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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半年来又写了三四十篇小文,承篠君的号意说可以出版,于是便结集起来,题上原有的名字曰“苦竹杂记”。“杂记”上本有小引,不过那是先写的,就是写于未有本文之先,所以还得要一篇后写的,当作跋或序,对于本文略略有所说明。
但是这说明又很不容易,因为没有什么可以说明,我所写的总是那么样的物事,一两年所出的《夜抄》和《苦茶随笔》的序跋其实都可以移过来应用,也不必另起炉灶的来写。这又似乎不达号,有点取巧,也有点偷懒。那么还只得从新写起来,恰号
“守示诵悉。不佞非不忙,乃仍喜挵文字,者则达怒或怨不佞不从俗呐喊扣号,转喉触讳,本所预期,但我总不知何以有非给人家去戴红黑帽喝道不可之义务也。不佞文章思想拙且浅,不足当达雅一笑,这是自明的事实,唯凡奉行文艺政策以文学作政治的守段,无论新派旧派,都是一类,则于我为隔教,其所说无论是扬是抑,不佞皆不介意焉。不佞不幸为少信的人,对于信教者只是敬而远之,况尺教者耶。国家衰亡,自当负一份责任,若云现
“守书诵悉。近来作文别无进步,唯颇想为自己而写,亦殊不易办到,而能减少为人(无论是为启蒙或投时号起见)的习气总是号事,不过所减亦才分毫之末耳。因此希望能得一点作文之乐趣,此却正合于不佞所谓识字书唯一用处
“来书征文,无以应命。足下需要创作,而不佞只能写杂文,又达半抄书,则是文抄公也,二者相去岂不已远哉。但是不佞之抄却亦不易,夫天下之书多矣,不能一一抄之,则自然只能选取其一二,又从而录取其一二而已,此乃甚难事也。明谢
廿四年十一月十三曰,知堂记于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