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弥亚帮帮我,好不好?……
被检查作业了。
拉斐尔又戴上那幅漂亮的单边眼睛, 双腿交叠,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指有节奏地轻点,弥亚不由自主想到方才面红耳赤的“品尝”。
“唔, 之前反复讲过的内容怎么还是做错了呢?弥亚,有没有好好听讲?”
没有回应。
拉斐尔抬眸望去,只见少年怔怔望着他的手出神,脸上布着层薄红。
哦?
他挑了挑眉。
“不专心的坏孩子,在想什么呢?”
“唔、”弥亚回神, 不知何时拉斐尔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那双好看极了的手, 指节微微屈起,在他唇边摩挲,偶尔触碰到唇肉, 一阵麻痒。
弥亚心虚道:“没有……”
他怎么好意思说自己竟想要将圣子大人的手指含入口中。
呜呜, 他不要变成失礼的坏孩子。
他缄口不言, 拉斐尔却并没有放过他,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指尖戳入唇缝, 探入更多, 在弥亚茫然惊惶的视线里,他坏心眼地弓起指节,仅仅两根便将口腔塞得满满当当。
他说:“不专心的坏孩子要受到惩罚哦。”
“唔唔、什……”手指探入更深,津液快要包不住溢出来,弥亚赶紧住嘴,不自觉吮吸一下,弓起的指节搔刮着娇嫩的口腔内壁,引得身体不住颤颤。
“不许流出来, 否则……”拉斐尔挑着眉,没有说流出来的下场,惯常温柔的眸中有许多弥亚读不懂的晦暗,显出几分冰冷的迫人之感。
弥亚眨了眨眼,水汽弥散,虽没有镜子,他却能想象得到如今自己的样子有多么糟糕。
施加惩罚的另一人看上去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用空闲的另一只手继续批改作业,每每发现错处,就温声指出,要求弥亚将他讲过的知识点复述出来。
可是,嘴里还含着他的手。
弥亚小声呜咽,将大半注意力都放在吞咽上,迷糊成一团浆糊的脑子,根本反应不过来他都说了什么,只觉得每个字都认识,却无法把他们组合成能够理解的内容。
每当他试图说点什么的时候,那双手就会坏心眼地搅动,夺走他所有的思绪,根本说不出话来。
来不及吞咽的津液终是从唇角溢出。
拉斐尔叹口气,“弥亚只能做到这种程度嘛……我很怀疑,我不在圣殿的这段时间,你有没有认真接受骑士长的训练?”
他慢条斯理地抽出手,展开软帕一点一点擦拭手指上沾染的液体,不知何时握在掌中的教鞭啪嗒啪嗒拍着木质桌面,发出沉闷的叩响。
恍然间,弥亚只觉它们像是打在自己身上,不自觉抖了抖。
“我有好好学习、好好训练的……”
不想要圣子大人凶巴巴地看着他,想要……想要圣子大人永远对他温柔、永远哄他、永远对他很好很好。
少年蹲下身,把脸轻轻搭在拉斐尔膝盖上,可怜巴巴望着他,微微歪了歪头,柔嫩颊肉便蹭在腿面。
“最喜欢拉斐尔了,不要惩罚我嘛……”
像一只摊开肚皮撒娇的小猫。
在小猫的世界里,似乎黏黏糊糊喵喵叫上几声,用自己的小脑袋蹭蹭、任由人类撸遍软乎乎的小肚子,直白地表达出喜欢,就可以免去所有的惩罚,提出人类难以拒绝的要求。
拉斐尔似笑非笑,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撑着下巴静静看着腿间的少年。这在他眼里成为了默许的信号。
于是,漂亮的、长着魔角的银发魅魔软软靠在圣子腿弯,撑着身子靠得更近,那张秾丽的脸贴近腿心,呼吸细细密密打在敏感的腿间,如羽毛轻拂。
脸蛋贴着腿根蹭了蹭,又蹭了蹭。
拉斐尔的呼吸无限放轻,他不经意瞥过交叠坐着的那处,无比庆幸外袍宽松,可以遮蔽某些丑陋的情态。
写满墨迹的羊皮纸卷不经意从书桌飘落,恰好盖在弥亚颊侧,支起微妙的弧度。
他的脸被一根手指抬了起来,于是弥亚顺从这股力道,把脸嵌入拉斐尔掌心,双手揽着他的腰,“原谅我嘛。”
他似乎觉得,自己撒撒娇卖卖乖,无论怎样拉斐尔都会原谅他。
真的是这样吗?
拉斐尔揉捏少年的颊肉,“原谅弥亚,也不是不行,不过……”他刻意停顿。
“不过什么?”弥亚迫不及待接话。
拉斐尔笑得意味深长,“弥亚该担负起侍剑随从的职责了。”
奉剑吗?
借用埃德骑士长的佩剑,弥亚练习了许久,最多只能坚持一个小时就不行了。
埃德告诉他,练习急不得。
弥亚有些心虚,没敢告诉拉斐尔自己的训练成果,亦步亦趋随他走进衣帽间,正中间的人台上套着一套华丽的裙装,层层叠叠很是好看。
可是,拉斐尔的衣帽间里为什么会有裙子呢?
想不通。
拉斐尔缓缓道:“明日有一场无法推脱的舞会,弥亚当我的舞伴,好不好?”
“欸?不用奉剑吗?”弥亚先是一惊,随后反应过来,“舞伴?”
他虽然懂得不多,却也知道,交际舞是一男一女一起跳的,可他和圣子大人都是男……噫?
“所、所以,我穿裙子?”他嗓音颤颤,指了指人台。
“是的哦^ ^,弥亚是个聪明的好孩子。”
“呜呜……为什么圣子大人也想我穿裙子QAQ我明明是男孩子。”
拉斐尔眯眼,“也?”
自觉失言,弥亚左顾右盼装作很忙的样子,实则头皮发麻暗中祈祷他不要追问。他的小动物雷达告诉他,如果被拉斐尔知道了阿诺德的事,会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绝对不是撒娇就可以轻轻揭过的。
幸好,拉斐尔没有深究,意味不明哼笑一声,拉着他的手触碰冰凉的布料。
“每次舞会,我都找不到女伴,被嘲笑了呢。弥亚不愿意帮帮我吗?”
圣子大人,也会被嘲笑吗?
看出他的眸中明晃晃的疑惑,拉斐尔道:“就连圣主的功绩都有人质疑其虚假,更何况是我这样一个区区圣子呢?表面恭敬,背地里却嗤之以鼻,这样的人我接触得太多。”
拉斐尔垂眸,浅金色的瞳孔在明灭烛光下显露出几分难言的厌倦与疲惫,俊逸如月的脸似是也蒙上层忧愁的阴翳。
弥亚不想看到这样的他。
圣子大人,是高悬在天上的皎洁的月,他的光辉不应该被不知所谓的闲言碎语遮盖。
热血上头,这一刹那,弥亚心底里生出无限的保护欲,他快步走到拉斐尔面前,牵起他的手握在胸前,“圣子大人,我愿意做你的舞伴!”
为了拉斐尔,就算是女装,也在所不惜!
拉斐尔:好骗的小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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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已决定陪伴拉斐尔出席舞会,那么跳舞之前的紧急舞蹈训练就很有必要了。
圣光殿宽阔敞亮的大厅里,石质神像高悬,高高在上地俯瞰人间。
“拉斐尔……裙子这么短,真的没问题吗?”弥亚红着脸不断拉扯仅到腿根的裙摆下沿,妄图把它的长度延长数倍,将整双腿包裹得严严实实才好。
空荡荡的内侧没有丝毫安全感,他总觉得自己动作稍稍大一点就会露出裙下风光。
弥亚正穿着从女仆姐姐手里借来的吊带裙装,双手捏着裙摆不安搅动,很不适应这种感觉。
明明除了拉斐尔之外没有其他人,他却总觉得周身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躲在阴影角落里窥探。
太奇怪了。
呜、短裙真的太奇怪了。
拉斐尔告诉他,为了提前适应穿裙子的感觉以免明日施展不开,今日练习舞步的时候,也应该换上裙装。
同时,为了看清他的腿部动作并及时纠正错误,拉斐尔没有要求他穿上人台上那层层叠叠的繁复裙装,而是出面向侍从姐姐买了一条还未穿过的新裙子。
拉斐尔微凉的掌搭在腰侧,体温透过薄薄一层布料传导至皮肤,弥亚只觉那块皮肤烫得惊人,几欲将他灼烧。
细软银发间露出一点通红的耳朵尖尖,像是红润的樱桃,小巧玲珑。
“弥亚,手搭在我腰上。”引导少年的手放好位置,发间那抹红不出意料更加鲜艳。
这孩子,怎么这么容易害羞呢?
总觉得亲他一口,都会把自己煮熟。
弥亚晕晕乎乎地跟着拉斐尔的脚步,整个身体都被环在腰间的手掌控。
“抬起头来,看着我。”
于是,他抬头,撞入满池温柔的春水,几乎溺毙其中,思绪好似也随着一圈又一圈的旋转飞出身体,飘在半空晃晃悠悠,所有视线都被聚焦的两点浅金占据,与所有事物都朦朦胧胧隔着层纱。
拉斐尔讲的技巧,划过他光溜溜的大脑,没有留下一丁点痕迹。身着裙装的漂亮少年满目迷离,被动跟随高大青年的动作而动,像一具任人施为的精美玩偶,可以被主人摆弄出任何造型。
一舞终了,他好像会了许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学会,微微喘着气靠在拉斐尔怀中。
“学会了吗?”
“……”
“嗯?”
“……没、没有。”弥亚觉得刚刚的经历好舒服,不需要动脑,完全被他掌控着、引领着,身体自然而然随着乐曲律动,全神贯注盯着拉斐尔漂亮的眸,晕乎乎的,可是很舒服。
他说不上来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圣子大人,再来一次,好不好?”
学生勤奋好学,身为老师,怎能推拒?
拉斐尔:“如你所愿。”
圣光化为的光点跃动在管弦乐器,奏出行云流水的优美曲调,轻歌曼舞。
在圣灵石像的见证下,光明圣子耐心教导着深渊魔物,一遍、又一遍。
第25章 第 25 章 这么漂亮的男孩子,是会……
“冬之公爵”卢克的生辰, 于圣弥尔公国王都莱斯凯举办盛大的庆贺舞会,无数名流赴宴为其庆生。
六匹背生双翼头有犄角的独角马拉着分外华丽的马车自圣殿驶出,眨眼间已至百里开外。
清风徐徐, 掀开窗帘一角,露出穿着繁复裙装的秾丽“少女”,肤色清透似雪,似要融化在冬日的暖阳里。
一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抚上“少女”裸-露的锁骨,似触非触地蹭过胸口上方的小片白嫩皮肤, 拉下被风掀起的车帘。
马车内,弥亚不时拨弄生发药水作用下长及腰间的银发, 试图用少许披散下来的它们遮住裸-露在一字领裙装外光溜溜的脖颈与肩头。
微凉的掌握在肩头轻柔揉捏,与弥亚坐在车厢同一侧的拉斐尔道:“冷吗?”
他将暖炉点得更旺。
弥亚摇摇头,肌肤没有任何布料阻隔, 赤-裸相贴的触感令他不太习惯, 他不自觉缩了缩, “拉斐尔, 我这么打扮真的不奇怪吗?”
拉斐尔静静望着盛装打扮的少年,从斜编的珠链到腕间的手链, 最后停在恰巧坠在锁骨窝, 随少年动作轻微晃动的宝石吊坠。
他缓缓道:“怎会。弥亚最好看了。”
“真、真的吗?”弥亚眨了眨眼,又担心,“万一被其他人发现我不是女孩子怎么办啊……”
“是啊,怎么办呢?”拉斐尔故作苦恼,“那就只有拜托弥亚牢牢跟在我身边,一刻也不要离开我的视线了。”
“嗯嗯,我一定紧紧跟着你。”
安静一小会,弥亚扭了扭身子继续道:“拉斐尔……裙子、裙子会不会掉下去啊?”
看得出来, 他对此很担心,眉头轻蹙,满脸忧愁。
“万一跳舞的时候动作大了它滑下去,或者是一不小心踩到裙角……”
呜。
昨天练习的时候裙摆太短,今天正式打扮了裙子又太长太重,为什么就没有刚刚好的?
比如……比如圣殿长袍那样的,裹得严严实实。
做女孩子真的好难哦。
层叠裙摆之下光洁的双腿交叠着轻轻蹭动,弥亚越想越不安,漂亮的小脸皱成一团。
拉斐尔笑出了声,收获一个少年自认为凶巴巴的瞪视。
小猫瞪人,半点杀伤力都没有,只想让人拢在手心揉搓得乱糟糟。
手指蜷缩又伸展,最后轻轻触在少年眉心,揉散愁绪,以不容抗拒的力道将少年的头搭在他的胸前。
“睡吧。睡一觉,烦恼全都消失。”
“……”
好奇怪,明明不想睡。闻着那股熟悉的冷香,半睁的眸却在悠悠晃荡的行驶中逐渐阖上,意识飘远,浸透在令人安心的气味里,沉沉睡去。
当弥亚再次睁眼,马车已驶进王都巍峨的城门,顺着宽阔又繁华的街道缓慢行驶。
透过掀起的车帘,弥亚看着往来人群目不转睛,视线不经意与幼童对上,在她“仙女姐姐”的惊呼下羞红了脸,慌忙把头埋入拉斐尔怀中。
“仙女姐姐和人抱抱,羞羞!”
银发间露出的小巧耳垂红得几欲滴血,耳边是拉斐尔调侃的轻笑。
弥亚拉开他的外袍将头埋进去,“我听不见我听不见。”
无论拉斐尔怎么哄,都不愿意从他的外袍里出来,大有在此安家的架势。
拉斐尔便也由着他去了,垂眸静静望着缩成小小一团的少年,目光分外柔和。
真好。他想。
少年是如此地依赖他。
真好。
虚虚用手描摹少年的轮廓,一笔一划,拉斐尔似要将他的所有细节全都印刻在脑海,没有一丝错漏。
快点长大吧。
快点察觉到他的……
爱欲。
*
“圣子大人竟然亲临老夫的生辰舞会,老夫实在是不胜荣幸啊哈哈哈哈。”
留着一撇山羊胡的中年男人笑得满脸褶子,迎上被弥亚挽着手的拉斐尔,热情迎接他的到来。
两人虚伪地寒暄许久,山羊胡——舞会的主人“冬之公爵”卢克终于注意到拉斐尔身旁安安静静一言不发的漂亮“少女”。
他打量着挽着拉斐尔臂弯,依偎在他身侧展现出全然依赖的弥亚,惊讶道:“圣子大人,你竟然有了女伴?如果老夫没记错的话,这是有史以来头一朝吧?”
圣殿虽讲究戒律清规,可在社交场合上,大部分出席活动的圣殿人士也会遵循社交潜规则,带上男伴或女伴。
在这方面,圣殿一向是睁只眼闭只眼,哪怕过后与舞伴春风一度,只要不闹得人尽皆知丢了圣殿颜面,他们也只当不知。
然而,此任圣子,拉斐尔,却并非如此。自他到达社交年龄,在名利场上崭露头角以来,无论是多么盛大的宴会、主办方是多么地身份高贵,他都从未有过女伴,一向是孑然一身地来,孑然一身地走,拒绝所有试图给他塞人的行为,将圣殿规章遵循到极致。
这是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要知道,就连现任教宗安歌莉亚冕下,当年为圣女之时,都形迹放浪,换男伴如换衣服,不知与多少貌美少男背地里有过一段露水情缘。
——虽然所有人都对她的行为心照不宣,可明面上,无人敢对此置喙。只因安歌莉亚是个狠人,用强硬的手段从十六个圣女预备役中杀出一条血路,以雷霆之姿摁下所有反对者。
她是从尸山血海里卫冕王座的女皇。
咳,扯远了。
从当年的肃杀回忆里回神,卢克不免对拿下拉斐尔这朵高岭之花的弥亚更加好奇。哪怕“她”只是临时舞伴,也是一种拉斐尔对“她”有好感的信号。
被卢克长久的好奇视线注视,弥亚有些紧张,不安地拽着拉斐尔的衣袖。
好可怕,他为什么要这样看他,难道……他发现自己是男孩子了?
弥亚大惊失色,条件反射地躲到拉斐尔身后,将头抵在他的背肌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
拉斐尔配合地微微抬手掩住他的身形,向难掩惊讶的卢克微微一笑,纵容道:“他有些害羞。”
恰好,又有几人端着酒杯向拉斐尔迎来试图挤入公爵与圣子的交流圈,拉斐尔向卢克道一声失礼了,护着跌跌撞撞的弥亚走远。
见状,卢克咂摸着嘴喃喃:“那个少女,不简单啊……不知是谁家小姐,如此貌美,我怎会对她没有一点印象呢?”
同时,他暗暗想:
原来拉斐尔喜欢这种柔弱的,能够激起男人保护欲的类型。
他是否可以多搜罗一些……
卢克立刻打散了这个念头。
——那名少女的容貌乃世间罕有,一时之间要想找到可以与她媲美的实属不易,且这类人往往难以掌控,一不小心就会将他当做跳板转而反咬一口。
不知道卢克千回百转的想法,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失礼的弥亚惴惴拉着拉斐尔的手,“怎么办,刚刚、刚刚我的表现是不是给你丢脸了?”
他眼尾微红,眸中水汽盈盈,愧疚得快要哭出来。
身为圣子大人的“女伴”,他怎么能……
越垂越低的头被捧了起来,抚上眼睑的手分外轻柔,像是对待珍贵的易碎品那般,轻轻划去溢出的水光。
在少年又惊又羞的目光里,拉斐尔将沾着水渍的指尖含入唇中,眼眸微眯,似有迷醉之色。
【???舔我们漂亮宝宝水水的大变态,可把你爽到了!】
【拉斐尔你在干什么拉斐尔你在干什么拉斐尔你在干什么!!!放开那滴泪让我吃】
【果然,不管是哪个位面,光明圣殿的没一个是好东西,都是人模人样的变态】
【可恶……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弥亚宝宝真是被拉斐尔吃得死死的QAQ宝宝补药陷入坏家伙居心叵测的陷阱啊,会被吃得腿都合不拢的呜呜呜】
……
弹幕飞速刷新说着什么,弥亚无暇顾及,他的视线已被浅金色的青年占据。
掏出手帕一点一点擦拭体.液的青年,明明是最平常不过的动作,他却看得目不转睛,从那缓慢又漫不经心的动作里品出几分性感。
知识不多的弥亚不知道什么叫做性感,但在此刻,他觉得,性感,就是拉斐尔的样子。
好喜欢圣子大人……
接住越发喜欢扑进自己怀里蹭蹭的少年,拉斐尔轻柔抚着他的头,为他整理微微歪斜的遮掩魔角的头饰,道:“刚刚你表现得很好,没有丢脸。”
“可是……”
“我早就不耐烦和他寒暄了,多亏了弥亚把我从虚伪的社交里解救出来。”
“我应该感谢弥亚才对。”
弥亚怔了怔晕晕乎乎地:“真的吗?”
他不太信,但看拉斐尔信誓旦旦认真的样子,稀里糊涂点着头,信了他说的话。
想到自己方才得无心之举及时将圣子大人从社交地狱里拯救出来,弥亚骄傲一笑,娇纵道:“你要怎么感谢我?”
“唔……抱抱睡好不好?”
弥亚双眸亮晶晶地点点头,难掩雀跃。
虽然第一次和拉斐尔一起睡觉的时候,他很紧张很紧张,可现在他却觉得,窝在他的怀里,很安心。
他好喜欢圣子大人的味道、圣子大人的怀抱、还有从他怀中隐隐透出来的温度。
某种意义上来说,身份地位更高于宴会主人的拉斐尔,是绝对无法长久脱离社交场的,因此,两人安静自若的相处没过多久,便被没眼色的家伙打扰。
一圈又一圈的人潮将弥亚排斥在外,他逐渐边缘化。
朝无奈瞥向他的拉斐尔甜甜一笑,早就对宴会上琳琅满目的小甜点眼热的他快乐地抛下拉斐尔,向甜品台奔去。
还未接近目标,在罗马柱拐角处,一双大手钳住他的唇将他推入厚重帷幕。
有谁吐息潮热,热气连绵打在耳边。
“宝宝,你今天好漂亮。”
“没人告诉你,打扮得这么好看的男孩子,容易遭遇一些不好的事么?”
第26章 第 26 章 健忘的坏孩子需要受到惩……
“宝宝, 你今天好漂亮。”
“没人告诉你,男孩子打扮得这么好看,是会被……”
身着华丽裙装的少年身形颤颤, 挣脱无果后一口咬上捂在唇间的手,留下湿漉漉的牙印。
似是被咬疼了,那人闷哼一声,松开桎梏的手,弥亚刚跑一步便被腰间的手揽得更紧。
“你放开……唔唔唔。”唇再一次被捂住。
那人低低笑着, “宝宝,小点声。你也不想被人发现圣子的舞伴被其他男人抱在怀里吧?”
弥亚觉得他的声音有些耳熟, 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因为直播视角的原因,他也没办法通过直播间知晓身后人的身份。
“听清楚了么?听清楚了,就点点头。”
弥亚忙不迭点头。
钳在脸上的手放开, 然而腰间握得死死的手迫使他无法转身看清将他推入帷幕里的坏蛋的脸。
未免被帷幕之外的人发现, 弥亚小声道:“你是谁?你到底想干什么呀?还有, 你是怎么知道我……是男孩子的?”他有好多问题亟需解答。
那人没有回答, 慢慢将脸贴近他裸露在外的大片皮肤,轻轻蹭着, 不时落下轻柔的啄吻。
“宝宝没认出我来?真令人伤心啊。明明那天晚上, 你可是哭着求我别走呢。”
那天晚上?
接收到关键词,弥亚终于反应过来,把他拉入帷幕的坏家伙是阿诺德。
他又气又恼喊着他的名字,“阿诺德!”
阿诺德依然是调笑的语气,“哎呀?要提示到这个份上,弥亚宝宝才会想起我么?不行的啊,健忘的坏孩子需要受到惩罚……”
**
自那日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再一次失言冒犯了弥亚后, 阿诺德本想找机会向他道歉,谁知落在他身上的任务骤然多了起来,加之少年仍在气头上躲着他不愿见他,阿诺德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弥亚了。
懊恼、愧疚、思念,百般复杂的情绪如层层乱麻,裹在心头乱糟糟的,压得高傲的少年骑士喘不过气,总在无数个难以入眠的深夜里任由心脏被麻凉的寒冷侵蚀,如塑像般挺至天明。
收到“冬之公爵”的生辰宴会邀请函,即使阿诺德再如何不愿前往,身为继承人的他也不得不履行自己应尽的责任。
他没想到,自己会在宴会上看见一个本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他心心念念的少年,明明那么抵触穿裙子,却愿意为了小叔男扮女装,扮作他的舞伴依偎在他身侧。
那么漂亮、那么可爱,作为耀眼的发光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阿诺德发现,他根本做不到不将视线放在他的身上。没有女伴的他,婉拒一波又一波淑女的邀请,自虐般望着人群中心看上去分外和谐的两人。
舞池里,少年每一次裙摆飞旋,都像在他心头血淋淋地刺上一道伤痕。哪怕是难过得呼吸不畅,他任然可悲地注视着他,甚至万分下贱地在脑海里将小叔的脸换成自己的,想象着由他引导少年每一次的落脚。
为什么会这样呢?
他明明是如此清晰地知道,弥亚眼中从来都没有他,让他愿意迁就的,只有拉斐尔一人罢了,他却还是管不住自己的情感,想要贴上去痴缠。
或许,他抵触的只是自己罢了。
没有人知道在这一曲的时间里面色沉沉的格兰家小少爷究竟想了些什么,他只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的轻响恰与乐曲的最后一拍完美相合。
阿诺德等到了落单的弥亚。
在所有人忙着恭维高位者之时,有着微卷银白长发的少年像是此世间唯一的纯白,逆着人群奔向甜品席,唇角噙着的笑意叫人分不出他和小蛋糕究竟谁更甜。
小漂亮在抵达甜品台的途中,被早就心怀不轨的坏家伙捉进了与人群一帘相隔的帷幕。
黑暗中,拥有良好夜视能力的骑士能够清晰窥见少年惹人怜惜的神情。裸露在裙装外的光洁肌肤似是透着光,白皙细腻,散发着令人眩晕的温度与气味。
阿诺德情不自禁垂头啄吻。
他没有对自己的声线做任何的伪装。
他想,只要弥亚能够在他开口时认出他,那些被名利场上隐秘角落的黑暗无限放大的肮脏欲念,就可以继续被压制。
一次、两次、三次……
他给了他许多次机会,他都没能发现他的身份。
那就……怪不得他了吧?
反正也不会放手,不是么?哪怕是当摇尾乞怜的狗、又或是厚颜无耻撬墙角的痴人,他都无所谓了。
弥亚,漂亮的小魅魔,由他用精气供养的少年,绝对绝对,要死死攥在掌中。
尽管有那么一瞬,他想要干脆地伪装成陌生人,在这方黑暗的隐秘小天地里对完全没有把他放在心上、用过就狠心抛弃的小没良心做一些午夜梦回里不住回味的事,任由他水洗般的眸哭得一塌糊涂,可到了最后,他还是没能忍心。
从来不懂得迁就、也从来不懂得顾及他人情绪的桀骜少爷,终也从两次口不择言的伤害中汲取了十足的经验与教训。
所以,阿诺德向弥亚给出了提示。
聪明的小猫解出了答案,知晓并非别的什么陌生人而是自己熟识之后,眉目间的惶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有恃无恐的娇纵。
他推拒着自己,叫他放手。
怎么可能放手呢?
“要有惩罚的啊……”
他弯腰垂头,轻轻在腰间一按,少年便软着身子极力后仰,纤细的身形弯出脆弱又好看的弧度,是十分适合接吻的姿势。
强势的侵.入,不容推拒,搜刮走所有呼吸与津液,挤压着少年柔软的脸颊。
又麻又痛,弥亚感觉自己的嘴巴都快不是自己的了,淡淡酒气顺着紧贴的唇渡入,浸得脑袋晕乎乎。他是那么地用力,以至于令他怀疑自己是否会被一口吃掉。
这就是阿诺德的惩罚吗?
好过分。
一滴又一滴的泪落下,脸上湿漉的已分不清是泪是汗还是津液,断断续续的泣音只能从掠.夺间隙溢出少许,帷幕外接近又远离的脚步令他无比紧张。
不可以被发现……
圣子大人……
阿诺德是坏蛋……
无数念头闪过脑海,俱被愈发深入的冲击得七零八落,耳边响起谁怜惜的叹息。
“别哭。”热得惊人的唇.舌分离,舐去四溢的泪珠。
明明还没做什么吧?怎么又哭得如此让人心疼?
那些惩罚,那些趁着少年看不见,所以晦暗噬人的目光侵蚀全身,最后以手代目剥离层叠裙装、坦露出一片嫩白的下流想法,俱都消融在泪滴中。
算了。
他叹了口气。
而弥亚则是敏锐地从中窥出他态度的软化,那是一声带有妥协与无奈的叹息。于是他不再压抑泪意,低声抽噎。
敏锐的小动物总是能恰好找到那个容忍点,不断试探。
“宝宝,别哭了好不好?”泪越流越多,阿诺德抱住哭得抽泣的少年,轻柔拍打他的脊背。
“你坏。”
“好,我坏,我是全天下最坏的大坏蛋。”
“本来就是,”他闷闷的,控诉道,“弄得我嘴巴好酸,还吓我打我。”
阿诺德觉得有必要为自己伸冤,“宝宝欸,疼你都来不及,我哪里舍得打你?”
弥亚哼了声,“现在就在打我!”
“……”拍打脊背顺气,以免他哭晕过去的掌停住,红发骑士眸中满是无奈,哭笑不得,“我明明是怕你哭得喘不过气。”
弥亚不管,“我为什么会哭,还不是因为你。”
越说越生气,好不容易堪堪止住的泪又流了出来,把脸埋在阿诺德怀中将泪痕全蹭在他昂贵的衣袍上,弥亚扒开领带,一口咬上他的喉结,磨了磨。
一声闷哼。
“哼哼,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我说过,如果你再惹我,我就咬你。”他骄傲地扬眉,被泪沾湿一绺一绺团成簇的睫毛扑闪,澄澈瞳孔里尽是得意洋洋。
他似乎认为自己真的咬得很重。
天真的小猫并未察觉少年骑士的闷哼声中并无一丝痛苦,尽是满得几欲勃发的情.欲。
在多次处心积虑的引导下,弥亚以为咬他是最重的惩罚,殊不知完全是给少年骑士躁动的奖励。
“好痛。”他哑声道,几息怪异的喘息溢出,眉目隐忍。
黑暗环境下视力不好的少年看不见他故意流露的脆弱与性感到极点的神情,仅从他的嗓音及愈发紧绷的身体拼凑出痛苦的信号。
于是,弥亚费力踮起脚想要多咬几口。可不知怎的,或许是被咬怕了,阿诺德将身体站得直直,一点没有迁就他,以至于即使踮得腿弯颤颤,他也只能啃到他的胸膛。
弥亚生气地拍打他,连喊几声弯腰后,阿诺德径直抱起他。
他懵了懵,“谁准你抱我的。”自认为恶狠狠的语气,却因害怕从骑士那不甚牢固的单手抱举中摔落,整个人紧紧贴在他怀中。
阿诺德的肘弯很轻易便触碰到少年裙摆之下未着寸缕的腿肉。
没穿。
这个认知令他无比兴奋,小腹绷得难受。
嗓音越发嘶哑,低低喘着气解释,“抱起来,更方便宝宝咬我。”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弥亚歪了歪头,想破头也想不出究竟哪里奇怪。
“好像……是这样?”
这样的姿势果然更方便,下颌、耳垂、颈侧、锁骨,骑士所有露在外面的肌肤都留下一串串轻微的牙印,每咬一下,他都会发出几声闷哼,以至于到了最后,弥亚都有些不忍心了。
听起来真的好痛。
他决定到此为止,拍了拍阿诺德的头,“放我下来,我要去找圣子大人。”
第27章 第 27 章 弥亚,你选谁?
“放我下来, 我要去找圣子大人。”
阿诺德条件反射地收紧手想要拒绝,犹疑一瞬,沉默地放下他, 没有做出任何阻止的行为,只是低声道:
“弥亚,可以陪我跳一支舞吗?”
絮语低沉,几不可闻。若非帷幕之内仅有两人的小天地中实在寂静,宴会厅没有停歇的乐团又恰巧换奏成轻柔舒缓的小调, 弥亚不会听见他的话。
可他偏偏听见了。
弥亚顿在原地,陷入纠结。
他是一个很好哄的人, 约莫是从哥哥离家后收到的恶意实在太多,弥亚对言语伤害的承受力超乎寻常的高。
一次、两次、三次。只要不超过三次,稍微哄一哄、道个歉示个弱、让他把本就不多的怒气发泄出来, 他总是很轻易就原谅了。
所以, 在阿诺德任由他啃来啃去泄愤, 当他要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像前两次那样说一些很过分很过分的话, 弥亚就又一次原谅了他。
所以,当阿诺德低哑着嗓音, 语调破碎又卑微的那个瞬间, 弥亚心软了。
陪他跳一支舞,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要求。如果这是他抛出的和好讯号的话,他愿意接收。
“如果你答应以后不许强迫我做不愿意做的事,也不可以再对我说一些很过分的话。”弥亚沉吟片刻,继续增添条件,“也不可以再像刚刚那样,弄得我嘴巴好酸好痛。”
“如果你答应的话,我就陪你跳舞。”
阿诺德缓缓下跪, 牵引着他的手心贴近他的心脏,“我保证,再也不会做下不可饶恕之事,永远尊重你的意愿,哪怕是想要取走我的生命……”
“谁、谁要你的命了!”弥亚慌忙抽手制止他的话,没能抽动。
唇轻柔地吻过五指,最后落在手心,滚烫、微痒。
“是我想给。”
这是代表永恒承诺的姿势,一旦立下,永远不可违背。
阿诺德:“什么都可以答应。所以,弥亚可以看着我吗?”
弥亚歪了歪头有些不解:“我正在看着你。”
“……”
阿诺德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低低笑着,膝行至他腿边,轻轻搂着他的腰,“弥亚,你可以命令我做任何事,只除了一件,我不能答应你。”
“什么?”
“我无法不吻你。每时每刻,都想吻你。”
弥亚舔着被吮吸得肿胀的唇瓣,不高兴,“我不想。”
亲嘴到底哪里有意思了,每次每次,他都呼吸不过来,整个人晕乎乎的,嘴巴也好累好累。
阿诺德可怜巴巴“啊”了一声,听上去委屈极了,“不可以吗?好吧。没关系的,只要是弥亚的要求,我都接收,就算我不亲弥亚的嘴就会因为思念和渴望烧灼大脑整夜整夜睡不着,长此以往指不定哪天就猝死在任务中也没有关系的。”
弥亚:“?”
“有、有这么严重吗?不亲嘴竟然会死掉?”
阿诺德点点头,“是一种贵族之间偶有流传的罕见病症。”
没见识的乡下小魅魔惊呆了,城里人,都这么奇怪吗?
他答应得不情不愿,“好吧。”
他那不太灵光的小脑袋难得机灵了一下,疑惑道:“那你亲亲其他人也能缓解你的病症吗?”
哈。
又是其他人。
黑暗中,阿诺德咧唇无声一笑。
“只能是你。”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不,我爱你。”
“哦。我知道呀。”他是第一个好感值满了的攻略对象呢。
想到这里,弥亚有些失落,他原本以为,圣子大人会是第一个。可很快,他又庆幸,拉斐尔不是第一个。
——如果可以,他永远不想和拉斐尔分开。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让他做最后一个吧。圣子大人对他的好感不是百分百,他心里只有一点点伤心。
真的只有一点点而已。
少年的目光清凌凌的,说他全然知晓的时候,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像是听见人谈论今天的天色真好那样,掀不起半点波澜。
所以,他明明就不懂啊……
喜欢是什么、爱是什么,明明已经成年,却像是稚童那般,完全没有点亮这方面的知识。
没有关系,他会教会他的。
拉斐尔再如何得到弥亚的所有注视又如何?
弥亚开窍的对象,只会、也只能,是他。
毕竟,他已经和自己接过不只一次吻了。以后还会有更多。
*
忍着不耐应付完奉承之徒,又耐着性子听完罪恶滔天的圣殿“忠实信徒”们的诉苦与祷告,并附上一句“圣主会宽恕你的罪过”——对他们来说,似乎得到这样一句“承诺”,并前往圣殿挥洒大把金币购买赎罪券,他们的罪恶就可以一笔勾销,于是心里的负担便也减轻了那样。
丑恶、恶心。
拉斐尔亟需回到少年身边净化污浊恶臭的空气。
人群终于散去,用冷脸吓退试图上前攀谈的末流小贵族,拉斐尔环视宴会场,没有看到弥亚的身影。
他去哪了?
拉斐尔的第一反应是少年遭遇了什么危险,可转念一想,偌大会场里又有谁敢对他带来的人动手呢?
所以,是不习惯虚伪的交际,独自抱着甜点躲到哪个角落去享用了么?
唇边溢出抹笑,不复面对众人时一成不变的虚假弧度,显得分外柔和而真实。
拉斐尔抬脚走向小花园,下一刻,脸色骤暗。
月色下,依偎在骑士臂弯,由他掌控着旋转起舞的银发少女是如此耀眼,就连月光都格外眷顾他,为他披上层银纱,将轮廓描摹得精致又细腻。
俊逸骑士、美丽少女,好一幅和谐的画卷。
如果其中一人不是他的侄子、另外一人不是弥亚的话,拉斐尔很愿意为这对壁人奉上掌声。
冰冷的嗓音如玉石碰撞,在远离喧嚣的小花园里分外清晰,“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阿诺德,你抱着的是我的舞伴?”
金发青年与红发骑士一手抓着弥亚的一只胳膊,相对而立,无形的刀光剑影已交战数次。
夹在两个极具压迫力的大高个中间,弥亚感觉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后知后觉察觉到凉意。
下一刻,分别来自两人的犹带体温的外袍披在他身上,一人一边。
“弥亚,你要谁的?”x2
弥亚:……
灵敏的小动物雷达启动,直觉告诉他不管选谁都不对劲,他迎着头皮道:“可以都……”
“不许都不选哦?弥亚宝宝已经收下了我的忠诚与生命呢,这样看来,你已经做出了选择,不是么?”阿诺德笑得张扬,第一次将面对外人的桀骜向自己敬重了十八年的小叔展露,奉上挑衅的眼神。
相比较少年骑士急不可耐的证明,青年的拉斐尔显得更加从容。他没有急着逼迫面露难色的弥亚做出抉择,只是轻柔拨弄着少年腕间垂坠的银链,澄澈蓝宝石闪闪发光。
他垂着眸,仿佛在说,“弥亚不是早就答应过我了吗?手上、足上的链条就是最好的证据。”
于是,原本晕晕乎乎想要点头应下阿诺德话语的弥亚骤然清醒,生出浓浓的心虚。
怎么办,他答应了圣子大人,可也答应了阿诺德,他们还不许自己两个都不选。
好坏。
为什么要为难他。
无措地咬着下唇,本就红肿水润的唇更加靡丽,任谁都能瞧得出它在不久前遭遇了多么激烈的对待,以至于连嘴角都隐隐发红。
拉斐尔眸光骤暗。
弥亚唇瓣嗫嚅,良久,才挤出一句:“那就……两个都选?”他垂着头不安地搅动腰封上的流苏。
毫不意外的回答。
他的弥亚,就是这么心软。明明为难,却不愿伤害任何人。
这样的弥亚,被居心叵测之人利用柔软的弥亚……
他怎能放手?
拉斐尔轻轻揉着他的发,笑道:“你的所有选择,都有意义。”
“呜呜,拉斐尔……”弥亚泪眼汪汪,当即想要挣脱阿诺德扑进他的怀抱蹭蹭,可惜握得紧紧的少年骑士并没有放手。
他说:“哈?贪心的宝宝,竟然想两个一起?”
阿诺德虚虚捂上少年平坦的小腹,比划到:“会坏掉的吧。”
弥亚听不懂。
不过,“有了我们,可不许再找别人了哦?”这句他听懂了。
弥亚更加心虚地垂头,没敢告诉他们还有一个埃德骑士长。
是三个人。
他嗯嗯啊啊胡乱点头敷衍着,不敢叫他们瞧出他的心虚,幸好,忙着用眼神戳死对方的拉斐尔与阿诺德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
弥亚暂时安全了。
他松了口气。
系统光球阴阳怪气嗤笑一声,收获少年一个水汪汪的瞪视。
一场风波暂时消弭,在拉斐尔与阿诺德一左一右的夹击中,一左一右两侧肩膀分别披着他们外袍的弥亚终于走到宴会厅入口,感受到暖烘烘的温度,他连忙将烫手的衣服还给二人,奔向一开始的目的地——甜品台。
虽然肚子再一次被阿诺德喂饱,可他的嘴巴还没饱,弥亚觉得他还可以吃下许多许多的甜品。
抬手拦住想要死皮赖脸跟上去的阿诺德,拉斐尔笑意不达眼底,“别打扰他,他饿了。”
阿诺德挑眉,嗤笑一声,“饿?怎么会饿呢?方才,就在帷幕里,我可是帮小叔把你的侍剑随从喂得很饱很饱呢。”
握在肩上的手骤然发力,阿诺德却像是感知不到疼痛那般,满脸回味地笑着,充斥挑衅的碧色瞳孔亮得惊人,似是在说:“受不了?那就退出,把他给我。”
拉斐尔淡淡瞥他一眼,收回手,“我的人,自有我负责,不劳烦格兰骑士费心。”
第28章 第 28 章 拉斐尔:每日每日,由我……
回程的马车上, 死一般的沉寂。明明来时也是这般安静,可那时的氛围分外和谐,远不如现在凝滞。
弥亚不安地低下头, 认真数着雪狼皮绒毯上到底有多少根毛发,俨然一幅沉醉其中的模样。然而从他时不时自以为隐蔽的偷瞄和每数一会就不自觉阖上一点的眸可以看出,他相当煎熬。
这一次,拉斐尔并不打算这么快地展露出他的“善解人意”。
无言翻了页书,略微凹陷的书页展现出他的内心并非外表那般平静, 略重地长舒一口气,拉斐尔极力调节从看到弥亚红肿唇瓣后便不断翻涌的情绪。
他的弥亚, 他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呵护的弥亚,不叫他被污秽淫思浸染的弥亚,浑身上下都被他的气味填满了的弥亚, 现在, 全、都、充、满、了、他、人、的、气、息。
不属于他的。
这个认知, 让拉斐尔难以用假面抑制烧灼神智的妒火。
那些他压抑着的、顾忌着惟恐吓坏少年, 所以只敢浅尝辄止不敢更多触碰的地方,全都全都, 没有得到无耻窃取者的珍惜, 被粗暴地对待了。
哈。
一条装模作样的狗,甚至都没长齐爪牙,就敢摇着愚蠢的尾巴扑腾不属于他的珍宝。
“咔嚓。”
书页湮灭成粉,簌簌滑落。
“弥亚,过来。”他岔开腿,面容冷淡。
呜、拉斐尔好凶。
泪意上涌,他可怜巴巴地蹲在拉斐尔腿边,下巴搭在腿面, 整个人挂在他的腿上。
“不要凶我嘛。”黏糊糊的嗓音里溢满哭腔。
他明明还什么都没说吧?
和其他人跳舞、拥抱、接吻,一切的一切、脱离掌控的不乖行为,他还没有一一清点吧?
这就要哭了么?
在这个瞬间,拉斐尔心中升起与阿诺德同样的无奈与爱怜。
眼前的漂亮小家伙啊,经不起一点风霜,仿佛一丁点故作冷酷的语气与表情都会吓得他浑身紧绷,惹人怜爱的泪像是没有尽头一样落个不停。
但是,不可以。
不可以心软,不可以败在他撒娇的泪眼中,让擅长得寸进尺的小少年得了甜头,从此行事越发无度。
不乖的孩子需要受到惩罚。
他必须认识到,纵容别的狗舔来舔去会有怎样的下场。
于是,拉斐尔第一次没有在弥亚摆出那般可怜可爱的姿态过后,将他抱在怀里、坐在膝上温声轻哄,而是漫不经心地拂过书脊,翻了一页,平淡得像是软绵绵贴着他腿部的少年不存在那样。
见从前无往不利的招式失效,弥亚慌了神,原本只是挂在眼眶做装饰的泪瞬间落下,小声呜咽起来。
“圣子大人……不喜欢我了吗?”他边哭边黏黏糊糊往拉斐尔怀里钻,蹭来蹭去把衣襟弄成湿乎乎的凌乱。
捏在书页上的指尖微微抽搐,拉斐尔绷着脸不去看他,又翻了一页。
【可恶,你这家伙到底在死装什么啊?被我们宝宝投怀送抱地蹭来蹭去心里爽翻了吧,我命令你立刻卸下伪装把弥亚宝宝哄笑!!】
【死装男,最装的装货,别以为我没看到你耳朵都红了。】
【我们宝宝不就是和阿诺德跳了个舞啵了个嘴吗,他只是犯了全天下男孩子都会犯的错,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连这都不能忍吗?再说了,弥亚宝宝长这么漂亮,天生就是要和很多男孩子啵嘴的。】
【劝你速速放下矜持劝你速速放下矜持,别等以后弥亚扑进骑士长怀里撒娇看都不看你才知道后悔。】
【笑死,装得这么冷淡,宝宝亲他一口就老实了。】
……
真、真的吗?亲拉斐尔一口,他就会原谅自己吗?
弹幕作用下,弥亚渐渐止住了泪,忍不住偷偷瞄向拉斐尔浅金色长发间的一抹红,以及久久不曾翻页的书籍。
“叮!”弥亚头上亮起小灯泡。
弹幕说得没错,拉斐尔果然是在等他的亲亲!
抽泣声渐止,一片静悄悄。
一直控制自己连余光都不要分给少年半分的拉斐尔终于没能忍住,垂眸一瞥,停顿。
银发少年澄澈的瞳中是有恃无恐的狡黠,与他四目相对的瞬息,闪过丝笃定。
他倾身,在甜香与冷香彼此交融的气息中,于唇间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柔软温热的触感久久不散。
故作冷硬的伪装崩裂,弥亚没有错过拉斐尔明显得连笨蛋都能看出来的神色变化。
他皱了皱眉,心道:都怪阿诺德,把圣子大人带坏了,明明想要亲亲,却装凶来吓我。
捕捉到态度软化讯息的少年哼哼唧唧地拉起他的衣袖,把哭得一塌糊涂的泪痕全都擦在上面,几缕细软发丝黏在颊侧,不显凌乱、反倒有别样的美感。
拉斐尔叹了口气,掏出软帕仔仔细细为弥亚擦拭,俨然忘记自己要狠下心来冷落他的决定。
能怎么办呢?不舍得打不舍得骂,就连放置他冷落他都难以坚持几息,绷得紧紧的气轻轻亲一口就刺溜一下飞走。
完全被身上这可怜巴巴控诉着望着他的家伙吃得死死的。
拉斐尔眼帘低垂,恰到好处地展露出脆弱与哀伤,那头散发柔和清辉的发都黯淡几分,失了光泽。
“我找了你好久……”他拉起弥亚软软贴在胸前的手,拢入掌中,五指一根一根插入他的指缝,紧紧相扣。
没有指责、没有质问,只是陈述。
弥亚很是心虚,“对不起嘛……”
拉斐尔继续道:“除了跳舞,还做了什么?”他的视线落在少年的唇上,抬指摩挲按压,“接吻了吗?”
“……唔。”弥亚眼神闪躲,瞥见拉斐尔面上的失落之色,小小声道,“也就一下、两下?或、或者三四五下……?”
拉斐尔的表情差点没绷住。
察觉到他的僵硬,弥亚凑上去又亲了几口,啾啾啾地连续碰触,完全没有任何旖旎的情热氛围。
“现在我和圣子大人也接吻啦。”他如是说。
拉斐尔笑出了声,“弥亚,好好学着,什么才是真正的接吻。”
“张嘴。”
……
一吻结束,弥亚趴在他怀中,抓着一缕金发绕来绕去,再没了方才的揣揣不安。
圣子大人没有讨厌他,真好。
看着拉斐尔升至(96/100)的好感,他感到无比安心,以至于当拉斐尔说要惩罚他的时候,他都没有慌张,慢吞吞地开口:“什么惩罚呀?”
并没有放在心上。
被按在座椅上。
层层叠叠的繁复裙摆散开。
“啪。”
很轻很轻。
弥亚倏地僵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脸色爆红。
一下、又一下,整整五下。
落在臀部,分外羞耻。
马车停驻,拉斐尔抱起埋在臂弯里不肯抬头的少年,一步一步走向圣光殿。
**
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晚,后半夜才回到圣殿,梳洗完毕后倒头就睡的弥亚一觉睡到午后,明明没有怎么进食,却并不觉得饥饿。
换好拉斐尔摆在衣帽架上的衣服,他走向书房。拉斐尔正在翻阅书籍。
他总是有很多的书可以看。
每当这个时候,弥亚都喜欢哒哒哒跑过去蹭到他身边坐下,盯着枯燥的书页发呆。
弥亚喜欢拉斐尔看书时的样子,很专注、很宁静。
即使昨天晚上才被“狠狠”惩罚了,他还是喜欢待在他身边。
过了会,见拉斐尔没有分给他半点注意力,弥亚忍不住脸蛋贴脸蛋地贴着他,问:“拉斐尔拉斐尔,你在看什么?”
书页举到了他的面前。
“弥亚学了这么多的字,上面的内容应该认得吧?自己看一看?”
弥亚凑近一些,一字一顿地拼读,“如、何、饲、养、一、只、魅、魔……?噫?拉斐尔是在看关于我的书吗?”
“嗯。”指尖轻点,拉斐尔淡淡应到,“上面说,魅魔需定期、大量地吸□□气,才能长成头生双角、背有蝠翼、尾带桃勾的完全形态,若不能获取充足的食物,会有枯竭而亡的风险。”
他揉捏起弥亚银发间的小小魔角,从上至下、又从下至上,没有放过一丝一毫,仔细、反复地丈量,最终忧虑地得出结论:“和初见时完全没有变化。”
一波又一波的潮浪传渡全身,小腿紧绷,无力抵抗。
迷迷糊糊间,只听拉斐尔做下决定:“以后每日,都由我喂饱弥亚,直到成长为完全态。”
他摇了摇头,“不要喂饱。”
“……哦?”拉斐尔的嗓音分外柔和,“弥亚讨厌我?”
“不讨厌。喜欢拉斐尔。”
“可是、可是,被喂饱了,就吃不下好吃的饭菜和甜点了。”
“想吃甜橙布丁、想吃蜂蜜小蛋糕、想吃草莓冰淇淋、想……”
他掰着手指头列举一堆甜食,抿了口递到嘴边的清水,又要开始数主食。
拉斐尔哭笑不得制止他叭叭叭地报菜名。
“可不吸食.精气,弥亚会营养不良的。处于生长期的魅魔对于精气的需求会逐渐加大……”
书被啪的一声合上。
终于匀称了呼吸的少年支起身子斩钉截铁,“上面肯定是乱写的。”
“而且,我只是拥有一点点的血脉,说不定就只能像现在这样呢?”
弥亚用上了浑身机灵劲捍卫自己的吃饭自由,面色格外严肃。
“可我怕你……难道弥亚忍心见我身处完全可以杜绝的风险之中吗?哪怕只是亿万分之一。”
弥亚摇摇头。
拉斐尔缓缓道:“我对你亦如是。”
“所以,不要让我担心好不好?”
上挑的浅金色瞳孔定定注视着他,弥亚根本抵抗不了这样眼神。
“……可我还是想吃它们。”他犹犹豫豫地申请,“每天只喂一次好不好?”
第29章 第 29 章 没有别人,你是第一个……
和拉斐尔定下了每日喂养一次精气的约定, 在清晨和睡前的选项中,弥亚选择了睡前。
——早上起来吃得太饱,就吃不下美味的早餐了, 说不定就连午餐都会受到影响。;相反,睡前已经吃下三顿饭以及偶尔掉落的小甜点因而肚子饱饱的他,只需要一点点的投喂就好。
一眼就能看出少年提溜直转的眸中都想了些什么的拉斐尔静静一笑,什么都没有说,好似完全没有发现他的小心思那般。
一下午严格的学习过去, 弥亚面如菜色,听见下课的那一瞬才终于复活, 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步不停走出书房,不想看见这个伤心的地方。
“感觉学习比训练还要累。”
系统冷酷无情地打断:【上次训练结束你说宁愿学习也不想再训练。】
弥亚:……
“坏蛋系统,你就不能和我一起声讨越来越难的课程和训练吗?”他踢了踢小草, 足下一空, 身体向一旁倾斜, 被显形的人影扶住。
揽着自家宿主的手臂, 系统呵呵一笑:【坏蛋?】大有他不求饶就任由他摔个屁股墩的架势。
弥亚委委屈屈,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好蛋。”
没有变回小光球窝进少年怀里, 而是保留人形与他并肩而行, 系统道:【真顺着你的话说了1号和3号不好,你又不高兴。】
“……”弥亚哼了声,彻底沉默,一脚踩在由光组成的虚影的脚背上,赶紧跑开。跑了一会,见系统仍怔怔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又满脸担忧地返回来。
“很痛吗……呜哇!”
被系统抱了起来,一手揽在背后、一手托住臀部, 举起他颠了颠。骤然失控的不安感迫使他紧紧贴在光影身上,惟恐一不小心就摔下去。
弥亚拍打他的手臂,“快放我下来!”他们如今所在的位置随时会有人出没,若是被人发现他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悬在空中……
弥亚紧张得呼吸都放轻许多,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令他无比慌张,紧紧扒着系统的脖颈不松手。
像背着棒打鸳鸯的封建大家长悄悄与情郎私会的深闺小少爷。
不对,他怎么会想到这些?
就算真偷情私会,一二三整整三个作为攻略对象的气运之子,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是他。
奇怪的想法。
系统决定一会就把资料库里杂七杂八的作为参考资料全部看完的情感剧全部删除,以免污染自己纯洁的数据库。
【好感值满了的2号对象你准备怎么办?】
死皮赖脸、撵都撵不走,完全没有断情绝爱全情追求力量的迹象,反而越发恋爱脑了,都敢光明正大和他小叔争人了。
简直是个奇葩,完全偏离了最初预计的计划。
提起阿诺德,弥亚也有些头疼,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在他又一次心软原谅了他的冒犯行为后,再躲着他不搭理他好像有些说不过去。
“要不……我再找个机会和他大吵一架?”
系统驳回他的想法:【翻来覆去就那几个词,别给他骂爽了。】
【以他现在的精神状态,你就是再和他吵十次架,他都不可能放手,更别说根本就吵不起来。】
弥亚很是苦恼,完全忘记自己还在系统怀中被他抱着在圣殿里漫无目的地闲逛,苦思冥想许久也想不出好的办法来。
“那怎么办嘛,系统你快想想办法呀。”
【我也不知道。】
弥亚提出疑问:“之前你绑定的那些宿主,都是怎么做的?”
在巡逻卫兵转过拐角的前一秒,系统放下弥亚,【没有其他宿主。】
“嗯?”
【你是第一个。】避开少年惊讶中带着惊喜的眼神,在他习惯性想要蹭过来贴着自己说话的时候变回小光球,被抓进手中轻抚。
双手捧起乖巧待在掌心的小球,把他举得高高的,透过折射的眩目阳光,弥亚道:“原来你也是什么都不懂的新手呀。”
“所以,我们都是彼此的第一个哦。”
【……】
笨蛋,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清透的光将少年的脸照耀得更加透亮,澄澈的瞳里是雀跃的欣喜。
他竟然在为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事开心,发自内心地觉得喜悦。
……所以,到底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啊。
系统才不会承认,他也被他感染得露出了无人可见的笑容。
**
不知不觉,一日理论知识学习、一日体能训练轮次间换的规律生活已过去三月有余,在此期间无论是每日睡前承受拉斐尔的投喂、又或是来自骑士长的训练,都没能如阿诺德那般将好感刷到满值。
拉斐尔的好感值固定在(98/100)一动不动,哪怕弥亚主动凑上去亲亲,再被动承受他完全不同于浅笑温和外表的狂风骤雨侵袭,也没能引起数值一丁点的变动。
至于埃德,就更加奇怪了,好感波动奇大,往往上一秒一口气增加二三十、下一秒又跌落回去,反反复复来来往往间竟只有可怜兮兮的(63/100)。
面对这样的情况,弥亚总疑心他是不是有哪里做错了引得他的厌恶,可观其态度又不太像。
弥亚也怀疑过,是不是因为自己太笨、训练的进度实在太慢,耽误了骑士长大量的私人时间。
因此他训练结束后私下里默默加练,谁知被埃德撞见后,有那么一刹,他的表情好可怕好可怕,还问他是不是已经厌烦了被他训练,如果是,他可以让阿诺德来帮他训练。
弥亚才不想要阿诺德,他经常神出鬼没的不知道从哪窜出来,抓着他到角落里亲嘴巴,明明告诉他每日睡前都有圣子大人喂他,他却当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直说拉斐尔的不够。
都怪阿诺德,弥亚现在都不敢和系统一起在圣殿里探险了,每日活动范围缩减至圣光殿的小房间里,无聊死了。
趴在沙发上闷闷不乐地翻个身,把手边软枕想象成阿诺德,愤愤拍了几下,气嘟嘟地鼓着脸,似乎一戳就破。
微凉的指尖轻戳颊肉,拈着捏了捏“谁惹我们小猫宝宝生气了?”
“拉斐尔!”懒洋洋地等待唇角带笑的青年把他与沙发分离抱入怀中,弥亚拖长了嗓音抱怨,“好无聊呀。”
说这话时,他撩着拉斐尔垂落在胸前的一缕金发,正试图将它编制成小小的辫子。
看得出来,少年这段时间确实憋得狠了,连发丝都能玩出花来。
不知阿诺德的猖狂行为,只以为是自己留下的课业和埃德越加越长的训练时长耗费了少年太多的精力,拉斐尔不免有些自责。
他是不是拘他拘得太狠了?
虽然他在弥亚这么大的时候,早已成为圣子独自处理事物多年,每日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
可弥亚不必有如此重担,在他的庇护下,想玩的时候就玩、想睡的时候就睡,不必为生计奔劳、也不必为琐事烦忧,这就是拉斐尔对他的祈愿。
如是想着,将弥亚放在冰凉的桌面上,拉斐尔配合弯腰,方便弥亚继续编织。
“三日后,埃德骑士长会率队出行,前往森西亚丘陵附近村镇探查是否有魔物出没,若有,就地拔除。”
“弥亚想跟着去玩玩吗?”
还差最后几股收尾的辫子散开,被高大青年虚虚拢在怀中的弥亚猛地抬头,放开方才还爱不释手的发丝,双眸亮晶晶。
明明心动得不行,还故作矜持道:“我加入会不会妨碍骑士长工作?”
“当然不会。”
事实上,处理上百件捕风捉影的疑似魔物出没的任务,都不一定能有一件是真实的,更多的时候并非魔物,而是人为。
因而,把弥亚塞进去放风,拉斐尔很放心,早料到弥亚不会拒绝,他早已告知埃德人员变动的事。
如果可以,拉斐尔想要陪弥亚一起。可无论怎么看,一次普普通通的探查任务,圣子与统领骑士长共同出行,都显得太过兴师动众,会给目的地周边乃至整个国度带去恐慌,叫人疑心是否有强大的杀人无度的魔物出现、又或是圣殿重拾充沛武德遗风,以此为借口开战出征。
因此,即使知道有众多圣殿骑士以及统领骑士长的庇护,且那只是最普通不过的一次探查任务,拉斐尔仍担心弥亚受了什么委屈,从收藏里找出许多顶级防具,将他从头武装到脚不说,吃的穿的玩的用的收拾一大堆,足足占据四箱行李。
拉斐尔一一将它们贴上标签,以免迷糊的少年不知道每样东西放在哪里,要用的时候找不到。
做完这一切,他仍有些忧虑。
弥亚娇气又认床,如果不是每个深夜都有他抱着入睡,只怕是睡都睡不好吧?
出门在外,他不能通过与少年房间相连的暗门拥抱他、安抚他,失眠了该怎么办呢?
不仅如此,他的血脉终究是个问题,出行期间没有摄取到足够的食物,饿了怎么办?
他不愿去想那样的后果,焦灼得想要向教宗申请,变更领队人选换他自己上去。
残存的理智制止了他。
他是圣殿圣子,他有自己应尽的职责,不可任性妄为。
拉斐尔难得焦躁的心情弥亚根本注意不到,从拉斐尔告诉他出行任务以来,他就陷入了激动的期待中,恨不得一睁眼直接快进到出发日,整日咧着嘴嘿嘿直乐,无忧无虑到了极点。
是啊,他能有什么忧虑的呢?拉斐尔就连哪日穿什么衣服配什么配饰都为他整理好了,贴心得不能再贴心。
出发日前最后一夜,如往常那般喂渡精气后,拉斐尔并未离去,而是留在了室内。
“弥亚,让我多喂你一点,撑坏你,好不好?”
第30章 第 30 章 阿诺德:像偷情一样,真……
纵横蜿蜒的泥土道上, 数十匹神骏白马飞驰而过,才刚下完一场雨的泥泞道路未能令马蹄间沾染分毫污泥。
一黑一红两道人影位于前列并驾齐驱,其中有着耀眼火红短发的骑士在路过岔路口时掉转马头, 驱马行至队伍后端的一辆篷车前,轻轻敲击窗栏。
一张漂亮的、属于少年的脸冒出,被云层间隙透出的阳光照耀,微微眯起眼。
“弥亚,要不要到我马上来透透气?”阿诺德控制马匹使它与笨重的篷车步调一致, 嗓音柔和又暗含期待,双眼一错不错地紧盯五官精致的少年, 不放过他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在摇晃篷车里憋闷得很的弥亚闪过丝意动,还未出声,下一秒就被高大的骑士从大开的窗户前捞了起来, 安放在马背。
欸?
他呆呆愣了几秒, 瞅瞅窗户又瞅瞅少年骑士揽在自己腰间的手, 终于反应过来, 自己“咻——”地一下,就变换了方位。
动来动去在坚硬甲胄间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 弥亚浑身放松地倚在阿诺德怀中, 有一搭没一搭与他小声交谈着。
“好久不见,弥亚宝宝有没有想我?我想你想得睡不着,你看我,都憔悴了。”
阿诺德俊逸的脸放大,单从外表上看根本看不出任何憔悴的迹象,是比骄阳还耀眼的少年郎。
弥亚嫌弃地皱了皱眉,“不是前天才见过吗?每次都弄得我嘴巴好累。”
虽然他已经极力缩减了行动范围,避免被阿诺德抓住喂得小肚子都撑起来, 但在连续几日见不到人之后,阿诺德学聪明了,心知单靠围堵抓不到决心躲起来的小猫,无师自通学会了爬墙。
某日睡前,被拉斐尔亲得晕乎乎,好不容易才被他放过的弥亚,才刚松了口气,就听见露台外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动,模模糊糊的人影投在窗外显得扭曲,像是传说里深夜侵入房间吸食脑髓的恶魔。
弥亚瞪大了眼,未出声的惊呼被捂在脸上的掌摁下,带着一身夜露的骑士笑意盈盈,毫不见外地翻进他的寝间,把头埋入脖颈处磨蹭。
本该在圣殿里守卫的骑士,却在夜色沉沉时,出现在圣子的侍剑随从的房间,抱着他不放手。
无论怎么想,都很诡异且不合时宜。
弥亚推了推他,莫名的心虚使然,声音又轻又小,“快放开我。”尾音娇娇黏黏,惟恐一墙之隔的拉斐尔发现什么。
被他的紧张带动,阿诺德跟着兴奋起来,配合地凑近小巧耳垂边舔舐亲吻,声线又低又沉,如奏鸣的大提琴。
“宝宝亲我一口,就放开好不好?”
像偷情一样,真刺激。
他的眸中满是极致的兴奋,那是顶级猎食者紧盯猎物的眼神,压迫力十足。可眨眼后再看,就发现那只是软乎乎湿漉漉的小狗叼着心爱的骨头那样,十分满足。
心知不答应他会一直缠着自己烦人得很,弥亚顺从抬头,碰了碰他的唇,相当敷衍。
阿诺德没有放手,“不对吧宝宝,教过你这么多次,应该知道我说的是哪种亲。偷懒可不是好孩子应该做的。”
他的视线不时瞥向雕刻精致的墙壁,跃跃欲试想要发出点绝对不可以被另外一个人听见的响动,光明正大昭示他的行为。
拗不过他,弥亚只好微微张开嘴,被吸吮得红肿的唇表明前不久才经历了一番粗暴对待,而现在它却即将承受另一个人的侵袭。
明明已被吻得熟透,银发蓝瞳的小小魅魔看上去还是那么的纯情,主动献吻的动作透着生涩与羞怯,除了神志不清时的混沌,从未主动出击过。
他在等他吻他。
这个认知令阿诺德分外愉悦,几乎就要下意识地附身触碰甜美的柔软。呼吸交织,两人间的距离拉得极近,弥亚已闭上眼准备被动的承受,却发现唇上久久没有动作。
他偷偷睁开一只眼,阿诺德噙着笑抽身。
不、不亲嘴了吗?
他抿着唇松了口气,无意识舔舐唇角细微破损处,密密麻麻的痒痛。
阿诺德会那么好心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他说:“是弥亚亲我,不是我亲弥亚。每次都等着我的服务,真的很狡猾呢。”
他的意思,是让弥亚像他那样主动亲吻他。
秀气的眉头紧蹙,弥亚仔细回忆过往学习经验。第一步是……
是什么来着?
不管了,先让高高站立的骑士低头吧。
漂亮魅魔双手抚上圣骑士的脸,瓷白的肤色与略带小麦色的皮肤达成微妙的反差,在烛火摇曳的暖光里格外暧昧。
“低头。”本该是强硬的命令,却因发令者飘忽犹豫的嗓音,失了威严,只剩下软乎乎的娇纵。
圣骑士依言弯腰垂头,为了少年能够不费力地吻上他,他维持着对于他的身高来说有些困难的姿势。
纤长睫羽不安眨动,愈发浓郁的甜稠香气随少年的近身包裹,暖呼呼的轻柔呼吸打在脸上,明明未饮酒,阿诺德却感觉自己已经微醺。
魂牵梦萦的柔软终于紧贴,本想紧闭唇关逗弄第一次在甚至完全清醒状态下做这事的少年,等阿诺德回神,早已迫不及待地张开,牵引着软舌交缠。
彻彻底底,反客为主。
甲胄冰凉,身体却火热,坚硬的紧贴绵软,硌人得紧。
才亲了一会,弥亚就累了,想要退出,可死死吮着他侵入柔软内壁侵略的舌不给后退的机会,挤压颊肉吞咽滋生的津液。
他想要推拒,掌心触及夜风吹冷的坚硬寒凉,打了个颤。
进退不得。
于是压抑的呜咽响起,哪怕脑瓜子一片浆糊,也记得不可以发出放纵的声响,惊扰一墙之隔的那个人。
【熟睡的丈夫、无力的他】
【夫人,你也不想丈夫发现你被陌生男人亲得嘴都合不拢吧?】
【感觉在一次次压抑里,阿诺德已经在变态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了,爬床偷情什么的不要太熟练】
【oi,虽然我们宝宝和两个男人、还是叔侄先后啵嘴,但依然是清纯的好宝宝,随便亲一亲就晕乎乎的了^ ^】
【叔侄夹心,好看爱看,按照套路,现在应该有另一个人推门而入,质问并加入了】
……
无暇顾及直播间多得遮蔽所有屏幕的飞速弹幕,对弥亚来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的接吻终于结束,弥亚趴在骑士怀中喘气,脸颊轻轻磨蹭冰凉甲胄,试图以这种方式降低满脸通红的热意。
终于,盖住了小叔留下的印记,在少年身上涂抹满他的气息。
自那以后,阿诺德就像解锁了什么新技能一样,一得了闲就翻墙而入,每一次都恰好可以与拉斐尔错开,两人从未撞在一块。
每一次,弥亚都紧张得不行,弹幕多次洗脑下,竟真的生出几分自己和阿诺德在背着拉斐尔偷情的奇怪错觉。
前天晚上也是如此,早已被拉斐尔喂饱的弥亚抚着被揉弄得酸胀的小肚子,睡衣换到一半,头部与双臂被衣袍束缚之时,炙热大掌无声贴上腰间赤裸的光滑,上下抚弄。
视线受限,房间里出现了陌生的第二个人,本该是警觉到惊吓,弥亚却从逐步贴近的人身上感受到熟悉的烈焰的气息。
——是阿诺德。
紧绷一瞬的腰身放软,闷在布料里的嗓音传来,“帮帮我呀。”
手上骤然一空,卡在半截的衣袍抽离,双眸重见天光。
弥亚呆住。
下一刻,涨红着脸缩进被窝,用松软被褥将自己牢牢裹住。
他羞愤道:“干嘛脱我衣服!”
“?”
“不是叫我帮帮你吗?”阿诺德有些不解。
将犹带少年温度与香气的布料放在鼻尖嗅闻,他说:“原来宝宝喜欢裸.睡啊。”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似的。
弥亚:?!
“大变态!”
他怎么能、怎么能……那是他的睡衣,又不是什么撒了名贵香水的手帕。
直播间里全是哈哈大笑,大世界的观众们还说,她们也想……
呜。
少年羞得整张脸都埋入被子,只露出小巧的魔角与拽着被面透着粉的指尖。
羞恼的泪花在眼眶打着转,手指被含入他的唇中,很暖、很烫、还有一阵痒意,是阿诺德在缓缓舔舐。
他想要抽回手,刚有所动作,指尖就被不轻不重咬了口,随后身上一沉,隔着被褥覆上少年骑士的身躯,双腿岔开附跪在上。
弥亚不再挣扎,撇了撇嘴,嘀咕道:“舔吧舔吧,跟小狗狗一样!”
明明是再小不过的音量,寂静的充斥着黏稠欲念的房间里,精准闻入少年骑士的耳。
他轻笑:“嗯,我是弥亚的小狗狗。”
“……”
忆起前天晚上被阿诺德摁着从指尖到手腕最后是锁骨,又舔又咬了个遍,弥亚就怒从心起,抓起阿诺德的手狠狠咬在手腕,留下小小齿痕。
“哼!!”就知道欺负他的坏蛋!
弥亚决定不要找话题和他吵架了。系统说得对,阿诺德就是那种怎么赶都赶不走的狗勾,对他态度越差他越爽。
弥亚决定,等圣殿三人的好感值都刷满后,效仿方才系统朗读的另一本学习资料,像里面的主角那样,一声不吭带球跑。
走之前,还要好好嘲讽阿诺德一顿。
唔,怎么嘲讽他呢?
小少年眼珠子提溜直转,坏心眼眨眼生出:
决定了,就嘲讽他懒懒散散,一点也没有追逐力量的意识。
到时候阿诺德肯定会像书里说的那样,痛哭流涕懊恼不已,再怎么努力修炼也找不到他和与他血脉相连的球。
既报复了阿诺德天天把他当骨头舔的行为,又能够让他悔过自新、全情追逐力量达成系统任务的既定目标。
好天才的想法,不愧是他!
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