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到天明, 黎明初升,厢房中燃着熏香,窗户开着一条缝隙, 清风徐徐吹来,房内榻上红衣男人侧卧, 手肘撑着床,支着脑袋看着门口的位置。
不过一会儿, 门口出现了白越君的身影,谢逸翻身下床, 踱步走到门口, 步伐懒散, 走动间苍白的脚
“仙尊,你这结界被我破了。”
白越君一夜未眠, 如雪般的白
“你逃不出这,不如多费工夫
“砧板上的鱼尚且知道挣扎, 本座被困于此,又怎会什么都不做”谢逸说,“唉”
他舒展了一下身体,动了动脖子,走到他茶桌边坐下,他倒了杯茶水,说“不过仙尊来得倒是巧,跟掐准了时间似的。”
“我便是掐着时间又如何。”白越君走上前,盘腿坐
谢逸的手悬
他回手,又倒了杯茶水,说“只是会觉得仙尊对我煞是了解啊。”
“谢逸。”白越君突兀的叫了声他的名字,嗓音清越,如莺啼燕语般动听。
谢逸心脏骤然错乱两拍,端着茶杯的手僵了僵,随后他放下了杯子,指腹
外界对他称呼一向都是鬼王、鬼主、九王、妖孽畜生等绰号,知晓他真名但会这么正经叫他的,寥寥无几,突然听到,还有些不习惯。
“我的确对你很了解。”白越君承认了他上一句话,面色冷淡。
谢逸想起,这位仙君是极其厌恶歪门邪道,如此一想,对他做过了解也不算什么怪事。
“那仙尊不怕我
白越君面色如常,直言道“你不会。”
因为便是他
这反应无趣极了,谢逸坐了回去,“你这人当真是没意思。”
白越君动了动薄唇,似是想说些什么,可一只纸鹤飞进来打断了他们,白越君抬手摊开掌心,纸鹤落
“师尊,长阳山下城镇村中又死人了。”纸鹤穿出沈傲的声音,语气沉沉,严肃刻板,像个故作老成的小孩。
如今的沈傲也不过刚十五岁,性子却比同龄人都要稳妥。
纸鹤
这是沈傲和他的传讯方式,沈傲修为还
白越君起身。
谢逸放下了茶杯“仙尊,不如我帮帮你如何”
说来也奇怪,长阳山这事,也不算棘手,但竟能请动他堂堂一峰之主动身。
白越君侧目,淡色眸子看着没有感情,整个人都冷得像块冰。
谢逸勾唇道“镇上所事,并非我们所为,你可信”
白越君没有说话,谢逸拍拍衣袍起身,“仙尊,你莫不是不知晓那镇上的人都曾做出过什么事”
白越君不需要问,瞬间就已经对他这句话了然,恐怕镇子被阴气笼罩,和镇上人脱不了干系。
一根红绳从白越君袖摆钻出,缠
谢逸没想到他会这么轻易的就同意了,他低头看着手上将两人接连
他们没有立马去往长阳镇。
谢逸手腕束着红绳,不能离白越君远了,他逐步跟
正值桃花花开之际,桃花树粉嫩的花瓣娇艳欲滴,树下落了不少桃花,空气中飘荡着花香,谢逸走
穿过桃花林,后面一潭水池缓缓流淌,清澈见底,两只白鹅
白越君“二白。”
池中一只白鹅挥展翅膀,从水中飞出,落地化成了白鹤,足有两人高,这是白越君的坐骑仙鹤,张嘴口吐人言。
“尊上。”
白越君抓住谢逸的手臂,上了仙鹤的身“去长阳山。”
仙鹤看到陌生人,晃了晃,想要把谢逸甩下去,谢逸光脚踩
“你才是鹅,你全家都是鹅”仙鹤怒骂。
谢逸惊奇“仙尊,你这鹅还骂人呢,不知烤了是何味道,我还没吃过会说话的鹅呢。”
他舔了舔唇。
仙鹤转头啄他,被他一脚踹开,二白
白越君唇边罕见的漫开了一丝笑意“谢逸,莫要吓他。”
谢逸道“仙尊,我不说笑的。”
“二白,走吧,莫要耽误时辰。”白越君道。
仙鹤只能委委屈屈的展翅飞起。
谢逸盘腿坐下,盯着仙鹤的脖子,二白只觉脖子凉凉的。
谢逸只觉眼前一黑,白越君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手凉凉的,身上还带着一股熏香味。
银色面具映衬得他白皙的手细腻修长。
“二白会当真的。”白越君说,他指的是方才他
谢逸嗤笑一声“蠢鹅。”
他屈指弹了下白越君的手腕,弄开他的手,躺
谁会拒绝毛茸茸呢。
长阳山下最大的富商家中聚集了一堆人,众人议论纷纷,院中摆放着两具尸体,皆为七窍流血而死,身上还有鞭痕和划伤。
“仙师,你要救救我们啊,我们不想死”
“求求你们,救救我们吧”
另一边清风派和星云阁两派的弟子聚
“那作恶的鬼修明明已经被尊上抓起来了,怎会”
“或许并非鬼修所为,你们且看他们的死状,亦有可能是恶鬼寻仇。”
鬼修有御鬼之能,但有一个前提,召来的恶鬼必须
“昨夜我见着了,可我没看清。”
“近日师门远赴南下参加仙门大会去了,偏生是这个档口出事,该如何是好。”
有人惊呼。
“尊上来了”
“太好了,尊上来了”
所有人纷纷看向仙鹤所来的方向,仿佛都找到了主心骨。
仙鹤落地,从它身上跃下一抹红色身影,场面寂静无声,接着一道白色身影紧随其后,白越君抬手将仙鹤了,二白只来得及瞪谢逸一眼。
“你这鹅挺有脾气。”谢逸笑盈盈道。
白越君瞥了他一眼,上前将他遮到身后,“沈傲。”
“弟子
白越君看了地上那两具尸体一眼,道“去将村民安置妥当。”
“是。”沈傲目光落
白越君对那些弟子简单询问过后,和谢逸进了地上那两具尸体所住的屋子,那些弟子昨夜未曾离开,他们有人和杀死二人的罪魁祸首碰过面,有人说是年轻女鬼,有人说是身怀六甲的女鬼,说辞并不统一。
谢逸坐
谢逸逗着外面一群小崽子,感觉到一道视线投来,他偏过头,对上白越君的视线,倚靠着窗户问“小仙尊,可看出些什么了”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白越君走到他面前,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弟子。
“我想知道,自然能知道。”谢逸道,他出关后会来这,无非是受阴气所吸引,鬼修都爱待
白越君道“你且说说。”
谢逸“我为何要说与你听”
白越君想了想,从乾坤袋中拿出一物,扔到谢逸怀中。
“干果”谢逸从里面拿出一个红彤彤干巴巴的东西,扔嘴里嚼了嚼,酥脆微甜,挺好吃的。
白越君道“灵果干。”
灵果也有高低阶之分,能让白越君拿出手的,都是极品,外人一颗难求,到他这被制成了干果当零嘴。
谢逸喜欢吃这个,他下了。
“我便告诉你。”谢逸坐
白越君“”
他甩袖转身,谢逸跳下窗台,“仙尊,我说不知道内情,但是我听说过一些传言。”
“听闻这儿曾有数名婴儿失踪,年轻女人、妇人也接连失踪,难道你不曾
谢逸见白越君当真思索了起来,他敛神从袋中拿出一枚灵果干扔进嘴里。
还真是他说什么都信啊。
入夜,白日正常的城镇笼罩上了浓郁的黑雾,走进黑雾中,比外面都冷了好几个度。
房内谢逸卧
白越君睁开了眼睛。
阴风吹过,窗户“砰”的一声合上,下一刻婴儿啼哭声响彻房内,阵法的正中间,一团黑雾包裹着婴儿,只露出一个脑袋。
白越君看向谢逸。
“如何问他”
谢逸“啊,招错了,这个没法问,下一个”
谢逸袖摆一挥,婴儿啼哭声渐远,随后消失不见。
白越君紧皱的眉头却没有松开,鬼魂中竟是会有那么点大的婴儿,他抿着唇角。
一阵比方才更为凶猛的阴风吹来,门外守候的弟子纷纷抬头,门窗摇晃,过了好半响才停下,几声巨响,门窗紧紧合死。
房内阵法中心,长
“君有何求”
谢逸坐了起来“为你而来,你有何求”
“报仇。”女鬼声音宛若裹着沙砾。
这是她死亡的执念,怨念支撑着她没有进入轮回。
谢逸朝白越君挑了挑下巴,眼神中带着“都说了这里和我无关”的意思,招怨灵不可提及她生死之事,因此报仇的缘由无法直问。
白越君“如今是什么何年何月,什么时辰”
女鬼答了,答的是她死时的时间,距离如今已过了三月,恰好是镇民说的怪事
阴风扫过,阵法内的女鬼消失了。
“若想知晓事情经过,还得问那些活着的人了。”谢逸说,嘴边含着笑,“总有人想活命的。”
白越君打开了门,门外等候的弟子涌上前,看到里面喝着酒的谢逸,又往后退了退,白越君站
众人散去后,白越君仰头,黑雾就像是一个笼子,连天空都无法窥见,他关上门,身后突然附上一具冰凉的身躯,谢逸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移到了他身后。
“小仙尊,便歇一歇,睡上一觉吧。”谢逸的手往白越君后颈砍去,白越君往后一退,抵着了他胸膛,他抬手挡住谢逸的攻势。
“反应真快。”谢逸挑着嘴角。
白越君
“再见了,小仙尊,下次一定要再和你痛痛快快打一场,我会赢的哦”谢逸往后退了一步,手腕上的红绳越缠越紧,似
本命法器和主人意识想通,它所做的,皆是主人想要它做的。
谢逸扬起手“本座不想毁了你的法器,你是自己解开,还是要本座亲自动手”
白越君垂眸,袖摆下的手紧,握成了拳,他往前踏了一步,这结界和他昨日困着谢逸的结界相似,细节上却又不同谢逸不止复制了他的结界,还做了改良,那么破解之法自也是不相同的。
他没有动,红绳却还是紧紧缠绕,没有半点放松的意思。
“注定抓不住的东西,何必强求呢。”谢逸侧头,拨弄肩头墨
谢逸叹息一声“不愧是仙尊的法器罢了,麻烦些便麻烦些吧。”
“仙尊。”谢逸露出笑容,声音懒懒散散中透着魅惑之意。
他修炼魂体至今,最是擅长勾出
但一切和谢逸想的有些差异。
白越君抬眸,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白越君眼角似是微红,两人视线相触,白越君恍了神,又很快清醒他对他的心防很低。
相遇以来白越君的一切表现,让谢逸意识到,恐怕他们以前真的见过,只是他没印象了,他眸子微动,抬手摘了面具。
他侧过那没有纹路的半张脸,朗声唤道“白越君。”
白越君眼前仿佛出现了年少时鲜衣怒马的少年,坐
红绳逐渐松了。
谢逸握住红绳,放
“下次再见面,我定赢你,赌注就用你自己抵吧。”
一声轻笑消散于房中。
他翻窗出去,脚刚落地,许葵就
谢逸
许葵把这里
一切来源于人的贪欲,这里最大的富商一年前救过一个道士,道士不是什么好道士,他蛊惑人心,道可以练出长生不老的丹药,起初富商不信,直到他用丹药救活了一个将死之人,又接连
此后镇里的人便疯魔了般,听闻可以长生不老,便都想要那丹药,可那丹药的炼制极其毁灭人性。
他要婴儿孩童的心田。
道士是一寸寸吞噬了人心,利用了人心的弱点,镇上第一个女人反抗时,死
他们走投无路,找上修仙道者,仍是没有说出实话。
恶鬼不会让他们逃出镇子,他们要把这些人全部困
原著中并未提及这段,只写了沈傲是如何率领众人斩杀作恶鬼魂的英勇事迹。
“愚蠢。”谢逸语意不明道,哪有什么丹药,都是被利益熏了心,自己蒙了自己的眼。
他将落
他唇边勾起玩味的笑。
许葵听谢逸的意思不打算
谢逸瞥了他一眼“你不必管。”
许葵低头“是属下多嘴。”
谢逸抬脚从他身侧走过,红色长袍扫过许葵脸颊,“你想做什么,便去做,本座不会管你。”
许葵瞳孔微缩,“九王”
“本座闭关一段时间。”谢逸道“等本座闭关出来,自会与你联络。”
他如今能吸灵气了,想要研究研究。
许葵这才松了口气“是,属下恭候九王归来。”
眨眼间,谢逸消失
三个时辰后,谢逸已离那处走了很远,他行走
谢逸拿了出来。
仙尊出手大方,灵果干还剩半袋,他倒出两颗,塞嘴里吃着,心头莫名有些焦躁,他眉头紧皱,踩上枯枝叶,想要打坐一小会。
然而他
问题不是出
途径此处的一只妖兽
不想走了,弄只坐骑骑回去吧。
他起身,一颗红彤彤的果干掉
“丑东西,带我去个地方,再给你两颗如何”
他面前的男人笑得像个坏东西。
妖兽受了贿赂,把谢逸送了回去,只是到城门口,说什么也不肯进这看起来就很危险的地方,谢逸没有强迫,放它走了。
他唤来许葵,许葵还没离开,准备看完后续汇报给谢逸,不曾想他这么快又回来了,谢逸问他里面是何情况,他如实回答。
“富商家中地下有一通道,炼丹地方实则是一方血池,血池中皆是骸骨,那道士的魂魄就被困于其中,日日受那血池融化之苦,那些正道修士见着,都很气愤,扬言不会帮那些残渣余孽。”
谢逸“哦那仙尊如何说”
许葵道“仙尊还未作答,属下便到传讯。”
谢逸听完,抬脚踏进城内,转瞬间被黑雾吞噬。
城内鬼魂纵横,已经快要到黎明,黑雾却还没有散去,今日城中似有些不寻常,城镇上最为气派的一栋宅院中阴气最是重。
谢逸恰好赶上了看戏最好时刻。
他坐
有婴儿啼哭,也有女人痛苦的尖叫。
屋檐下白越君一袭白衣,似有所感的朝屋顶看去,他瞳孔紧缩,竟是泄出了两分恐惧,被谢逸清清楚楚入眼底。
他心底深处对他
莫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哇啊,各位道友。”
突兀插入的声音不高不低,却恰好落入了
结界已成,白越君站
“鬼修你还敢回来”
谢逸侧眼瞥了眼说话那人“本座为何不敢”
“此事分明是他们自作自受,你们却要把这屎盆子往本座身上扣,本座当然是要回来好好看戏。”谢逸托着下巴,看着白越君,意兴盎然一笑,放浪不羁,说的话将每个修士的情绪都调动了起来。
此事的确是他们怪错,可是他们并不觉得他就是好人。
“那又如何你们这些歪门邪道,本就该死”
“嘘”谢逸食指抵
那人叫了一声,身边黑雾如有实体,粘
“我们是邪门歪道,那你们护着的,又是什么畜生吗哈哈哈”谢逸仰头笑着。
没人开口接话。
谢逸感觉脚踝处痒痒的,他低头一看,见着不知何时,一根红绳缠绕
“仙尊,你这般趁人之危,岂是君子所为。”
“你胡说八道什么”沈傲拦
谢逸“蠢货。”
“你”
“沈傲,带领众人超度怨灵,莫要被情绪左右。”白越君声音似无情绪起伏,细听才能听出其中的颤抖。
沈傲抿了抿嘴,“是。”
谢逸坐
有件事他是猜对了,他能吸灵气,果然和白越君有关。
弟子们排排坐,摆出阵法超度阵内怨灵,便是谢逸
谢逸从屋檐下无声落下,走到白越君身旁,施了个隔音咒,白越君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直到他到他身前,也没有拔剑的意思。
“仙尊。”谢逸抬手轻抚他的脸,白越君侧头避开,谢逸指尖用力,
白越君平淡道“谢逸,你难道没有感觉到身体不对吗”
谢逸一顿“你知道”
白越君“我知道。”
谢逸“那你且说说看,我身体有哪儿不对劲”
白越君“”
谢逸笑了两声“仙尊,你想用话术套我,还不够。”
白越君道“那你为何回来”
“你山上的桃花树好看,我想再看看罢了。”谢逸随口道。
不想白越君却愣了一下,垂下了眼帘,敛了眸中神情,浑身散
谢逸问他“我和你见过”
白越君不答。
谢逸又换了个话题,他指尖勾起白越君的白
白越君“不是。”
“哦”谢逸来了兴致,“莫不是修炼太勤奋,以至于少年白头”
白越君抓住了他的手腕。
风从他们之间吹过,谢逸指尖勾着的那缕头
白越君视线忽的往下一落,看到了谢逸脖子上挂着的红绳,苍白的肤色下,红绳存
谢逸反应很大的拍开了他的手“别碰”
“啪”的一声响,两人都没反应过来。
静了片刻,谢逸往后撤了一步,道“怎么仙尊对我的玉佩感兴趣”
白越君看了谢逸一眼,移开了视线,看向阵法内的怨灵“多谢你的指引。”
谢逸也不客气“如何谢我”
白越君“你想如何”
“该你想啊,仙尊。”谢逸扯了扯衣襟,遮住了锁骨上的红绳,他垂眸就看到了白越君红了的手背,心想方才也没用力那么大。
他道了声“娇气”。
白越君也低头看了看手背,然后将手用衣袖遮盖住了,他道“我那还有灵果干,送你如何”
谢逸问“你居住的山中可有酒”
白越君“有。”
谢逸说“那便请我上山喝酒吧。”
白越君道“好。”
谢逸看向那些被超度中的怨灵,道“就这般放过镇上人,未免太便宜他们。”
“剩下的这些人,皆是旁观者。”白越君说,“因果轮回罢了。”
他们如今结了果,便该走了。
天边亮了,唯有城镇还是黑的,谢逸
三天过去,一场浩大的渡灵才结束。
是夜,星云阁的九重山上,桃花落了满地,谢逸依言跟着白越君来到了这山上,他提着酒壶,从林间穿过,衣衫松松垮垮的挂
今夜约了和白越君喝酒,几壶酒都被喝完了,白越君又拿酒去了。
忽而,左边一阵锐利的剑意袭来,谢逸侧身避过,风带过桃花,掉落些许花瓣,他站稳脚跟,抬手拿下肩头花瓣,放
“偷袭当真有正道风范。”
暗处沈傲一身黑衣走出,“你为何
“嗤。”谢逸笑了声,“你师尊都奈何不了本座,就凭你,也敢
他人没动,指尖勾着桃花瓣,弹指挥去,沈傲侧头,脸上一疼,多了道血痕。
“你师尊给本座的,本座就还你了。”
沈傲低头,手背擦了擦脸,咬牙狠狠嗤了声。
他还是不够强。
竟连对方是如何出手的都没看清。
“沈傲。”白越君从谢逸身后走出,他皱着眉,看着两人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你怎么
沈傲立马恭敬弯腰行礼“弟子见这阴气冲天,便前来查看。”
白越君道“你回去吧。”
沈傲知晓白越君不喜别人踏足这处,看了眼谢逸,还是选择听从了师尊的话,退了下去。
“你这是养了只狗崽子呢。”谢逸倚靠着桃花树,道,“还挺护主。”
“他只是个孩子,你莫要欺他。”白越君声音冷淡,却透着关心。
孩子日后上了你的孩子吗
谢逸觉得白越君某些时候还真是天真得可爱,“凡界十五六,已可娶妻,你说他是个孩子”
谢逸勾着笑,走近白越君,勾着他的下巴,深邃的眸子亮着光,“仙尊如此心地良善,小心别被狗崽子反咬一口才好。”
二人间距离极近,白越君不自觉放轻了呼吸,谢逸捏了下他的耳垂,看着那处漫上红潮,笑着松了手,“仙尊天人之姿,连我都忍不住觊觎呢。”
他说罢,从他身侧走过,白越君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面具摘下给我看看。”
谢逸侧头“为何”
白越君道“且让我看看你脸上的东西。”
“你有解法”谢逸不知道他脸上是什么东西,但他嫌碍眼。
白越君说“可试上一试。”
“罢了。”谢逸抽出手,“我不爱欠人人情,特别是你们正道人士。”
他提着酒壶走了,
夜逐渐深沉,厢房中躺
他随白越君来这,可不是真的为了什么喝酒吃果干虽也占有那么点成分,但只有一点点。
他去了白越君的房间,
谢逸感觉到左边带过一阵风,顺势握住了那砍过来的手,拉着他的手腕,两人
“谢逸”白越君趴
谢逸偏过头,
他头转回来,唇上碰过柔软的触感,谢逸一怔,白越君似是有些醉了,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谢逸便觉唇上又是一痒。
接着白越君支起了上半身,白色长
谢逸没有阻止。
醉了醉了好啊。
谢逸唇边勾起诡异的弧度,妖冶惑人“仙尊,你看着我的眼睛。”
白越君受他蛊惑,望进了他眸中,接着额头贴上了谢逸的额头。
谢逸修长的五指插入他银白的
他闭上眼睛。
脑海里划过诸多画面,而后,他看到了下雨的山洞中,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纠缠,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夹带着低低的声音,旋即白色的身影似是感觉到了外来者的窥视,敛眸眼角向旁边看来。
微红的眼尾饱含水雾,似是被欺负得狠了。
谢逸陡然睁开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呆萌小怪兽 5瓶;一杯浊茶、风戋戋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