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和前继子绑定情蛊后 > 第66章 年年岁岁,直到白头【正文完】
    第66章

    年年岁岁,直到白头(捉虫)……

    从吴夫人问起那句“您怎知道他不想”就开始滋生的内疚,在他中药晕倒时下意识紧紧抓住她时变为心酸。

    而今,姬君凌和她额头相抵,低声说谢谢她,心酸又演变成更复杂难言的情绪,说不清也说不尽。

    洛云姝拥住他。

    “谢什么,我们都有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之实,唤一句你就受不了啦?往后还有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一年要唤上成百上千声夫君,你要是应上成百上千句谢谢,我可要嫌你烦了。”

    话虽是调侃的话,但她知道,姬君凌会自行深入理解。

    果然,他未让她失望。

    “唔……”

    急切而强硬的吻掠夺而来,洛云姝被按在了喜床上。

    姬君凌手撑在她身侧,漆黑的目光不见底,身体里蓄满的喷薄力量从喜袍之下撑起,肩臂上贲起薄肌。

    心中悸动,洛云姝面上慌张,撑着双手往后退。

    “你,你想作甚么?”

    又来。姬君凌习以为常,低垂着眸挑开她身下缎带。

    “大婚之夜,夫人以为呢?”

    “这样是不是太快了……”不知是否是喜房处处红绸和身上的嫁衣之故,洛云姝双颊竟泛起胭脂红。

    似是因他那句夫人而起。

    姬君凌薄唇无声勾起,指腹轻摩挲过她颊上的一片浅红。

    来回摩挲好几下,低道。

    “脸红了。”

    嗓音低醇,当真似才与婚宴上的宾客敬完酒,从前院归来。就连微勾的嘴角也被喜服衬得殷红。

    像刚饮完酒,此刻的他也像一坛勾人的烈酒,周身蛊惑的气息让人面红耳赤,既不安,又想上前采撷。

    要命,真要命。

    洛云姝心砰砰乱跳,压抑着扑倒他的冲动,双臂环着膝头像个新婚之夜拘谨得要缩到床角的新妇。

    被姬君凌捧着的脸也低下了,缩到后方:“裴、裴郎,今日饮了太多酒,是否热热醒酒汤?”

    一句话乱得说不全。

    “夫人,称呼。”

    姬君凌低声提醒了一句。

    她不敢看他,深深低着头,保持着蜷缩坐在榻上的姿态。

    “我……我,夫、夫君。”

    这一声颤得更如春日雨后枝头被雨淋得孱弱的花枝,余音都在颤。短短两个字,越说头压得越低,长睫不断颤动,似受惊墨蝶。

    让人,越发想摧毁。

    姬君凌的手从她的双颊挪到她的唇瓣,用力揉了下。

    洛云姝被揉得抬起脸,红唇在他粗糙指腹的揉弄下变得殷红,似熟透了的浆果,再掐一下就溢出汁。

    姬君凌盯着那两片颤颤的红唇,声线越发醉人:“要的。”

    “那……那妾身替您温、温解酒汤去!”洛云姝似活过来了一般要起身,姬君凌一手揽住她的细腰。

    “不必。”

    他拇指仍按着她的嘴角,食指则来到下颚,稍一施力。

    她被迫仰起绯红的脸,眼帘却依旧低垂着,偶然掀起和他对视了一眼,就像撞见了可怕的人,倏地转眸。

    姬君凌眉梢弧度锐利。

    压着她唇角的拇指往上一顶开,只磕到她的贝齿。

    洛云姝不得不张口。

    “夫君?”

    征询的一句听着竟像快哭了,姬君凌本拖着她玲珑下巴的食指往上,在她说话时顺势往里伸去。

    “唔,夫君……”

    洛云姝始料未及,双睫遽然惊颤,紧张得将他的手指紧含住。

    凤目眯起,姬君凌指端抵到她的舌根,洛云姝仿佛意识到这样不大对劲,似被隐约的暧昧惊住。

    她忙张开口,示意他出去。

    “含住。”

    姬君凌拇指从她嘴角拂过,扣在她腰后的手臂一收。

    洛云姝被他带入怀里。

    下意识地,她默契地后仰着脖颈,同时抬起双手欲紧圈住他的脖颈,刚触碰他肩头时意识到什么。

    又改为不安地揪住他衣襟。

    并且还十分听话地照做,紧紧咬住他修长的手指。

    姬君凌目光已深得吓人,气息也因为她含泪的眼波而变沉,但仍是耐心地克制住了,长指和她的舌尖相互嬉戏须臾,他重重吻了下去。

    随后的一切汹涌而跌宕。

    洛云姝不知何时被放倒在喜被上,后背压着柔软的红绸,似一片绮丽的海,海上涟漪波动。

    二人的喜袍不知何时已先后离去,在地上相会,成双成对。

    他们都生来肤白,自出征归来后,姬君凌已许久未曾经历过风雨曝晒,带着她双双倒在锦被上,红绸之上的雪肤犹如椟中美玉,白得晃人眼。

    像一对玉佩。

    姬君凌摸索把玩着玉佩,试探着将两块美玉合二为一,洛云姝咬住下唇,唤道:“夫、夫君,等等!”

    她赧然遮住属于她那半美玉,湿漉漉的眸子不满央求。

    “轻些。”

    仿佛不谙人事,在害怕她从未经历过的巨大锋芒。

    姬君凌目光幽沉,“好,夫人稍忍一忍,我克制些。”他像一个体贴的新郎,唇角却细微地勾起弧度。

    随即,咚——

    洛云姝几乎尖叫出口。

    明明已无比熟稔,然而从未有过的陌生和新奇还是席卷而来,喜被之上的青年凶悍得吓人。

    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冷白面皮上原本还残存多年诗书的浸润之下的斯文,此刻面皮的斯文犹存,但俊朗的眼角眉梢、紧绷蓄力的肩头,覆压的修长身躯。

    每处都迸发着青年人的野性,充斥着高涨的征伐欲。

    洛云姝枕着两只鸳鸯,双手紧紧揪住锦被,侧过脸甚至不敢看他。

    不是装的。

    今夜的他就像无底深渊,有着使不完的力气,强势地压在上方掠夺,简直要把她整个吞噬掉。

    洛云姝不小心朝他看去一眼,她眼尾沾着泪,末梢一抹绯红艳丽,目光相触,青年气息又重了一分。

    “唤我。”

    他目光紧紧锁住她的眸子。

    洛云姝这回真的有些赧然,适才做戏时无比顺口的“夫君”,突然变得无比艰难:“夫、夫君……”

    太尴尬了!

    她被铺天盖地的羞赧淹没,只能双手捂住脸,免得姬君凌取笑。

    后来,一声声溢满柔情的“夫君”就未停过,在帐内得唤,好容易坐到椅子上也得唤,他抱着她站起也需唤,更遑论在桌案上、窗台边。

    每唤一句,便有狂风不止,吹人全身骨头都酥了。

    黎明,洛云姝无力地被姬君凌搂在怀中,指端仍打颤。

    也太……太要人命了。

    姬君凌的手在她背后轻点,她则将姬君凌垂落的墨发绕在指尖,缠紧又松开,乐此不疲。

    “夫人喜欢?”

    姬君凌替她揉了揉酸痛处,掌心以按摩的手法施力,往下一按。

    “呀……”

    刚被他灌进去的茶水用出来了,洛云姝身子紧绷,缠着他墨发的手无意识地猝然一收。

    姬君凌被扯得眉心微动。

    他看着她攀上绯红的脸颊,心中一动,在她额上吻了下。

    现在都学会了过后安抚了。

    洛云姝嘴角上扬。

    她绕着他的一缕乌发,忽然极认真道:“姬君凌,我后悔了。”

    姬君凌身形一滞。却听她遗憾地叹了口气:“早知道成婚竟这么有趣,我就不给你下蛊了,隔三差五成一次婚,让你夜夜当新郎。”

    姬君凌松了口气。

    关于缺失的那几年,他的确遗憾,但自和她在一起后就已释怀。

    那是他们必须经过的路,若不是她一再退后,他或许也学不会如何耐心地爱一个人,更不知道仅靠掠夺和掌控无法留住一个人。

    他将她更紧地揽住。

    “你可别后悔。”

    说罢利落地翻身而上,洛云姝这回是真的后悔了。

    还是不能每夜都当新郎。

    实在吃不消……-

    新婚燕尔,如胶似漆。

    黄昏,姬君凌从外归来,小院上方炊烟袅袅。入了正房,见洛云姝不再,才想到去灶房看看。

    眼前情景让他如在梦中。

    洛云姝一袭素色衣裙,乌发用一根木簪高高挽起。袖摆亦撩起,露出白皙手肘,正专注地切菜。

    窗外夕阳余晖勾勒出纤美的轮廓,绚烂霞色盖住她的神秘游离,低垂的长睫弧度温柔,一派岁月静好。

    姬君凌心弦被拨动。

    “家室”两个字有了鲜活的画面。

    如若他识趣地走开,这一幕或将成为此生最难忘怀的一幕之一,可惜他想要的太多,不舍离去。

    啪——

    洛云姝双手从盆中捧出一条肥美鲜活的鱼,放在案板上——失策,她幼时虽颠沛流离,却没下过厨,更未杀过鱼。不过,她在南疆时曾杀过蛇,虽是用于制毒,想必差不多。

    没想到鱼竟比蛇还要生猛!

    啪、啪。

    案板上的鱼四处乱窜,刀方切上,它又一个打挺挣脱。

    洛云姝没了耐心,按住活蹦乱跳的鱼,幽幽道:“蛇我都杀过,区区一条鱼竟如此嚣张,给你脸了是不?”

    鱼仍猛烈挣扎着。

    洛云姝面色更阴沉,掏出一粒可通过烹煮散去毒性的迷药,利落地往鱼嘴里塞了去,很快药晕了鱼。

    又随意去了内脏——当然,她也不知道哪些该去,横竖她下厨只是妻子对夫婿的爱意,心意到了就行。

    简单料理一番,洛云姝照着杜羽所教,往鱼肚中塞了生姜大葱等调料,手一松,鱼入了汤锅。

    区区下厨,易如反掌。

    洛云姝准备下一道菜,她要用这顿四菜一汤感动她那容色颇佳的新婚夫妻,犒劳他这些日夜的……

    嗯,不懈耕耘。

    窗边,玄色衣摆掠过。

    姬君凌无声离去,清冷眉间望着天际残阳,心情复杂。

    缓了口气,他似壮士断腕,决然而郑重地往院外走,再恰到好处地在灶房上空炊烟消散的时刻归家。

    洛云姝立在房前,身姿温婉,带着初成婚的羞恼。

    “夫君,回来了啊……”

    即便这些日子已听过无数次,然而这声夫君一出,姬君凌目光仍一深,竭力平静地朝她走去。

    “嗯,有些事耽搁了。”

    他揽着她往里走,又问她用过饭了么?洛云姝刚要脱口而出说她没用,又忙改口:“用过了。”

    “夫君还不曾用过饭吧,我今日无事学着做了几样菜,尝尝?”

    姬君凌眉心一跳。

    维持着淡然与她来到正房,见到食案上的四菜一汤时,略显讶然:“你做的,还是杜羽?”

    洛云姝含笑:“自然是我。”

    姬君凌适度流露意外,看向汤盘中那一只炖得“栩栩如生”的鱼,在她的催促下执筷尝了口。

    被食案和袖摆遮住的手倏然攥拳,手上青筋暴起,又缓缓松开,青年中肯地点评:“虽不如酒楼厨子,但念在是第一次,已是……难得。”

    洛云姝双手托腮,笑吟吟地看着他:“那多吃点。”

    姬君凌抬眸淡淡看了她一眼,第一次觉得她的笑里藏着刀。念在这是一抹温柔刀,他将鱼汤饮尽。

    又问她:“夫人不尝一尝?”

    洛云姝摇头:“我吃过了,不饿,夫君多补补身子。”

    姬君凌执筷的手悬停在半空稍许,最终伸向了另一道菜。

    带着上阵赴死般的决心。

    “哎,怎么这样乖……”

    洛云姝双手托腮幽幽感慨,颇满意地看着自己年轻俊朗的新婚夫婿,又伸手去按住姬君凌。

    “我这出神入化的厨艺我还没有数么……”她温柔捧住姬君凌的脸,“走,夫人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其实是她饿了。

    但她实在是吃不下这些张牙舞爪的菜,更不想折磨他太过。

    她下厨是心意,姬君凌也是,肯配合她做戏就够了。

    姬君凌如释重负,二人出了门觅食,酒足饭饱后又像一对寻常的市井夫妻那样,在河畔散步。

    没几步,洛云姝累了。

    “姬君凌,背我。”

    姬君凌没动,只定定看着她,她默契地改口:“夫君,我累了。”

    青年眉眼依旧冷然,蹲下身让她攀上他后背的姿态却温柔,走在河畔,洛云姝忽而忆起往昔。

    “说来你初次背我是在青州。”

    “嗯,不久后便被你抛弃了。”姬君凌平静话音似藏幽怨。

    洛云姝觉得这样的他怪有趣,亦生遗憾:“这样,下次去青州你再背我一次,我保证不会抛弃你。”

    姬君凌眉目渐次染上温柔。

    “不必下次。”

    如今就很圆满。

    的确不必等下次才能南下,翌日,洛云姝收到亭松的信,称阿九南下寻七七途中体内的毒复发了。

    他们匆忙分别,洛云姝赶往阿九所在的青山镇。

    转眼两个月过去。

    又是岁除。

    阿九在解毒不得离开青山镇,七七也不愿离开,已默许两人在一起的楚家人索性来青山镇过年。

    姬君凌也来了。

    明明上次他还在信中说近日军务繁忙,恐不得闲,突然的到来让洛云姝生出紧张——她和姬君凌虽互称夫妻,但因他们有着出奇一致的默契,和某些恶劣隐秘的喜好,兼之想省事,便约定在外人面前装正经。

    因而在楚家人眼里,她和姬君凌还是清清白白的继子与前继母。

    洛云姝不大放心。

    七七和阿九和好了,楚珣夫妇可是板上钉钉的亲家,万一今日,姬君凌一个没把控好,让他们的私情暴露了影响阿九婚事可如何?

    青年走到跟前时,她板起脸装起长辈,看都不看他一眼。

    几艘小舟泊在水上,楚珣看向对岸姬月恒养病的竹楼,想起导致姬月恒受毒折磨多年的生父,不禁感慨:“长公子对九公子当真如父如兄。”

    洛云姝长睫一颤。

    无他,只是想起拜天地的那夜,姬君凌顶得凶悍时说了句放肆的话:“若我早生几年,或阿九晚生几年,或许他便是你我的孩子。”

    当时洛云姝耳尖红透了,一面咬紧他,又忍不住呛声:“当年我不嫁姬忽,你又怎能认识我呢?”

    姬君凌更放肆:“即便嫁了又如何?我亦可效仿二弟。”

    当着外人想起这些罔顾伦常的话,洛云姝实在羞耻。

    她看着水面掩藏心虚。

    却不经意与姬君凌的视线在水中交汇,水面清晰如镜,水中玄衣青年垂落身侧的长指轻叩。

    仿佛还看到了他肆意觊觎的目光,和当年在温泉池畔一样。

    小畜生!

    洛云姝忍不住暗骂一句-

    临近子时,阿九从药桶中醒来,缠绕多年的毒彻底清了,阴霾散尽,七七和阿九在竹楼中抱头痛哭,楼外,洛云姝默然听着,眼眶亦发酸。

    垂着袖摆下的食指忽地被勾住了,她红着眼转身。

    是姬君凌,他还不忘与她“人前客套,人后夫妻”的约定。仍看着天际,姿态端肃,只是在袖摆遮掩下的长指无声地轻勾住她的,勾紧了。

    他在安慰她。

    洛云姝没松开他的手。

    两人立在一处,皆未言语,乍看像一对彼此不熟的人。

    袖摆下的手指却像两个调皮的小年轻,瞒着众人勾到一起。

    姬君凌忽道:“竟才第三年。”

    不必多思忖,洛云姝也明白他在说什么。他们相识多年,分分合合,走过许多岁月,一起守岁的次数只有三年,第一次是在太子府,第二次是在杀姬忽那夜。

    今夜才是第三回 ,也是彻底没了嫌隙,心心相印的第一年。

    “无妨。”

    她勾紧他的手,柔声道:“我们以后,会有更多年。”

    年年岁岁,直到白头。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