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
正文完 毕业快乐
流星街的教堂在下周就要翻新了。
经历过奇美拉蚁入侵后的流星街可以说是伤痕累累, 修复并不容易，好在兰希在暗地里给予了不少支持。
翻新教堂这件事也是在那时就有了打算。
打点好了流星街的长老，兰希也知道这里再也不会出现那个人的身影, 于是这件事就被提上了日程。
兰希的流星街语已经比之前熟悉了许多，至少看到基础的字符已经能大致明白含义了。
她孤身一人坐在空荡的教堂里, 低着头翻着放在膝盖上的书。
简单易懂的印刷体通用语旁，被附上了手写的流星街语的翻译注释, 那字迹陌生又熟悉。
黑色的字迹映在深绿色的眼瞳里，兰希静静地看着。
这下, 她的生命的安稳再也不会被轻易打破, 不会再有人走进她的安全屋，将她拉出舒适区。
如果不走进这个被世人遗忘的地方，兰希也不会再突然想起他的脸了。
她刚刚去给派克诺妲扫了墓，那片墓园密密麻麻的墓碑很是拥挤, 好像快没有位置留给近期死去的人了。
而且在这里立个空碑给某些尸骨无存的人，会有些浪费流星街的资源……还是算了。
空荡的教堂里响起鞋跟与地板触碰的清脆响声。
兰希抬起头, 身后的脚步声有些熟悉，但不应该在这里出现。
她站起身，回头, 看到了许久未见的人。
“基裘夫人……”
基裘夫人身上还是一身的夸张的洋裙，兰希定睛一看，发现了她脖子上戴着的是自己设计的宝石项链。
她是流星街出身, 但许久没有离开枯枯戮山的基裘揍敌客, 为什么现在会回到这里。
“坐下吧, 你我之间已经没有交易关系了。”
基裘轻轻挥了挥手，在兰希坐下的同时，她也坐到了对方不远处。
“……”
自从上次离开揍敌客家族, 兰希已经很久没回去，也没有关于基裘夫人的任何音讯了。
“你前段时间来枯枯戮山，是想说什么。”
兰希指尖微动。
她前段时间的确想再去拜访基裘夫人，只是被拒绝了见面。
本以为有关于安格尔的事，基裘仍怀恨在心，在经历过许多事后的兰希渐渐产生了别的看法。
基裘夫人的爱同样也是扭曲的。
但兰希已经不觉得可怕了。
至少这份扭曲的感情已经无法伤害到任何人了，除了已经抱有执念的基裘本人，所以兰希觉得，把母亲的秘密分享给她大概是件好事。
同时作为自己出言不逊的谢罪，还有……
“我听说，现任家主因为事务繁忙不常在家，现在您的孩子们只有二少爷能陪着您……我想您可能会寂寞，所以自作主张想陪您说说话。”
柯特揍敌客成为了幻影旅团的一员的事兰希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揍敌客家族的两个孩子都随着黑鲸号一同沉没，连最受喜爱和被给予期望的三少爷奇犽带着兰希也不熟悉的另一个孩子离家出走。
好像奇犽后来也和黑鲸号、黑暗大陆有什么关联，但是兰希并不清楚太多，总之，基裘夫人的五个孩子只剩下一个还在家。
其他人生死不明。
揍敌客家族大概很冷清吧，兰希想。
巴托齐亚共和国的政客们也开始有些蠢蠢欲动了，完全中立的杀手世家虽然提供了足够的税收，但所有人的人头都有可能成为被悬赏的一份子。
据她所知，已经有人在暗地里培养新的杀手集团了。
好在揍敌客家主目前仍在工作，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但随着时间流逝，局势如何变化谁也说不准。
“这点你真是跟安格尔一样让人感到不快呢。”
基裘夫人拿起扇子，举止优雅，不管外界事物如何变动大概都无法真正影响到她。
“对我感到担忧吗……呵呵。”
以前的兰希太富有同理心的情感外露真的会叫人感到恼火，但现在的她似乎真的有资格怜悯世界上的任何人。
“抱歉，但是我好像没办法把自己性格中的这部分东西抹去。”
现在的兰希接受了这属于她的这一部分。
不管世界再如何变化，许多事物也只是按照自己的步调平稳地前进着。
黑鲸号的沉没带来的影响称得上巨大，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影响也会随风飘逝而去。
兰希告诉了基裘有关安格尔的事。
“大概，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母亲也是个不太会表达情感的人。但我觉得，您应该算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基裘一直沉默着。
“以后，我不会再打扰您了。”
不管她对这件事接受如何，兰希都已经做好了决定。
听到这句话的基裘终于微微偏头，用冰冷的电子眼看向兰希。
“这是我的新地址。”
“总是在枯枯戮山里待着难免无聊，如果您需要，我随时都愿意陪您散散心。”
兰希站起身，留下了一张展览宣传和自己的新名片，夹在了安格尔写的游记里，放在了座位上。
“对了，我的毕业展在下个月。”
“您要是有空的话，就来看看吧。”-
兰希的个人毕业展很顺利地开展，这次并没有出任何差错。
展览结束后随之而来的是许多新的工作计划与合作邀约，时间平稳地在忙碌中走过。
“亲爱的，恭喜毕业！”
时间终于来到了毕业典礼这天。
艾比带着一大捧各式鲜艳的花和她抱了个满怀。
被花香包围，兰希扶了扶有些歪的学士帽，面色有些苦恼：“学姐、我拿不下这么多花，一会还要发言。”
“那先放我这，结束了再给你。”
艾比笑嘻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来帮着拿吧。”
艾斯从一旁走过来，接过那一大捧花束。
兰希表情有些奇怪：“你
不好好工作，光明正大约会来了？”
“什么、我是为了给老板庆祝才来的。”
当然也顺带为了约会。
他飘忽的眼神暴露了这一点。
很神奇，在兰希面前艾斯真的很好懂，她曾经怀疑过这个男人是否真的能胜任有关mafia的工作，结果意外地，他完成的很好。
“不过这就是美院的毕业典礼吗？大家都好……各种各样的啊。”
说是毕业典礼，其实各种各样年龄段的人都有，毕竟像兰希这样延毕休学的其实不在少数，还有带着孩子来参加的。
要说唯一的统一性，就是大家打扮的都各有普通人所不理解的风格。
艾比看着他笑：“太没见识了吧。”
连形容词都如此贫瘠。
艾斯闭嘴了。
兰希看了下时间，表示自己还有事要忙，暂时没办法陪他们：“我去找教授确认环节了，你们两个随意逛吧。”
“好哦，一会见！”
看着兰希的背影消失在熙熙攘攘同样穿着学士服的人群中，艾比放下了手，用胳膊肘戳了戳身边的男人。
“兰希看起来状态还行啊，你太过担心了吧。”
“你是不知道，我前两天查到兰希毕业时登录的信息表……”
艾斯皱了皱脸，表示兰希可是他职业生涯稳定的重要保障，上司的心理健康是最需要关心的。
黑鲸号沉没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当他知道那船上有谁的时候也不禁冒出冷汗。
兰希并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与指示，但艾斯总是觉得，她并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
“她的个人信息登记表，婚姻状态那一栏……”
“！”
艾比不由得猛地瞪大了眼睛，双手捂住嘴。
“难道！她背着我们偷偷结婚了！？完全没听她提过、为什么要偷偷的、难不成她男人跑了？啊！还是说，她其实喜欢的不是男的？”
“嘘嘘——别乱猜！”
艾斯连忙制止她发散自己那奇特思维。
不过能保证的是兰希的情况并不是上面任何一条，而是……
“丧偶。”
她的婚姻状态上写着‘丧偶’。
艾斯压低声音：“她不是背着我们偷偷结婚，是背着我们结婚伴侣还死掉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艾比倒吸一口凉气。
“天哪……”
她完全不知道。
“普通的安慰肯定没用……”
艾比转了转眼珠子：“要让她走出来，给她找个新男人怎么样？总之先不要让她沉溺在过去了，人死都死了，该向前看了。”
艾斯：“我觉得我们不要轻举妄动比较好……而且我不知道兰希现在到底是喜欢前夫哥那样的类型，还是喜欢完全相反的，总之随便给她物色容易踩雷。”
“还有，她很挑来着……”
“我能问问她死掉的伴侣是什么类型的吗？好好奇啊。”
艾比突然八卦了起来。
“嘶……那种、气场很足的男人，感情不外露、沉稳、又很有手段……”
“很适合穿西装？”
“当然……嗯？”
艾斯愣了一下，看到身旁的女人正在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顺着艾比的目光看去，他顿时连呼吸都停滞了。
身穿西装的男人今天打扮的格外正式，注意到在身上的视线，便转过身，向他们走来-
“兰希，你的信息表那边已经给你改好了，真是抱歉，闹了这么大乌龙。”
杰莲妮教授的助教带着愧疚向她道歉。
“啊，没关系，小事而已。”
是的，兰希的丧偶信息单纯是工作人员的失误。
“能麻烦帮我把刚刚放在桌子上的稿子拿过来吗？我想再整理下头发。”
兰希友善地笑了笑，仪式即将开场，她作为优秀毕业生将进行一些简短的发言。
助教点点头，动作很快便将东西找到，放到了她身边。
“祝您毕业愉快，兰希小姐。”
“谢谢。”
周围安静了下来，她忽然想起莱穆教授前两天问她，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打算，兰希还会继续毕业之前的工作。
这时候她才发现，拿不拿这个毕业证对现在的她来说已经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了。
发言稿被包在印有学院徽章的表皮内，兰希想在上台前再次确认一下内容。
轻轻掀开被折叠起来的纸页，一抹本不该出现在字迹间的涂鸦随着她的动作暴露在空气中。
一只小小的黑色蜘蛛。
这是谁的恶作剧吗-
学士服随着步伐摆动，兰希在众人的欢呼中踏过深蓝色的地毯，与教授们一一相拥。
此时的她应该是幸福的才对，但却又没有想象中那样幸福。
耳边的声音太过喧闹了，热烈的气氛简直要托着她往天上推，兰希觉得自己的头脑有些发热，站到讲台上缓了几秒钟让自己冷静下来。
好在台下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她的沉默只是看起来在等待一个发言的好时机罢了。
“大家好，我是兰希克莱因。”
大家因为她的名字再次热烈地鼓起掌来。
兰希的目光始终被稿子上的蜘蛛涂鸦缠绕着，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决定脱稿发言。
但是她抬眸，却在人群中一眼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一个本该死去的人。
深蓝色的西装与暗红的领带，库洛洛的额头上还是不变地缠绕着白色的绷带，神色温柔，坚定地注视着她。
到底是恶作剧、还是他真的从地狱里回来了。
【被这种人缠上，你大概一辈子都甩不开了。】
兰希微微低下头，无人看见她轻轻勾起的嘴角。
“可能许多同学都知道，我本该在三年前就毕业的。”
“但是因为我的毕业设计在国家级的珠宝展展出，而那场展览很不幸地被不法分子盯上盗走，至今不知下落……”
台下的人们发出感叹的声音。
艾斯猛地在心里一惊，这件事他可一点都不知道，没想到上司丧偶的偶还干过这种缺德事。
不对，那兰希到底知不知道她的前夫哥好像死而复生了啊？
但他们都知道，死而复生是不可能的。
库洛洛既然出现在这里，那就说明黑鲸号上的人并没有全部死亡。
具体发生了什么，大概也只有在那艘船上的人才能知道了。
“以上，恭喜大家顺利毕业，祝愿我们都有美好的前程。”
兰希的发言很精练，没有一点拖泥带水，不过她本来就不太喜欢这种场合。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她再次和教授们拥抱，拿到了属于自己的毕业证书-
“亲爱的，我来给你拍照。”
艾比将那一大捧花塞到兰希的怀抱：“这花特别衬你！”
艾斯在一旁吃飞醋，因为艾比平常不怎么用亲密的称呼来喊他。
兰希左手拿着沉甸甸的花束，右手拿着毕业证，在闪光灯下绽开笑容。
她本来就很受人瞩目，一旦开始拍照更加吸引了关注着她的人们，那些熟悉的不熟悉的，曾一起上过课或者完全没关系的人们，都凑过来要和她一起合照。
兰希也是来者不拒，大好的日子随心一点也没关系。
一张张脸庞在她的视线中闪过，大家口中是话音各不相同的祝福：
“毕业快乐……”
“毕业快乐。”
身旁嘈杂的人群终于散开，兰希眼前终于出现了时常在梦里见到的身影。
库洛洛的穿着让他在各种个性洋溢的人群中显得格外低调。
但眼前的人，真的是他本人吗。
兰希依旧在怀疑。
似是读懂了她目光里的含义，库洛洛走近了一些，在她耳边低语：
“如果选择在这个日子里恶作剧，那可真是太恶劣了。”
“……”
兰希心想，他本就是如此恶劣的人。
“毕业快乐。”
库洛洛将自己准备
的花束换走了她手中的巨型捧花，并把这个负担交给了站在一旁的艾斯。
兰希看着手中简约精致的花束，更重要的是很轻，比她刚刚捧着的巨型花束要上镜得多。
“麻烦帮我们拍一下照。”
“啊？啊、好的。”
艾比一时没反应过来，就看见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非常自然地搂上了兰希的腰。
而她竟然没拒绝。
“稍微笑一笑兰希，开心一点！”
“呵呵。”
一个很明显的假笑。
典礼结束后还有毕业派对，总之各种乱七八糟的活动会持续一阵子，已经有不少人来找兰希发出一起玩的邀约了。
她目前心思已经完全不在这了，不过兰希本来也不太喜欢那种人多的场合，刚想拒绝，就被身旁的男人拍了拍肩膀。
“去玩吧，我在车里等你。”
库洛洛亮出手里的车钥匙。
——本该放在兰希外套里的车钥匙。
这上不了台面的习惯……好像的确是库洛洛本人-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小雨。
本就被突然出现的人弄的心烦意乱的兰希终于找到了提前离开的理由。
要知道她平常根本不会参与这种活动，因为是特殊日子所以只是半路跑掉已经很给面子了。
鞋子踏过浅浅的水坑，细雨打湿静心搭理过的发丝。
距离上一次见他，最后一次见他发生了什么事来着。
她脚步一顿。
被剥夺的束缚，疯狂的执念。
“……”
本来是不想再见到他的，兰希在收到他死亡的讯息之前一直都这么想。
矛盾与复杂的情感在重逢时如同喷涌的泉水再次溢出，她的想法没错，库洛洛本就是如此恶劣的人，但是兰希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好像就是这样被他吸引了。
她的脚步慢了下来，却方向不变。
走到车前，打开车后座门，库洛洛正在车里安静地看书。
兰希带着水汽钻进车里。
“不打伞就算了，怎么不用念保护一下？”
男人很自然地伸出手，将她被打湿的鬓发绕到耳后。
动作亲昵，像他们从未分开过。
“库洛洛。”
兰希突然喊了他的名字。
被叫到名字的男人弯了弯眼角，他一直在想久别重逢后兰希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没想到是他的名字。
“这一次你又想带走什么？”
兰希转过头去看他。
深绿色的眼睛许久没有如此认真地注视着他，那双眼里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感情，他们之间的关系如错综复杂的树根盘根错节，无法分离。
正是因为如此复杂，才让她感到迷茫。
“不用想的太复杂，我单纯是为了祝贺你毕业而来。”
“毕竟这是难得的日子，错过就太可惜了。”
他语气平淡，言辞诚恳，同时还拿出柔软的手帕轻轻擦拭着对方的脸。
“你的惯用手法是给一颗甜枣再接着背刺。”
兰希提醒他，同样的的手段自己已经经历过太多次了。
“真冷淡呢……你不想我吗？”
他没有说任何无用的辩解。
“既然见面没有恨到想要杀了我……果然还是有些不舍吧。”
“兰希。”
库洛洛将她的名字咬在嘴边，抚上她有些略带冰凉的手。
拉起兰希的手贴到自己的脸上，他轻蹭着，像乖顺的恋人，可是视线却一直直视着对方。
“你可以掐断我的脖子，我不会反抗。”
他的感情无法被抑制，如果兰希无法亲手掐断这扭曲的感情，他就会一直缠绕在对方身边。
“如果不这样……我会控制不住想要吻你。”
所以库洛洛把主动权交给对方。
黑鲸号上的旅程的确堪比地狱，但他挣扎着从地狱里回来了。
在那场权力与欲望交织的漩涡中都没能被杀死的他，选择把自己的生命交给他最渴望的人。
因为细雨而变得冰冷的手移到了他最脆弱的地方，库洛洛抬着下巴将弱点尽数暴露，笑了。
只因在他的视线中，兰希漂亮的深绿色眸子止不住地颤抖着，连带着她并不平稳的心跳。
没错，他们的感情就像树根一样盘根错节，将一半干净抹杀，势必会连着另一半一起被燃烧殆尽。
细雨打在车窗上，模糊了玻璃的纹路，汇流起来的水流无论如何冲刷都带不走深刻的痕迹。
终于，库洛洛将梦里最想见人拥入怀中，他们倒落在座椅上。
雨声模糊了感情的界限，他亲吻着兰希的嘴角，一同被带入舌尖的是从她眼角中滑落的咸。
库洛洛感到暂时的满足。
他终于得到了为他而流的泪，尽管那像这场雨幕中的幻觉。
“抱歉……抱歉。”
他轻咬着兰希的唇，一边从喘息中露出无法按捺的呢喃。
无法得到原谅也没关系。
他从地狱回来了，带着赎罪的决心。
兰希无法下手杀了他，再次被熟悉的温度包裹时只觉得连灵魂都在久违地颤抖。
对方的心跳是真实的，那熟悉的气息也是真实的。
就这样，深陷在无法逃离的强烈情感中。自己心脏跳动的频率不会说慌，从眼眶中涌出的温热液体不会说谎，不自觉攥紧对方衣料的手也不会说慌。
这次，她好像真的要下地狱了。
兰希听见耳边库洛洛的低声呢喃。
“无法恨我的话，能不能继续爱我。”
熟悉的索取与渴求让她获得了短暂的清明。
兰希挣扎着将身上的人暂时推开一段距离，盯着对方迷离的双眼。
“知道吗，幸福的秘诀是在拥有苹果的时候只在意苹果。”
他要是一直这样贪得无厌，是永远都得不到真正想要的东西的。
“你说的对，所以我拥有苹果吗？”
“……”
兰希沉默了。
于是库洛洛歪着头，换了一种问法。
“兰希，我可以拥有苹果吗？”
“……”
车里的空气仿佛凝结，但此时的库洛洛非常有耐心，无论多久他都能等待兰希的答案。
最终，回应他的是落在他嘴角的一个轻飘飘的吻。
没关系。
魔鬼带走了她太多东西，同时也给了她太多东西。
而回应兰希的，是库洛洛逐渐在她身后收紧的双臂和舌尖上传来的轻微痛楚。
看来他们的索取与渴求依旧并不平等。
好吧。
就算会下地狱……那也是死后的事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