司灵把耳朵凑近墙体，想要听得真切时，刹那间，觉得耳边有一阵风吹过，这里怎么会有风，她进来好一会儿，从来没有感觉到风的存在。
“唰……嚓……”司灵直接从包里掏出匕首，凭着直觉从自己耳边插入墙体。
一只拇指大小的蝎子被司灵钉在墙上。
“原来是蝎子……”司灵长舒一口气。
正当她打算继续往前走时，墙内又传出明惜君的声音，随即一道黑影出现，是那只恶鬼。
“带我去找你的主人。”司灵赶紧对着恶鬼说道。
恶鬼还有些怕司灵，不敢靠得太近，见司灵看见自己后，就往墙体里钻，一股烟地没了。
“难道说真在这墙后吗？”司灵说着就用匕首的刀把敲了敲墙体，是空心的声音，“可这怎么进去呢？”司灵又犯了难。
四处找了找，并未找到机关。
“罢了。”司灵一拍手，从自己的旧布包里掏出两张爆炸符，高声喊道：“明惜君，你们离墙体远一点。”
喊完，自己就跑了。
“轰隆……”
“哇……怎么这么多水啊。”
伴随着爆炸声，甬道内顿时灌入大量的水，直达小腿中部的位置，可见这水量之大，明惜君和顾茵也因为这泄洪似得出水，被冲了出来。
司灵淌着水往方才自己放爆炸符的地方走，“你们俩没事吧？”瞧着明惜君提着顾茵站在坐在水里问道。
“我没事，她有事。”明惜君撑着墙站起来后，又把顾茵扶起，架在自己肩膀上。
“怎么回事？”司灵走近，摸向顾茵手腕脉搏，还在跳，没事。
“我们被困在里面，顾茵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气，晕死过去，要不是你来，我们可能会被淹死在里面。”明惜君说起来都后怕。
看她的衣服都已经全部打湿，可见当时的水位有多高，而且她还得扶着顾茵，好在有恶鬼在下面撑着顾茵，她只要扶正顾茵就行。
“应该是被蝎子蜇了。”司灵从自己旧布包掏出一个漂亮的瓷瓶，从里倒出一颗通体雪白的丹药，喂进顾茵的嘴里，“解毒丸。”
“你们进来的时候可有找到他们？”司灵把顾茵的手臂拉开，让恶鬼和明惜君扶着，自己对着顾茵几个重要的穴位开始打气。
“呕……”
最后一个穴位的气打进去后，顾茵立马呕出一口黑血，人也清醒了。
“没有找到，刚进来不久就被困住了。”明惜君给顾茵拍着背，摇头道。
“看来得使用那招了。”司灵见顾茵醒了，便拿出自己的罗盘，又拿出一节红绳，唰地一下凭空点燃，把灰烬撒在罗盘中间。
明惜君看着司灵的一气呵成，眼中难掩艳羡之色，她若是学的正统道法，也应当像司灵一般，清雅至极。
“想学啊？回头出去了教你，我也可以收徒的。”司灵瞥见了明惜君看自己的眼神，不由得笑道。
“咳……找到她们再说。”明惜君假意皱着眉，不耐烦道，可言语里却没有拒绝。
司灵没接话，因为她看见自己的罗盘在加速震动，说明沈耀辉就附近，燃烧的红绳是之前绑过沈耀辉的，她没钱买新的，又接着收起来了，没想到还有这用。
“在这边。”司灵转动着罗盘，确认着位置。
又是一堵墙。
“在这里面吗？”顾茵问道。
“对。”司灵点头。
“好。”顾茵应下之后，上下打量了一眼这面墙，随即走到一处不起眼的角落，用脚尖踢向离地面最近的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