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埃德不喜欢他
森西亚丘陵, 圣殿车队踏着暮光而来,耀耀旗帜如烈阳刺破昏暗,挥散了笼罩在卡尔特亚镇及辖属村庄心头的阴云。
凉风里等候许久的镇长搓着僵硬的面颊, 连忙迎上领头异常神骏的马匹,离得近了才发现,有一头比夜色更沉郁的黑发骑士怀中,竟还抱着一位头戴兜帽的……少年?
高大骑士利落地翻身下马,而后动作格外温柔地将那名看不清容貌, 但仅凭兜帽下露出的下巴尖就可以看出长相优越的少年抱下了马。
血脉天赋与眼睛相关的镇长眼尖地瞧见落后黑发骑士一个身位的红发骑士也向着那位少年伸出了手,只不过因距离原因, 慢了一步,收回的手颤了颤,不甘握拳。
镇长:……感觉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把对少年身份的好奇与窥探欲按捺在心底, 他扬起笑脸领着领队的埃德前往提前准备好用作休息的房间, 并简单讲述了一番村镇的情况。
“……大致情况我已知晓……”
迷迷糊糊靠在阿诺德身后犯困, 弥亚努力支起耳朵想要听清他们的对话, 可那些话语明明都是他认识的,却在一波比一波更汹涌的睡意中扭曲成模糊不清的絮语, 没能留下任何痕迹。
等弥亚从困劲里挣脱, 镇长早已离开,同行的骑士们也已各自进入房间洗漱休整,陈旧破败的狭窄大堂里只剩下被他靠着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的阿诺德,以及坐在半明半暗灯光里静静擦拭剑刃的埃德骑士长。
骑士长的剑比任何人都更早地发现弥亚的清醒,低声嗡鸣着脱手而出,眨眼间便绕到阿诺德身后,围绕着懵懵揉着眼的少年转来转去。
由无数鲜血浇筑的剑刃寒光耀耀,散发着腥寒的森然气息, 弥亚本该害怕,害怕这柄“失控”了的利剑刺伤他。
可弥亚却从它那里感受到了十足的喜爱与亲近。
好像有一道无形的声音在呼唤他,呼唤他握住它、摸摸它。
弥亚下意识握住,轻轻摩挲。
起身想要收回剑刃的埃德猛地一哼,喉间发出短促而难耐的喘息,高大挺拔的身躯骤然一弯,半跪在地。
阿诺德整张脸黑成炭灰。
他咬牙切齿,“弥亚,放开骑士长的剑。”
与此同时,埃德也出声:“……回来。”
他似是承受着莫大的冲击,嗓音低哑到极致,即使极力抑制,仍有重重的喘息间或传出,鬓角被汗晕湿。
弥亚被阿诺德严厉的喊声与埃德的不适吓得呆住,停下抚弄剑刃的手,不知何时贴在他怀中收起所有锋芒的剑颤了颤,不愿离去,想要更多的触碰。
阿诺德的脸更黑,怒道:“管好你的……剑!否则别怪本少爷把它打折了。”他的语气称不上礼貌,好似想打折的不是伴随骑士长许多年的剑,而是别的什么。
弥亚“啪”地一下打在阿诺德后脑勺,“不许对埃德骑士长这么无礼。”
他抱着剑哒哒哒跑到浑身轻颤的骑士长身前,担忧道:“埃德,你怎么了?”
独属于少年的气息、剑刃传导与身体真切相贴的双重刺激,令连手O都几乎没有过、清心寡欲到极点的埃德承受不住。
想要失礼地发泄……
但是,不可以。
想要在刚擢升为行动队长的格兰骑士的注视下、在这个算不得干净的老破大堂里、在随时会有人从隔音不好的房间里走出的地方,放纵不断刺激神经的欲望对茫然单纯的漂亮少年做一些过分的事。
有着这样糟糕想法的他,实在太失礼了。
埃德唾弃这样的自己。
他内心的挣扎表现在弥亚眼里,便是不断波动起伏的好感值,加加减减听不清,最后回归毫无变化的(63/100)。
呜,是又被讨厌了么?因为他摸了他的剑。
弥亚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就是不想让埃德讨厌自己,他想要埃德像阿诺德那样,对他说喜欢,说好多好多的喜欢。
包裹在突如其来的矫情情绪里,晶莹泪光在湛蓝瞳孔里打颤,弥亚语带哭腔道:“把剑还给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埃德,不可以讨厌我……”
剑刃入鞘,埃德维持着半跪的姿势望着弥亚,嘴唇张张合合想要说些什么,被指节捏得噼啪响的阿诺德打断,他强硬拉走小声呜咽却一滴泪都没有落下的弥亚,嫌他走得慢,到最后直接将他打横抱起,大步消失在楼梯拐角。
“……”
“没有讨厌。”
“很喜……”
他咽下脱口而出的话,任由它们消散在浓浓夜色中,唯有与主人心意相通的入鞘剑刃不住颤动。
他定定望着空无一人的木制楼梯,良久,才看向传达郁郁情绪的剑。
“无名”,一柄他从街边摊贩手中以三银二十三便士买到的剑。
据摊贩说,这柄剑自铸造出世以来,没有任何一位剑士能够得到它的承认,挥使起来有如废铁。
奇异的传闻,本该似杂记小说中那样引得大陆轰动万人争夺、最终在无数英雄中角逐出那个命中注定掌握它的主角,搅弄风云。
可实际上,出自不知名铸剑师手中普普通通的铁剑,既无铸造者本人的名气加持、又无出世时风云涌动的异象,无论怎么看,“无名”都只是一把售卖者试图用玄奥故事为它增添身价的普通铁剑。
然而,以血开刃的瞬间,埃德竟真的从手中剑感受到了与自己若有若无的联系,这种联系在无数次杀敌后,越来越强,直到最终,心意相通、剑随心动。
他的意志即“无名”的意志,“无名”的行动也是他的潜意识。
埃德没有想到,弥亚仅是轻轻碰了碰他的半身,竟会给他造成那样大的刺激。
那种欢愉、想要冲破牢笼却被屏障束缚的快感,是埃德从未体验过的,如同侵蚀神智的毒药,诱人上瘾。
想要再……
埃德重重呼出一口气,眸光沉沉。
弥亚是圣子的侍剑随从,他不可以……
或许,他不该放纵自己沉沦,借着训练的由头躲在阴暗角落里窥视,以纠正动作的名义贪念片刻的紧贴……
肮脏的思想。
肮脏的欲望。
他应该远离。
可是、
圣子殿下亲自将他的侍剑随从托付于他,务必要将他训练成一名合格的侍剑随从。
不、不是合格,而是优秀得足以匹配得上圣子身份的侍剑随从。
弥亚距离那样的存在,还有不短的距离。
如果他就这么半途而废,谁能接下如此重任?
阿诺德么?
怕是漂亮小少年嘴一撇,他就心疼得答应了中断训练的请求,忙前忙后地为少年端水持扇、纵着他逃避本就不重的训练了吧。
这样的人,如何能教导少年?
埃德没有忘记,阿诺德曾两次都将脾气极好的少年惹哭。
若真将弥亚交到他的手里,指不定受到怎样的欺负。难保阿诺德不会假借教导的名义,将少年哄骗至荒无人烟的小树林,在密林掩盖下,以检查身体的借口,层层剥离少年合身的骑装,仔细的、用力的、深入的,检查。
而被动承受这一切,根本不知道这样行为到底有多出格的少年,在漫长的检查结束后,说不定还会傻乎乎笑着感谢他的细致检查,带着满身痕迹一无所查地返回圣光殿。
无数次、无数次,直到圣子发现端倪。
足下地板碎裂,埃德面无表情挪动脚步。
阿诺德绝对不可以。
至于其他人……
天赋优越到变态的骑士长眉头紧锁,发现数尽圣殿大大小小骑士团,竟没有一人堪当重任、足以成为合格的教导者。
所以,弥亚的训练,只能由他来。
他没有办法远离他……
**
简陋房间里,把怀中少年放在床边,窥见他懵懂的表情,阿诺德快要气死了,围着小小房间的方寸之地绕来绕去,骂骂咧咧。
他虽不知弥亚触碰剑刃时意外引得埃德与剑通感,只以为流氓般疯狂往少年身上贴的剑是埃德所控。
这更严重了好么!简直是仗着弥亚不懂社交潜规则,光明正大耍流氓!
埃德,他竟敢诱导弥亚摸他的剑!这和诱骗他摸他的O有什么区别!
要知道弥亚都没摸过他的!
气死了气死了。
很气,非常气。
转来转去转得温度都升高几分,阿诺德转身,啪地一下双手撑在弥亚身体两侧,俯身拉进与他的距离。
少年清甜的香气安抚了他躁郁的神经。
阿诺德深吸一口气,面色十分严肃,搞得弥亚也紧张起来,身体坐直,“怎、怎么了?”
阿诺德双手捧着他的脸,第一次没有趁机捏来捏去,“弥亚,听好了,离埃德那个变态远一点。”
弥亚:?
“埃德骑士长哪里变态了……”弹幕都说你更变态。
“弥亚你不知道,摸一个骑士的剑到底代表着什么。”
“代表什么?”
“代表……代表……”阿诺德卡壳了,烛光照耀下仰头看着他的漂亮小脸是那么清纯无辜,纯白一片不曾沾染任何污秽。
他怎么能用那样肮脏的东西脏了弥亚的耳。
于是,阿诺德结结巴巴道:“摸了剑,代表着摸了他的剑。”
“总、总之,你只要记住,不许随便摸别人的剑,真想摸,就来摸我的,知道了吗?”
完全不想记住。
弥亚只以为阿诺德又犯病了,犯了认为每个男生都可能喜欢他、觊觎他的毛病。
怎么可能呢?他又不是金币,人见人爱,埃德就不喜欢他。
弥亚敷衍地嗯嗯两声,往阿诺德仍喋喋不休的嘴上啾了一下,成功收获呆呆的静音骑士。
第32章 第 32 章 埃德看不惯阿诺德很久了……
卡尔特亚镇专门整理出来招待圣殿骑士的旅店不大, 唯一的一间单人间分配给埃德过后,其余人都是两两一对。
阿诺德与人换了房,成功与弥亚一间。
旅店的洗漱间十分简陋, 没有热水供应。毫无疑问,到了阿诺德展示的时间,无需弥亚出声,他格外自觉地上前,生出火焰加热凉水, 末了,期待问一句:“要我帮你洗吗?”
有系统帮忙的弥亚才不要阿诺德, 摇着头把他推出洗漱间。
水声潺潺、雾气缭绕。
阿诺德蹲在半扇木门前,望着搭在门上小小一件的柔软衣袍发呆。
明明空气里只有水汽蒸腾木料的气味,阿诺德却觉得自己好像闻到了弥亚身上的甜香。
原本这次行动不该阿诺德参与的。非紧急战事, 耀光近卫队的最远出行范围仅在圣城近郊, 绝无可能到达圣城领之外的地界。
然而, 自舞会一别, 已彻底下定决心要成为弥亚心中那个最重要的人,要把弥亚从拉斐尔的侍剑随从变成自己的, 阿诺德生出争夺权力的心。
仅凭耀光近卫队成员、格兰家族继承人的身份, 无法与圣殿圣子、下一任教宗抗衡。
前者虽声名耀耀,可也仅仅只是近卫队众多成员之一;后者虽家世显赫,可世事无常,仅是继承人的他,在通往家主的道路上有太多不确定性。
他身上的光环虽耀眼,可若与烈阳争辉,只会被那明亮的光芒吞噬殆尽。不说他的小叔拉斐尔,就连统领骑士长的光芒都比不过。
从前阿诺德并不在意这些, 可如今在一次次纷杂外出任务下发,他却无法推拒这些一看便是要将他调离弥亚身边的任务,甚至有可能一纸调令下达,他就永远无法接近圣殿。
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发现,自己手中掌握的力量是多么的微薄。教宗、圣子、统领骑士长、甚至就连空悬已久的耀光近卫队队长,都可以压在他的头上,强行令他与自己心心念念的少年分离。
阿诺德无法忍受这样未来的可能性,他必须掌握足以与他们抗衡的权力。
经过数月的忙碌,他终于成为了耀光近卫队的代理队长,凭借着这一身份成功挤进此次行动。
……
洗漱间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动,挂在架子上的睡衣长衫被一只白中透粉,挂着几滴透明水珠的手抽走,随着动作,缀在指节、手腕、小臂的水珠沿着身体线条缓缓流动。
因血脉天赋一向讨厌水的阿诺德,在此刻生出想要变成水珠的想法,轻轻地、缓缓地、详细地,流淌在少年的肌肤上。
又过了许久,阿诺德疑心弥亚是否被越来越粘腻、越来越燥热的空气闷得昏了过去,即将破门而入拯救衣衫不整昏倒在浴室的漂亮少年,并为他进行漫长的人工呼吸之前,门开了。
来不及为自己脑中根本不存在的画面感到惋惜,阿诺德的双眼艰难地从少年粉白粉白的漂亮小脸上移开,缓缓下移,钉在轻薄衣袍上一动不动。
这件睡衣,是不是过于薄了?
白色的布料被水沾湿,若隐若现透着肉色。平坦中略微起伏的弧度,撑得薄薄一片的布料鼓起,小小的,圆润的粉。
阿诺德喉间越发干涩,不住吞咽的动作并未给他带去任何润泽,反而使得唇舌更加干渴,心如鼓擂。
他已然忘记自己的姿势,下意识抬腿向他走去,蹲得发麻的腿不听使唤,整个人向前侧倒去。
弥亚慌慌张张搀扶他,反倒被巨力带得摔倒,仓促之间阿诺德只来及用手护住弥亚的头颈。
“哗啦——”
澡盆歪斜,尚带余温的水朝二人满头满脸喷洒。
才换上的衣服,又湿了。
阿诺德呆愣愣望着身下衣衫几近透明的少年,脑子被高温和一声响过一声的嗡鸣冲击成一片浆糊,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粉的、白的,比许久之前惊鸿一瞥,而后占据每一日的梦境来得更加详细,连细节都看得一清二楚。
软绵绵推攘的手被大掌禁锢高举过头顶,一丝一缕的水痕顺着微微扬起的脖颈滑落,汇聚、又分离。
阿诺德觉得,他的脑子彻底在越发浓稠的馥郁甜香、以及令浑身都火热的高温里坏掉了,不然他怎会低下头,隔着衣袍含住那小小的嫩尖。
长舌一卷,吮走所有水珠。
……
过了许久,又像只有一瞬,解除了干渴,阿诺德的神智终于回归,露出很抱歉的表情将嘴一撇流着泪,怎么也擦不净的湿漉漉少年从地上拉起,裹进干燥的被子里。
他又道歉了。
“是我不好,我帮弥亚擦干好不好?”
他的掌心升起一团火焰。
火焰很温暖,明亮却不晃眼,在少年骑士的操纵下格外听话,晃动的火苗不会燎到弥亚的发。
于是原本生出的那么一丢丢气也销声匿迹,化在暖融融的温度里,昏昏欲睡。
夜风习习,顺着关不严实的窗沿袭入,吹乱少年的心湖。
双眸低垂,脑袋一点一点的弥亚好可爱,明明没有做出任何表情,只是普普通通地打着普普通通的瞌睡,他仍然觉得他好可爱,光是看着,心脏就跳得好快、身体也更加灼热。
弥亚、弥亚……
一声又一声,无声的呼唤里,饱藏下流的欲念。
想要靠近,想要贴近,想要紧紧贴在一起,水乳交融,将他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迷迷糊糊眼皮直打架的弥亚恍惚中感受到一股不断接近的潮气。
冰冷的、阴粘的,吸饱了水又被夜风吹凉的布料,快要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
他冻得打了个激灵,一睁眼,火焰不知何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红发骑士紧贴的怀抱,被水打湿的凌乱发梢下透出的碧绿瞳孔里,是野兽般的占有。
弥亚嫌弃死阿诺德又冷又湿的怀抱,更不喜欢他风尘仆仆的脏衣服贴在自己干净的睡衣上,手脚并用推开他。
“讨厌阿诺德,不许贴我这么近。”
布料轻扫过胸前,仅仅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胸前遭受磋磨的嫩尖便一阵麻痒,弥亚气得梆梆打在他的胸口,胸口硬邦邦,打得手疼。
握住弥亚的手轻轻揉捏,看着指骨上的绯色,阿诺德心疼极了,温声哄了半天也不见效。
裹着被子嫌弃地皱眉,弥亚道:“刚刚你咬了我好久好久,我要咬回来。”
“我什么时候……啊,”阿诺德反应过来,迅速脱掉上衣。
“来吧。”烛光印在他的眸里,亮得发光,发梢湿哒哒黏在额头,像眼巴巴等着骨头的小狗。
弥亚避开小狗眼,摇摇头,“脏脏的、臭臭的,你先把自己洗干净。”
行进期间有在野外河沟清理身体的阿诺德身上其实并不脏、也没有任何异味,可不知为何,看着阿诺德脸上迫不及待的表情,他就有那么一丝微妙的不爽。
难道他觉得自己不可以把他也咬得又痛又痒,稍稍一动肿起的地方存在感就明显得不行吗?
弥亚觉得自己被看扁了。
所以他故意表现出嫌弃,望着阿诺德慌里慌张冲进浴室的背影,得意一笑。
哼哼,等他洗完澡,一定要他好看!
就着凉水,阿诺德洗得迅速却仔细,没有放过身上任何一片皮肤,全都搓得干干净净,以免少年还没啃上来又嫌弃他身上臭臭的。
臭吗?
他举起胳膊闻了闻。
香香的,是弥亚的味道。
明明两人用的同一种旅店提供的皂角,为什么弥亚身上的就是比他用着要香呢?
想了半天没能想出个所以然,阿诺德将垂在眼前的发丝全部捋上去,草草把身体擦得半干——特别是一会供弥亚享用的胸前——擦得不见一丝水珠后,没有穿衣服,仅在腰间围了条浴巾,露出形状完美的饱满肌肉,自信推门而出。
黑发的骑士长眸光沉沉,不带任何情绪的目光射向大冷天光膀子的傻大个,冷冷一瞥。“把衣服穿上。”
“?”
这家伙怎么在这里?难道他方才没锁门?
抱着弥亚走得太急,阿诺德记不清自己有没有锁门了,少年腿间柔软的触感以及软软搭在肩上的小手倒是印象深刻。
视线越过杵在床边的高大青年,那床沾了水液变得湿冷的被褥被抛在一边,银发少年盖着另一床温暖干燥的,只露出恬静的脸,睡得香甜。
不是说好洗完澡就咬他吗!
阿诺德不愿承认相比期待得小腹抽疼的他来说,弥亚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本就困乏的他眼睛眨啊眨就合上了。
肯定是不知何时出现在室内、心怀不轨勾引小少年摸他剑刃的骑士长居心叵测,趁他洗澡之时趁虚而入,哄着骗着把少年催眠,就为了口中夺胸。
指骨捏得噼啪响,阿诺德咬牙切齿:“你在这里做什么,如果我没记错,这是我和弥亚的房间。”
埃德淡淡道:“圣子殿下出行前曾嘱咐我,弥亚觉浅,不习惯房内有其他人呼吸,务必为他安排单人房。”
“既然洗漱完毕,就和我走吧,别在这里打扰他休息。”
觉浅?
少年陷在被窝里的样子哪里像是睡不着的样子,分明睡得香得不行,就算他凑上去对他的唇又舔又咬将小小唇珠都吸得鼓起来,他都不会苏醒。
烦躁地胡乱披上外袍,他可没有向除了弥亚之外的其他人展示自己身材想法。
面瘫脸骑士长,嘴上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实际上经常盯着弥亚的脸出神,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掌中烈焰灼灼,阿诺德皮笑肉不笑:“骑士长,出去切磋切磋?”
埃德淡淡睨他一眼,“正有此意。”
总是不顾少年想法,时时刻刻想将他绑在身边、一不注意就对少年动手动脚,埃德看不惯他的做派许久了。
今夜,是时候代替圣子好好教训教训桀骜的后辈了。
第33章 第 33 章 唇微张露出一点粉粉舌尖……
天未亮, 圣骑士团已分批出行,根据求助者的描述前往可能出现魔物的地方探查。
弥亚从沉沉一睡中醒来,整个旅舍空无一人, 床边留有一张纸条,笔走龙蛇地写着他们外出探查,不必担心的字样。
弥亚有些闷闷不乐。
他原以为,调查魔物情报也有他的一份,可一觉醒来同行的骑士们都已经走了好久。
他什么都没能做。
这个认知令他格外失落。
独自更衣洗漱完毕, 弥亚在门缝里又看见一张大致内容相同的纸条,纸条上的字迹沉稳、笔锋却格外锐利, 纸面上还留着一枚鞋印,落款破损。
弥亚将它捡起来仔细抚平折痕。虽不知是谁写的,可总归是别人的一片心意, 若是让纸条的主人发现它被这样对待, 该多难过。
啃完后厨留下的面包, 弥亚无所事事地绕着旅舍外的空地转了一圈, 不知不觉来到马房,只有孤零零一匹马待在那里, 弥亚叹了口气。
“你也是被剩下的吗?”
银色小马打个响鼻, 弥亚又叹了一口气,蹲在它旁边,越看它越觉得孤单得可怜。
“同伴都走了,只剩下你一匹马了。”他盯着埋头吃草的小马,碎碎念,“小马小马,你想去找你的同伴吗?想的话,你就把胡萝卜吃掉。”
弥亚用木棍将远处的半截胡萝卜捅到马匹面前, 专注嚼嚼嚼的马没有半点停顿地吃下了它。
弥亚目光炯炯,唇边溢出抹笑意。
*
荒野林间,比寻常稍矮,毛色却格外银亮的马匹载着身披兜帽斗篷的少年缓步穿行,几息过去,仍未走出几里路。
三个月的训练,严苛如埃德也没能让弥亚成为一名精于骑射的合格骑士,只堪堪教会了他坐在马背上慢悠悠地行走,连上马下马这样简单的步骤都需要他人帮忙。
小心翼翼控制马匹不让它急速穿行,一直将注意力放在缰绳上的弥亚并未注意周边环境,等他发现自己进入一片完全陌生的林地而非预计计划里的村庄时,已找不到回路。
“欸?我好像……迷路了?”在陌生的地界绕来绕去,弥亚迟疑道。
他不高兴地皱了皱眉,戳戳懒洋洋窝在怀里的小光球,唇抿得紧紧:“你怎么都不提醒我呀?”
系统:【我就想看看你什么时候才反应得过来。】
弥亚狂戳摆明了看他笑话的系统,气鼓鼓地:“坏系统!现在怎么办嘛?”
环视一圈凉风中越发萧瑟的林地,弥亚突然觉得原先还自然野趣的环境突然之间哪哪都变得恐怖起来,每一根树影后都像藏着影影绰绰的人影,随时可能冲出来向他扑过去。
他有些慌乱:“系统、天下第一好的系统?你快变成人。”
前一秒才叫人家坏蛋,后一秒就抖着声提出要求,眼里噙着一汪泪。
啧。
小混蛋。
有用的时候亲亲热热喊他好系统,没用了就不搭理他,发起脾气来更是什么坏蛋坏家伙轮番上阵。
难道他以为,软声软气撒个娇,可怜巴巴的一幅要掉小珍珠的样子,就可以仗着可爱把他呼来喝去吗?
光球化为人形,自觉牵起缰绳,充当马夫。
——他竟然真的就听了他的话。
啧。
明明翻来覆去对着三个攻略对象说过喜欢,却从来没对他这个任劳任怨的系统说过。
那些关键时刻靠不住的家伙有他靠谱吗?
系统突然品出丝微妙,不禁回忆起数据库里琳琅满目的参考资料,突然惊觉,此番情状像极了作精仗着美貌与宠爱提出许多娇纵的要求,而他则是那个被三言两语就迷得找不到北的舔狗。
系统皱紧了不存在的眉毛。
不对劲,很不对劲。
他明明是弥亚绑定的系统,怎么能当舔狗呢?
他又舔不了。
不对,就算能舔,他也不会像条狗一样摁着漂亮小少年从上舔到下,从嘴巴到锁骨再到软软的肚子,最后入得很深很深鼓起来,握住细细脚踝,便只能无力环着颤颤。
系统想了半天也没相通他和弥亚的相处是怎么演变成这样的,难道是因为他太可爱,随便随便软着嗓音低声满语说一两句好话,明明没有撒娇却胜似撒娇,他就莫名其妙屈服,顺着小混蛋的心意了?
系统觉得,自己应该更有原则一些,不能弥亚说什么就是什么,显得他很没有尊严很廉价,一点好处都没得到还眼巴巴上赶着去。
于是,他停下脚步。
弥亚歪了歪头:“怎么不走了?”
睫羽颤啊颤,满目无辜,澄澈的蓝瞳水润润的,理直气壮极了,像是真把他当成牵马的马夫了一样。
系统觉得不太高兴。
他说走就走?
好歹……好歹也得说几句好话,诸如什么最最最最最喜欢系统了、比喜欢拉斐尔还要喜欢之类的。
最好再像扑进1号目标怀里那样,扑进他的怀里挤挤挨挨蹭来蹭去,笑得甜滋滋。
系统没有说话,希望弥亚自己领悟到他的意思,不要事事都由他提醒。
弥亚根本领悟不到他的意思,环顾一圈,只以为是系统察觉到了潜在的危险,嗅了嗅,空气里若有若无飘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他嘀嘀咕咕小声道:“这是什么味道,好难闻。”
不知何时,风中传来肃杀的气息,从踏入林间起就一直聒噪的虫鸣声消失不见,暗藏杀机。
异常的气氛,已经是迟钝如弥亚都发现不对的地步了。
系统当机立断上马抽缰,马匹长嘶,极速奔腾。
然而,有人比马更快。
弥散着浓郁血腥气的人影窜了出来,向银色小马上姿势有些别扭的少年伸出手,感到一阵轻微到极点的滞涩,揪住了他的兜帽。
凝实的光影难以抵挡浑身包裹着同色系光芒人影的攻击,手指接触身体的瞬间,寸裂成灰。
“砰——”
整个人狠狠摔下马,即将接触地面之时,碎裂的光影强行凝聚为他挡下大半冲击,而后化为更加微末的光点,似是要消散在空中。
“系统……!”
【……我没事。】
惊惶泪眼中,兜帽被掀开,露出一张苍白中又因心绪起伏带着层薄粉的脸。
秾艳绮丽,像冬日雪原里绽开的花,姿色靡丽,却因略微下垂的眼尾平添几分清纯。
漂亮的少年。
银发散乱,睫羽轻颤,眼尾含泪,分明是狼狈的境遇,却只令人从心底生出无限的怜惜。
温彻斯怔了怔,牢牢锁定咽喉与心脏要害的视线缓缓上移,定在少年银发间显眼的魔角上。
小小的,圆顿无害,和少年一样,看上去没有半点杀伤力。
“魅魔?”
似乎没想到有人能一语道破他的身份,少年原本紧抿着的唇微张,隐约可见贝齿间一点微粉,湿的、软的,唇瓣红洇洇泛着水光。
他低头覆了上去。
是比他想象里更加的柔软。
感受到胸前的推拒,力气小得可怜。
如果不是他正忙着用舌侵入搜刮少年柔软的内壁空不出嘴来,温彻斯定要挑着眉好生嘲笑一番:
抗拒的力气这么小,跟调情有什么区别?
此时此刻,他只有一个想法。
魅魔的水,都这么多么?
甜滋滋的,跟花蜜似的。
笼罩在男人身上的光芒从手部阵阵碎裂,逃离不得的压迫中,透过模糊水光,弥亚看见一双似狼似虎的眸,灰蓝的、冰寒的颜色。
从口中溢出几声压着哭腔的呜咽,大滴大滴的泪从晕得绯红的眼尾滑落,同唇缝溢出的少许津液混杂,湿漉漉黏在颈侧、汇聚到微敞领口下小巧精致的锁骨窝里,凝成一滩浅洼。
强行摁着小魅魔又吸又舔,直到不会换气的笨蛋一张小脸憋得通红,温彻斯终于停歇,就着覆身的姿势,将微弱的天光尽数遮挡。
“从前没亲过?”
“我该不会是你从深渊爬出的第一个接吻对象吧?”
虽然温彻斯也是第一次,可身下的小魅魔表现得实在青涩,像是被突如其来的一吻吓得说不出话来,呆呆望着他,吮吸得靡丽的唇肿着,微微张开合不拢,露出一点舌尖。
于是温彻斯又覆上去亲了许久。
露出舌尖的可怜模样,跟邀请再过分一点的对待有什么区别。
长得这么漂亮的小魅魔,合该是要被人亲哭的。
屈起的腿抵住,只差一点就要触碰到激烈的动静,温彻斯锢着腿弯摁下,松手前没忍住捏了捏手感极佳的腿肉,换来更加剧烈的颤抖。
当他再一次离开少年的.唇,弥亚整个人都晕乎乎,喘得剧烈,脑袋缺氧般眩晕。
他努力睁大眼,隔着水光模模糊糊看向莫名其妙亲人嘴巴的男人,只隐约瞧见那人左侧眼睛旁的伤痕,和赤.裸的上身,血迹淋漓。
【检测到攻略对象·温彻斯】
【温彻斯,“魔狼”血脉,大陆知名的自由雇佣兵。】
弥亚从系统播报里听出几分咬牙切齿的不情愿。
把紧抿着唇不停瞪他的小魅魔从地上掂起来,拍了拍草籽,温彻斯大笑几声,“把你带去给我挚友看看,我敢保证,身为勇者的他都没见过活的魅魔。”
“不过,”他话锋一转,难掩好奇,“你的桃心尾巴和蝠翼呢?”
干燥粗糙的大掌落在绵软的奶油团子上,隔着轻薄布料上下摸索着揉了揉,一无所获。
手感却肉感十足。
“看着瘦伶伶的小家伙,怎么却……”
被才见第一面的攻略对象又亲又揉,弥亚燥得脚趾蜷缩,脸蛋粉粉一片。
“咔嚓”
林间传来微弱到极致的响动。
凑近少年颈边嗅闻的温彻斯面色一肃。
“有人来了。”
第34章 第 34 章 吃了他的就要对他负责……
“有人来了。”
“虚伪的圣庭的气味。”
少年满脸疑惑嗅来嗅去的表情逗笑了他, 温彻斯解释:“我的血脉有些特殊,能通过每个人身上特有的焏分辨出他们的信息。”
哦,狗鼻子。
弥亚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暗自下了结论。
他还以为“魔狼”血脉能够让人变成毛茸茸又威武的狼呢,那种很大一只,能够让他整个人埋在里面摸摸的。
一把扛起不知为何有些遗憾的漂亮少年,掂了掂,“轻得跟小猫崽似的。”
“别怕, 有我在,自不会让圣庭的家伙把你抓走。”
头朝下趴在温彻斯肩上, 弥亚晃了晃悬在半空触不到地的腿,小幅度挣扎起来。仅用一只手臂锢着的姿势他总疑心不太稳固,因而即使很想挣脱, 他也不得不放缓动作, 以免从温彻斯肩头摔落。
屁股被拍了一下。
“别乱动, 再动把你扔在这。”
弥亚顿了顿, 动得更厉害。
把他扔在这才好呢,虽然温彻斯也是他的攻略目标, 但圣殿三人只有阿诺德的好感度点满了, 其他两人都还差一些,弥亚觉得自己应该按照顺序挨个挨个的来。
同时,脑海里身形突然溃散的系统说:【别跟他走。第一次见面就敢亲小男生的嘴巴,后面他会做些什么我都不敢想。】
虽然刚才迷路的时候,系统没有提醒他,但除此之外的大部分时候,他都是很靠谱的。
弥亚决定听从他的意见。
温彻斯咋舌,换了个姿势像抱小孩那样将少年托在臂弯, “到底在乱动什么?再不听话真把你扔这,被圣庭那些虚伪的家伙抓住,有得你好受的。”
小魅魔双眸亮晶晶的,不知是否是极速奔行时的风沙迷了眼,温彻斯竟然从中看出几分异常好懂的希冀与期待。
难不成他在期待被圣庭抓走?
莫名的,他想起自己在某个地下剧场里偶然瞥见的剧目——被缚魔链捆绑在床头的魅魔,日日承受着道貌昂然的圣殿骑士们的侵入与浇灌,到最后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哪怕将锁链解开,他也不会生出逃离的意识了……
怀里的这个小家伙该不会也……?
令人口干舌燥的想法只出现一瞬就被温彻斯否决,想也知道,身为魔物,只要不是脑子出现问题,谁想和圣庭的家伙染上关系?
所以,漂亮少年亮晶晶的期待,都是因为他吧?
——他想和他回家。
这当然并非温彻斯自我感觉的良好的臆想,他从来不是一个不讲究证据只听从幻想的人。
如果小魅魔不想和他回家,他怎么把身子软软贴在他身上,小手搭在他肩部?这分明是依赖的象征。
【?大兄弟你要不仔细看看咱们宝宝的眼神呢?抗拒得还不明显吗?还想和你回家,笑了】
【自我感觉良好到这种地步,也是一种本领……】
【放开弥亚宝宝,宝宝才不要和你去过流浪生活!!】
【说好的圣殿骑士要来了呢?怎么还没追上来,到底行不行了,再不把宝宝抢回去,小漂亮就要被带走了啊啊啊】
余光瞥一眼乖乖趴在肩头的少年,温彻斯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
等从圣庭的追捕里脱身,他得问问小魅魔的名字,成年了没有,魔角小小的、力量也几乎没有,是怎么在深渊里活下来的,又是怎么爬上人间的,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他们的婚礼想在哪天办?
可怜的小魅魔,才刚来到人界就被他亲了嘴巴强行喂渡精气,根据他了解到的资料来看,他已经和小魅魔达成了无形束缚,也即是说,小魅魔再也无法离开他,只能依靠他的精气维生了。
温彻斯咧唇一笑,已经想到婚礼上邀请他的勇者挚友担任伴郎的阶段了。
背着温彻斯把阿诺德送他的宝石袖扣扔在地上,弥亚加速的心跳终于缓和,希望追击的圣骑士能够发现他留下的标记。
如果没有发现的话……
对自己的战斗力相当有自知之明,完全不可能凭借武力和看上去能够一拳打他十个的温彻斯硬碰硬,弥亚决定假装顺从迷惑他,等他放松警惕,比如睡觉或是沐浴的时候,他就偷偷逃跑。
弥亚觉得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系统也很给面子地鼓励道:【真是天才的想法。】
……
不知何时,大雾蔓延。潮湿的水汽充斥在林间,黏在发丝上,又湿又冷。
温彻斯烦躁啧了声。
雾气里,是湿润的、将腐未腐的枯叶的气息,泥土的腥气、草木的苦涩,极大程度干扰着他的判断,无法通过风中传递的气味探查圣骑士是否仍穷追不舍,雾气凝结成水不断滴落的声音,干扰了他过分灵敏的听觉,分辨不出是否有刻意放缓悄声接近的脚步。
突然生出的雾,很不对劲。
他不过是如往常那般接下赏金任务、追踪任务目标、然后杀掉,怎的就引得圣庭的人追击了?
把安安静静香喷喷的少年抱得更紧,温彻斯提高警惕,戒备四周一片白茫茫,另一只空着的手悄然化爪,锋利狼爪寒光耀耀。
凌冽剑气直袭后背,磅礴水流随之席卷,空气里无处不在的雾更是化为斩不断的薄纱,层层叠叠粘在身上,迟滞他的动作。
温彻斯纵身一跃,抱着弥亚避开杀招,即将落地的瞬间腰身一扭,强行改变落脚点。
一道人影影影绰绰,从雾中走出,黑如沉渊的眸中没有一丝温度,落在他身上轻飘飘的,像是在打量没有生命的死物。
一个照面,温彻斯便确认了来者身份——圣庭统领骑士长,埃德。
埃德瞥一眼胆大包天掳走弥亚的狂徒,视线落在狂徒怀中看上去安然无恙的少年时,眸中才多了几分温度。
他冷冷道:“把他放下。”
原本安安静静的小魅魔剧烈挣扎,一直绷着的漂亮小脸绽出个甜滋滋的笑,向本该畏惧的圣骑士招手:“埃德!”
因雀跃和惊喜、尾音上扬,黏糊糊地撒着娇,像是被恶龙掳走后终于迎来拯救他的骑士的公主那样。
“哈?”温彻斯回过味来,引得圣骑士穷追不舍的,并非他这个游走在规则之外的赏金猎人,,他以为的孤零零的可怜小魅魔,竟然是家养的?
被圣骑士豢养的魅魔?
真特么荒谬啊。
什么向挚友炫耀他漂亮的小妻子、什么每日清晨都由他吻醒熟睡的少年、什么海边的、湖心岛的、大漠里的婚礼,一切一切幻梦全都碎裂。
装得乖乖巧巧的小骗子。
温彻斯面色一冷,把弥亚放了下来,一手揽着他细伶伶的腰,化为兽爪的那只手捂住他的口鼻,不叫他口中吐露出更多的不面向他的呼喊。
兽爪对少年来说过于大了,两指不到便将少年下半张脸挡得严严实实,粗粝皮肤压在脸上,刮得生疼。
露在外面的双眸溢出可怜兮兮的泪花,面色苍白、毫无血色。
朝冷冷注视着他,持剑做出进攻姿势的骑士长挑衅一笑,温彻斯不紧不慢道:“你敢动手么?”
看似闲散搭下的手指,爪勾尖锐,落在少年颈边,轻轻一戳便可割开孱弱的肌理,血花飞溅。
他在威胁他。
剑刃入鞘,埃德以行动证明,他不会轻举妄动,“把他交给我,我不会追究你的所作所为。”
小心翼翼的样子,惟恐他真的伤着哪了,像对待顽童手中颤颤的绝世珍宝那样。
真是刺眼啊。
道貌岸然的圣庭伪君子,养得明白魅魔么?观小魅魔的反应,怕是一口精气都没吃过吧?饿得腰细细一点,轻易便能折了去,魔角也小小的,看上去发育不完全。
呵呵,还交给他?
交到他手里去饿死么?
光是想一想少年在圣殿里可怜巴巴受尽虐待,当骑士长忙于外务的时候,那些对他觊觎已久的伪君子们三言两语就将他哄骗了去,整夜整夜、哪怕哭得嗓子都哑了,他们也不会有一点怜惜。
想到那样的画面,温彻斯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即使少年并不想和待在一起,更不想和他回家,他也不能看懵懵懂懂的单纯魅魔落入圣骑士的手中磋磨。
既吃了他的精气,他就有责任对他负责。
温彻斯钳着少年后退两步,表明了抗拒的态度。
“……”
眨眼间,互不退让的两人战在一起,凭借纯粹强悍的肉.体力量,温彻斯与埃德打得难舍难分,表面上弥亚似是被他放开,可每当对战双方其中一人表露出想要向他靠近的意图时,另一人都会以凌冽杀招打断对方的动作。
谁也不让谁。
弥亚仰着头,一会看看这个、一会望望那个,最后站累了索性蹲在地上,陷入思考。
他们两人打架好像没有注意到他,不如……他自己悄悄溜走?
虽然这样做有些对不起沿路寻他、又辛辛苦苦打架的埃德骑士长。
蹲在地上小小一团的少年不安分地动了动,迈开脚小步小步挪动,才将将距离原点两三米,半空传来两道异口同声的声音。
“你想去哪?”
“弥亚,别乱跑。”
弥亚:……
逃跑计划胎死腹中。
他蹲在那里不动了,试图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可不安绞动的手指暴露了主人。
原来小魅魔叫弥亚。
温彻斯挑眉,虽仍然与埃德对峙,心思却已经飘到试图逃走的少年身上。
同样的,招招式式杀机暗藏的骑士长,出手也绵软了几分。
两人同时向下冲去,一左一右立于少年身侧,分别拉住他的左右手。
左右为男的弥亚总觉得不久前自己才经历过这样的遭遇,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会说——
“弥亚,跟我走。”x2
第35章 第 35 章 三个人,也没有关系的吧……
“弥亚, 跟我走。”
不约而同说出这句话,把弥亚一左一右夹在中间的高大身影嫌恶瞪视对方一眼,低下头等待少年的回应。
相比较温彻斯毫无把握的紧张, 埃德显得更加从容不迫,并未像他那样紧紧盯着少年给人带去极大压迫,而是摆出一幅无论你选择了谁,都不会责怪你的模样。
但是,想也知道吧?
怎么可能任由弥亚和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失礼之人走呢?
大冷天赤裸上身的二傻子, 脏兮兮的全是血,满脸煞气, 一看就是只知道风餐露宿的流浪者,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养得好娇气的小少年?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他想, 如果弥亚真的被居心叵测之人哄骗想要跟他走, 哪怕赌上他的性命, 他也一定会将弥亚抢回来。
温彻斯目光灼灼,炽热视线几欲将弥亚洞穿。
弥亚回避他的视线, 往埃德的方向偏了偏, 无声做出了选择。
灰蓝的瞳眸色晦暗,失落的同时,温彻斯心中不免划过一丝意料之中的了然。从小漂亮的反应可以看出,他与虚伪的圣庭骑士长相识,相比较他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无论是谁的下意识反应,都是走向熟识之人吧。
可是,弥亚和他, 才是同类。
魅魔,怎么能和圣庭的人混在一起呢?
肯定是被蒙骗了吧,被圣庭之人虚伪的花言巧语蒙骗,仗着才从深渊来到人间的小魅魔什么都不懂,稀里糊涂就把人拐走了。
埃德轻轻握住少年的手,手指一根一根缓缓缠上,紧密相扣。他的喉间发出声愉悦的气音,低不可闻,平淡目光淡淡扫过温彻斯,似是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
温彻斯握住少年的手攥得更紧,而后放松了力道。他掰过少年偏向骑士长的脸,在埃德骤然森寒的目光下,一口咬在少年红润的下唇,轻轻碾了碾。
“小魅魔,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下一次……”
侧身一跃避开锐利到足以洞穿心脏的水箭,在层层叠叠雾纱的阻滞下,温彻斯矮身一扑,化为巨狼奔袭而去。
埃德下意识朝他逃离的方向前进几步,指间传来的温软触感提醒他,此时并非追击的好时机,当他回身,却发现唇被咬得红红的少年,双眸亮晶晶眺望着无礼之人离开的方向,久久没有回神。
原来魔狼真的可以变成狼!
不知道下次碰见温彻斯,他会不会同意让他骑在身上的请求?唔,除了骑,还想摸摸耳朵摸摸尾巴,最好还能埋肚子。
已经期待着下一次会面的弥亚无意识舔了舔唇,明明是再平常不过的动作,在埃德眼里却衍生出其他的意味。
不舍?还是回味?
带着薄茧的指腹摁在红润唇瓣,不算轻的力度将饱满唇瓣按得微微下陷,柔软的、水润的、温热的触感。
埃德定定望着少年那留下轻微咬痕、经受过反复吮吸舔舐变得更为鼓胀的靡丽唇瓣,以指代帕,从左往右、又从右往左,反反复复地擦拭,直到指尖戳入温软湿润的缝隙,耳边响起吃痛的轻呼。
埃德从仿佛魔怔般的情绪里回神,可不知为何,明知这是及其失礼的行为,他却不想把手抽离,反而探入更深。
少年的瞳中盛满朦胧水光,星子般细碎的泪珠缀在睫羽,随着主人的每一次扇动而闪烁,摇摇欲坠。
鬼使神差,埃德俯身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气息交织,只差一点,就可以覆去他人的印记。
弥亚缓缓眨了眨眼,有过不少接吻经历的他已经熟知了亲吻的流程,先这样那样再那样这样就好了。
所以,埃德骑士长凑这么近是想亲亲吗?
他瞥了眼好感界面,发现心思特别难猜的骑士长大人又开始好感过山车了,这会的好感度是(88/100)。
舌头轻轻将骑士长堵在口中的手指推出去,弥亚踮起脚尖,啵地一下在骑士长的唇上啾了一口,微微张开唇,期待地看着他。
骑士长的神情淡然平静,如果忽略他黑发下通红的耳根的话,倒是可以称一句心无波澜。
他扣住少年单薄的肩膀,维持着俯首的姿势,墨色瞳孔紧盯少年粉白的脸蛋,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
“……弥亚少爷,为什么这么做呢?”他问。
欸?
弥亚歪了歪头有些困惑,不明白埃德为什么会提出这样一个问题。
难道刚刚他不是想要亲亲吗?
好感又降了。
他有些不高兴。
果然骑士长就是讨厌他吧?明明阿诺德和圣子大人都不这样的。
系统咬牙切齿嘲讽着埃德的不识好歹:【呵呵,我们宝宝都这么主动了,他竟然还敢扣好感?有眼无珠不识好歹的狗东西,这样的人居然也配当攻略对象?】
他凭什么扣好感?难不成还嫌弃弥亚?他有什么资格嫌弃,明明他都没被笨蛋宿主亲过……
不对,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什么亲不亲的。
系统陷入沉思,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他怎么能期待吻上少年的唇,把小小一点的唇珠舔得鼓起来,让它染上更加靡丽的色泽呢?
疯了吧。
感觉自己被未知病毒攻击了的系统骤然噤声,独自蹲在角落里自闭。
少年面色不虞,眼睑低垂,纤长睫毛将瞳遮盖大半,看不清他的神色,于是埃德只好把注意力又放在他微微嘟起的唇上。
刚刚,他那样的做法,到底是一时兴起,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
埃德分不清,又一次重复问话,执着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弥亚气呼呼地抬头,大声道:“哪有什么为什么嘛,你凑这么近,不是想要亲亲,那是要干什么?你嫌弃我的亲亲吗?”
他生气指责人的小表情也可爱得紧,令人无端幻视气得毛茸茸炸毛了的名贵小猫,明知他的生气,也想把他抱在怀中从头到尾狠狠吸上几口。
埃德:“怎会嫌弃,我明明……”
多余的话咽了下去,唇上再一次贴上萦绕甜香的柔软,撞上来的少年没有收敛力道,磕得有些疼,娇气的少年眸中溢出更多的水光。
他用力揪着骑士长的头发强迫他垂下更多,一下又一下,连续亲了许多下,随后“呸呸”两声,表达自己的嫌弃。
弥亚:“你就是嫌弃我。我都没有嫌弃你一点都不好亲,你凭什么嫌弃我。”
听着耳边不断波动刷屏的好感增减,弥亚小嘴叭叭,情绪激动得眼尾都染上薄红,整张脸越发粉白,像薄皮的水蜜桃味的多汁团子。
埃德想,他完蛋了。
已经无可救药到,明知前进一步是罪无可赦的深渊,他却想直奔而入。
漂亮的少年,有他参与了成长的少年,喜欢到连佩剑都渴求他的触碰的少年……
弥亚。
弥亚弥亚弥亚弥亚弥亚。
圣子的侍剑随从、格兰继承人的心仪之人。
他可以吗?
他……有那个资格牵住少年递过来的手吗?
他应该投身于混乱的情欲泥沼吗?和另外两个人争夺、比拼,只为成为那个真正领着懵懂单纯少年识得情爱的人。
恪守多年的戒律清规、绝不可以像荒淫贵族那样跻身荒唐欲念的原则、以及不可横刀夺爱——还是两人之爱的想法,在这个瞬间通通碎裂。
——反正都这样了,多他一个人,也没有关系的吧?
埃德制止弥亚想要抽身而去的动作,覆上梦中出现过上百次的唇,以唇、以齿、以舌,细细描摹。
弥亚瞪大了眼,不明白刚刚还嫌弃自己嫌弃得不行,亲一口都要掉好感的骑士长为什么跟变了个人似的,突然就亲了上来,对他的嘴巴又咬又舔的。
他试图故技重施,用舌头把埃德的推出去,可将口腔填满的非但没有退出,反而勾着他的舌吸吮搅动,像是要把他所有的力气都吸走那样,可怜的小少年整个人都被钉在高大青年怀中,被迫承受一波重过一波的侵袭,晕晕乎乎找不着边,随波逐流在欲.海之中。
【埃德当前好感(94/100)】。
喘息中,弥亚想:他一定要死死盯着好感界面,如果又降回去了,他就……
他就……?
持续的冲击中,思绪也变得断断续续,弥亚想了许久,才终于想到——他就把埃德绑起来,每天都亲他很多很多次,烦死他!
……
可喜可贺的是,一吻结束,往常骑士长大人波动不已的好感度终于不再变化,稳固地保留在94的数值上,帮弥亚整理揉得凌乱的衣摆后,升至(95/100)。
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的埃德拉着弥亚的手,面色严肃,非常认真,“弥亚……我从未嫌弃你。我之前只是……”
“不要生气好不好?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你小子怎么还连吃带拿的呢?又亲了我们宝宝的嘴巴,还想他对你做点什么??】
【主播补药陷入闷骚心机男的陷阱啊啊啊——就这么轻易原谅天天来大姨夫的奇怪男人是不绝对不允许的!】
【宝宝我教你,考验一个男人“什么都答应”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需要先这样、再那样、最后这样那样。】
时刻关注好感界面验证他的话,发现他并未说谎的弥亚哼了哼,大度地表示原谅了他。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埃德的好感变化那么大,但或许,就像直播间里那些大世界的观众说的那样吧,是“大姨夫”来了的原因。
——虽然他从未看见过骑士长的大姨夫。
弥亚抓着骑士长的尾指摇了摇,“真的什么都答应吗?”
第36章 第 36 章 埃德的味道
“真的什么都答应吗?”
少年眼珠子提溜直转, 一副想到绝佳鬼点子的表情,期待地望着他,像一只仰着小脸喵喵叫的小猫。
埃德执起他的手, 在手背落下轻吻,“弥亚少爷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嘿嘿。
弥亚一一扫过直播间眼花缭乱的弹幕,从密集刷屏的词句里提炼出一些关键词:
让骑士长暖床?
他的床本来就暖呼呼的,好像不太需要暖吧?而且每晚圣子大人要和他亲亲,阿诺德也经常翻墙进来, 再加一个骑士长的话,总觉得卧室空间不够, 显得有些拥挤。
让骑士长当他的狗狗?
可是……人是不能变成小狗狗的呀,除非是类似于“魔狼”那样的天赋血脉,埃德不是那种血脉吧?
让骑士长做他的贴身男仆或者秘密情人?
不好不好, 每隔一日被他训练已经很累啦, 如果天天的话, 肯定会被揪去加练的。
这也不好那也不行, 选来选去,弥亚终于找到一条合适的建议, 结结巴巴道:“你、你跪下, 我要、我,我要惩罚你。”
……
身形高大的青年赤.裸上身,露出饱满完美的胸肌与腹肌,双手束缚在身后,背肌紧绷,汗珠滚落,散发出浓浓的,属于成熟男人的荷尔蒙气息。
他的眉眼被薄薄一层绸缎覆盖, 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隐忍微喘的唇,脖颈后仰,喉结不住滚动。
双腿岔开跪在木质地板上的骑士长大人,因束缚与蒙眼的原因,失了几分冷然的压迫,脖颈胸膛泛起的颜色反倒为他平添几分脆弱。
弥亚伸出手指小心触了触他的喉结,明明是非常轻柔的动作,埃德整个人猛地一抖,仅有两人的静谧空间里响起一声重重的显得有些怪异的喘息。
弥亚歪了歪头,如弹幕所说那般,试探着抬腿,用脚踩在他的胸口。
未走过多少路的脚心柔软娇嫩,或轻或重的踩弄,不时拂过饱满起伏上的果子,难耐刺激的同时,埃德不免忧心他粗粝的皮肤划伤少年。
足尖向下滑动,沟壑起伏的腹部横陈着一道早已结痂的伤口,略凸起在身体上,并不狰狞,反倒有几分粗狂的野性,随呼吸起伏晃动。
没能控制好力道,弥亚踹了他硬梆梆的腹肌一下,骑士长口中传出的粗喘吓了他一跳。
是、是弄疼他了吗?
少年心虚睁大眼,揣揣不安看向男人满面隐忍克制的神色,鬓角流下的汗液濡湿了蒙眼绸带,模模糊糊印出双眸的形状。
埃德骑士长是在为如今的境遇感到屈辱吧?
要继续下去吗?
【宝宝不要犹豫,继续啊。想想之前这男人动不动就好感加加减减阴晴不定的态度,不生气吗?难道你不想报复回来吗?】
【就是就是,宝宝第一个主动的亲亲都献给这不识好歹的家伙了,他居然还敢扣好感?这不得狠狠惩罚一波~】
【(指指点点)你们这些乐子人,怀着什么想法我都不想说,一会漂亮小主播被起立的骑士长压在地上弄得腿都合不拢该怎么办!!看见双腿之间的地方了吗?建议主播往下再踩踩,千万不要放过他。】
密密麻麻的弹幕闹哄哄的,此刻弥亚终于理解大世界观众们常说的吵到他的眼睛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原本想要就此打住的想法,在弹幕频繁提及埃德过山车般的好感波动后消散,弥亚非但没有收回脚,反而将另一只也贴了上去,专注着践踏骑士长的尊严。
柔软的足慢慢滑至某个危险的位置,硬梆梆的站了起来,翘得很高。
忍耐已久的埃德再无法压抑失礼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强烈的喘息伴随着轻.吟,明明没有多重的力道,却令他感到头皮发麻的刺激,生理泪水溢出,沾湿了绸缎,黏糊糊粘在眼皮,无处排解的,浑身愈发滚烫潮热,束缚在身后的手搅动,轻而易举便震裂并不严实的绳索。
已经……
无法忍耐了。
弥亚,他的弥亚。
是在哪里学会的这些?
和拉斐尔独处一室的时候也会这样吗?被阿诺德惹恼过后会不会也施加如同幻梦赏赐般的“惩罚”呢?
一边在强烈到足以烧尽神智的快感里想了许多,有时是少年白而直、略带肉感的打着颤的双腿、有时是纤弱漂亮的蝴蝶骨和腰窝。
另一边,当察觉到少年的足抽离,似有退缩之意时,他伸手攥住了他的脚踝。
细细的一截,细腻柔软,仿佛稍稍用力便能攀折。
在弥亚惊慌的呜咽中,埃德道:“弥亚少爷,再多给我一些惩罚吧……”
什、什么?
他都已经那么过分了,在他事关男人尊严的地方踩来踩去还踹了几下,他竟然还要更多?
难道他已经被气疯了吗?
弥亚茫然瞪大了眼。
下一刻,足心传来湿濡的触感。
他、他他他竟然……!
弥亚羞得脚趾蜷缩,条件反射便要抽回脚,可牢牢握在脚踝的掌不给他逃离的机会,非但不放开,反而还用带有薄茧的手指摩挲起来,少有触碰的柔嫩皮肤被刮得有些疼、也有些痒。
他呜咽出声,“放开我……”
脚被牵引着重新放回腿间,明明蒙着眼,青年却像视线如常那般,没有半点滞涩,仰头望向他的时候,弥亚恍惚觉得埃德正透过绸缎看着他。
埃德喉结滚动,喘着声诱哄道:“我来教弥亚少爷,让我更难堪的惩罚方式……好不好?”
站立的那处翘得更高,挺出吓人的弧度。弥亚瞥了眼便匆匆移开视线。
呜呜,好可怕……
他不想继续惩罚了。
埃德弓起身垂首,在莹润的腿肉上落下道道轻吻,制止了他的动作。攥紧脚踝的手动作不停,引导着抬起、落下、分离、碾压,一下又一下。
骑士长的唇中溢出似是难受到极点的断续声响。
“哈、惩罚……唔,要坚持、到底啊。不要放、放过我。”
埃德的表情看上去好难受好难受,已经太超过了吧,这种程度的惩罚,他的身体都不断轻颤,肯定是屈辱到了极点。
其实他的气早就消了,可现在却不得不继续对待他极好的骑士长施加惩罚,弥亚心中生出浓浓的负罪感。
他又变成坏孩子了,可埃德却不愿意结束……
要不、等惩罚完成后,问问他想要什么补偿吧?
眼里噙着泪可怜巴巴施加惩罚的少年不得不用手向后支撑住身体,来应对异常漫长的惩罚,到了最后他已分不清到底是在惩罚埃德还是惩罚他,腿又酸又软,脚底又累又麻,手腕也好累好累快要撑不住了。
双目朦胧望着天花板,弥亚欲哭无泪,“怎么、怎么还没好……”
……
最后,体力不支的少年被不知何时取下绸缎眼罩的骑士长抱在怀中,后背递上坚硬墙面,用手代替,直至惩罚终于结束。
黏糊糊的,好烫,多得溢了出来。
弥亚怔怔望着磨得红红的手心,鬼使神差之下,伸出舌头舔了舔指尖。
来不及阻止的埃德浑身一颤,才刚消停的又再一次兴奋起来,绷得难受。
偏生满目无辜的漂亮少年半点没察觉到空气里流动的异样,抬眸瞥着他,温声道:“是雪的味道。”
埃德清晰地听见摇摇欲坠的某根弦绷断的声音,口中说出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话,失礼得令他恶心。
“……弥亚,还想尝尝吗?”
*
旅舍门锁紧闭的房间春情涌动,另一边,终于结束探查的阿诺德,怀中揣着几枚圆润可爱的红皮果子,翻身上马,向着旅舍而去。
这些果子据说是当地的特产,不但口味甘甜多汁,吃下后还会拥有一个随心意的美梦。
不仅如此,据说同时吃下果子的人,还会成为命定的伴侣。
听见它们的介绍后,阿诺德想也没想便把筐里为数不多的果子全部包圆,以整整一金币的价格,等不及摊贩找零,他连忙往回敢,惟恐在室外待久了果子不新鲜。
他要把这些果子送给弥亚。
和他同一时间吃下,然后,成为神仙眷侣,从不情不愿的小叔手中接过弥亚的手,牵着他回到格兰庄园,成为庄园的另一位主人。
阿诺德脸上的笑越来越大,明明还未入夜,却已经梦得不清了。
“给我的吗?”
阿诺德回来的时候,旅舍大厅里已三三两两坐着许多骑士,环视一圈没看到自己想见的那个人,他三两步跨上楼,直奔弥亚房间,象征性敲了两声门便推门而入。
不知为何,少年有些神色倦怠,懒洋洋趴在床上拨弄沾着霜露的花。
红艳艳的,一看就不是什么矜持的好花。
阿诺德走过去,不着痕迹连花带瓶把它挤开,献宝似的掏出果子递给弥亚,“弥亚,尝尝这个?”
浓郁的果香浮现,只从香气就可推断出它很好吃,可弥亚现在撑得慌,根本吃不下。
他摇了摇头,慢吞吞谢过阿诺德后,拒绝了现在享用的提议。
阿诺德看上去有些失落,反复强调几次,吃的时候一定要给他说,弥亚嗯嗯两声。
脸颊落下轻柔的啄吻,弥亚迅速捂住自己的唇,警觉地看向阿诺德,因为用力,颊肉微微鼓起,显得越发可口。
今天不可以再接受阿诺德的投喂了,他真的一点都吃不下了。
阿诺德被他可怜巴巴的模样逗笑,坏心眼地故意凑近,在莹润蓝眸水汪汪的注视下,隔着手背印上一吻。
“如果被我发现你偷偷吃了果子没告诉我……不会放过你了。”
第37章 第 37 章 梦境:汝妻吾养之
月上枝头, 阿诺德翻来覆去左等右等,依然没能等到弥亚来找他。
该不会忘记了吧?
晚上饭也只吃了两三口,撑着脸戳来戳去的看上去没有食欲。
难道生病了?
阿诺德坐不住了, 向弥亚房间走去,手刚触及门锁,门便从内打开了,露出漂亮的粉白小脸。
“阿诺德?”他手上拿着果子,有些惊讶在这里看见他, 懵懵一歪头,长了些许的柔软发丝拂过颊侧, 落在饱满唇边,似是诱人摧折的指引。
阿诺德上前一步,本能地想要亲一口, 视线瞥向少年掌中捧着的果子, 动作一顿。
“弥亚是想来找我吗?”声线夹得不像话。
弥亚点点头。
其实他这会仍然饱得不行, 如果不是为了不让他们担心, 连晚饭都不想吃。不过一想到这是阿诺德的一片心意,原本已经打算洗漱休息的弥亚还是强忍着睡意去找他。
阿诺德看上去高兴极了, 傻呵呵笑着把他领进房, 不知从何处也掏出一个果子来,一起清洗擦干后递给弥亚,眼巴巴望着他。
两人同时吃下甜果。
与此同时,与他们一墙相隔的埃德,也在同一时间咬下清甜多汁的果实。
……
今日,是格兰大少爷阿诺德新婚的第二天,为了和自己新婚妻子温存,把自己攒了许久的假期全部用上的阿诺德才刚结束充满爱意的早安吻, 就收到急报,东边疑似有魔物作祟,休假被迫结束,需立即出发探查。
在一声急切过一声的催促里,阿诺德不情不愿离家。
睡意朦胧的弥亚嘟囔几声,脸颊蹭了蹭被面,翻了个身再次续上睡梦。
然而,他注定不会顺畅地睡下去。
仆从叩响了卧室门。
“夫人,统领骑士长来访。”
一片静悄悄。
没有主人的应允,不得擅自进入卧房,因而仆从只能继续叩门。
“是出什么事了吗?”久不见仆从返回,埃德顾不得失礼,循着声响而来,只见仆从面色无奈且焦急,站在雕花门前轻声呼唤,却始终没有应答。
作为阿诺德·格兰的直系上司,且阿诺德与圣子有不可割舍的亲缘关系,身为统领圣殿骑士团的骑士长,埃德于情于理都应向阿诺德送上贺礼以庆新婚。
然而,阿诺德成婚时,他恰巧有要务在身,好不容易赶回来登门拜访,阿诺德却又恰巧离开。
独自与他人的妻子会面非绅士所为,更何况还是下属的新婚妻子。
在得知阿诺德因急报离家后,埃德本想放下贺礼离府,改日再登门拜访,谁知紧闭的卧房内却久久没有动静。
责任心油然而生。
他必须确保外出作战的下属的妻子无恙,方可离去。否则万一出了什么事,即使与他无关,他也难以安心,更无法与下属交代。
就在埃德准备强行破门时,“咔嚓”一声,门开了。
一头银发披散,肤色比新雪还白,领口微敞,脸颊与小巧精致的锁骨上晕着暖融融的薄红,氤氲甜香浮动。
弥亚困顿地揉着眼,睡得正酣时被持续不断的噪音吵醒,脑瓜子嗡嗡的,见门口杵着人,只以为是阿诺德去而复返,看都没看就扑进男人怀中蹭了蹭,黏黏糊糊撒起娇。
耳边响起仆从划破天际的尖叫,倚靠的躯体也僵硬得不成样子,弥亚终于后知后觉发现了不对。
他埋在男人胸前嗅了嗅,没有闻到熟悉的味道。
一点一点挪出怀抱,缓慢抬头——是从未见过的、黑发黑眼的陌生人,绷着脸看上去分外严肃。
呜,完蛋了,抱错人了!
他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澄澈如高山湖泊的蓝瞳里积蓄起水润的泪花,咬得饱满的唇微微凹陷,更显润泽。
直到呆滞的仆从手忙脚乱把自家迷糊的主人推进卧房,关门的同时向他介绍来者身份,僵着脸呆立的埃德终于回神,黑发未能完全掩盖的耳根连同脖颈通红一片。
从他的视角能看见宽大睡袍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的一片细腻雪白,以及……粉粉的,嫩生生挺立的。
不、不能再想下去了!见到下属妻子这样一面的他,已经很失礼了,在脑中不断回味,甚至还想含住舔舐的他更是失礼到极点。
他怎么能……
他可是格兰的妻子啊。
下属在外执勤,他却登堂入室肖想着他美丽的妻子,实在是……
太糟糕了。
幸而今日来的是他,恪守绅士之道的他断不会因此做出什么超出界限的行为。
但凡换了其他人,血气方刚的年纪,定力又不强,怕是早就将错就错,锢着少年细伶伶的手,强行把他推进卧房,反锁房门,一下入得比一下深,积攒许久的精华尽数倾泄,直到鼓起来、溢出来,任仆从如何呼喊、少年如何挣扎,都不会放手的吧。
到时候哭得眼尾红红、嗓子也只能发出细弱呜咽的少年要怎么办呢?
丈夫出门在外鞭长莫及,整座宅邸里再没有任何人能阻止这场暴行,等格兰骑士终于完成任务回家,见到的却是已经完全……
门又一次开了。
惟恐骑士长大人等久了,弥亚并未穿繁复的裙装,匆匆换上单薄长裙,腰间一束,越发显得腰身盈盈一握。并未完全束起的银发垂在胸前,随主人的动作轻轻拂过裸露在外的白腻皮肤。
埃德看了一眼便如火烧般匆忙移开眼,视线落在微微蹙眉向他表达歉意的少年脸上,又是被漂亮的脸蛋晃了眼,最后只好垂眸紧盯地面,思绪却不免移向少年比他小上一圈的足上。
小小的,秀美精致,若是握在掌中把玩……
埃德,你彻底没救了。
他在心中狂扇自己好几个耳光试图清醒,却在少年清脆的,带有绵软尾音的嗓音响起刹那,陷得更深。
埃德本想放下贺礼便走,谁知怎的听见下属妻子的挽留,稀里糊涂就答应了留下来喝茶。
一口气喝完滚烫茶水,非但没能解渴,喉间反倒更加干渴。
他想,他是为了告诫格兰骑士单纯懵懂又美丽的夫人,不可以毫无戒备心地留下陌生男人,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哪怕是他……哦不对,他可以。他才不是那种见到漂亮小男生就走不动道,恨不得整个人贴上去的毛头小子。
弥亚歪了歪头有些不解,“可是,这里并不只是我们两个呀?”会客厅里,数十仆从沉默立于一侧,处于一个既不会太近打扰交谈、又不会太远以至于无法第一时间满足主人要求的合适距离。
“而且,骑士长大人你不也说了,是你的话那就没有问题哦。”说这话时,弥亚倾身过来为他添茶,袖口下滑,露出一截细白皓腕,那股独特的,并非香水、更像少年体香的气味再一次飘散于空中。
该死,格兰骑士过的究竟是怎样的好日子。怪不得婚后请了这么久的长假。换成谁都舍不得离开这样的夫人,恨不得天天和他腻在一起吧。
他接过对少年来说显得沉重的茶壶,指腹不经意划过一点腕部,柔软的触感激得埃德浑身一抖,条件反射地松手。
“小心!”
侍立随从来不及反应,战斗经验丰富的骑士长便先一步扑倒少年,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撑在沙发,将呆愣的少年护在身下,以免被滚烫水液和陶瓷碎片伤害。
现在的距离……
太近了。
近得能透过少年的眸看见他的身影,近得鼻息交织,如蝶翼般扇动的睫羽恍惚间似要搔刮过他的心间,一下、又一下,心如鼓擂。
这样的距离,给埃德一种美丽的少年正被他占有的错觉,好似稍微再低一点点的头,就能吻上洇红饱满的唇,将唇珠吮吸得鼓胀,唇缝微张,湿红舌尖露出一时收不回去。
如同受到蛊惑般,埃德低下了头。
唇瓣堪堪擦过少年颊侧,如云朵那般柔软,又似蜂蜜般甜蜜。
被推开了。
身下美丽而羸弱的少年瞪视着他,气鼓鼓的颊肉微微嘟起,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轻飘飘的,不但不痛,反而扑面而来馥郁香气。当甜香终于不再吝啬地挥洒给一整片空间,而是目标分明地面向他充盈入鼻腔时,脸上忽略不计的痛感已经并非疼痛,而是血脉喷张的爽。
埃德觉得,自己一定是在经年来的禁欲与压抑里逐渐走偏,拐向了变态的道路,不然他怎么会想要再被扇几巴掌呢?
“抱歉。我只是……”埃德动了动腿,嘶了一声,又一次摔倒在少年身上,被仆从搀扶起来。
弥亚起身后才发现骑士长的腿上扎入了一块锋利的陶瓷碎片,潺潺鲜血晕湿裤脚,与茶汤混在一起,贴在腿上。
于是,被骤然冒犯的愤怒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懊恼与羞愧。
骑士长大人明明是为了保护他,体力不支才……自己却以为他举止轻浮,实在是太不应该了。他不会认为他是自恋狂吧?
从仆从手中接过医药箱,弥亚亲自为骑士长包扎,从未干过活的他笨手笨脚,不是药水洒多了就是绷带剪小了,最后经过他的不懈努力,快要将骑士长的腿裹成球。
由于行动不便且心怀愧疚,同时在交谈中得知骑士长是丈夫阿诺德的顶头上司,担心自己的行为对他的工作造成影响,弥亚留下俊逸的黑发骑士长用餐。
不仅如此——
“虽然我和阿诺德亲如手足,他曾说过他的就是我的,可会不会太打扰夫人了?且我毕竟是外男,若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去……”
“骑士长放心吧,阿诺德不会介意的。”
就这样,埃德成功收获留宿宅邸的机会,直到腿伤彻底痊愈。
第38章 第 38 章 梦境:为了阿诺德,我什……
晚餐是和叫做弥亚的少年一起吃的, 期间聊天得知,他与阿诺德相识于一个雨夜,被拦路山贼追杀的少年慌不择路摔倒在圣骑士的马前, 于是就像每一幕俗套的英雄救美歌剧一样,为了感谢英雄的帮助,美人以身相许。
他遇见阿诺德的地点,距离当时同样在外出勤的埃德并不远。
埃德心中不免生出酸涩的不甘与怅然。如果当时是他先遇见弥亚,那么他的丈夫就不会是阿诺德了吧?更不会让新婚妻子独守空房, 与抱着肮脏欲念的男人同处一室却全然不知。
迟来一步的,为什么不能换个人呢?
他不会给任何人可乘之机。
——不过此刻, 他却无比感谢阿诺德给了他这样的可乘之机,并由衷地希望他外出任务的时间长一点、再长一点,直到他将他漂亮的小妻子拐回家。
月光下的青年薄唇微勾, 隐没在月色难以触及的阴影里的神色晦默难言, 他抬手握住少年一绺滑落的发丝, “比月光更皎洁。”
坐在轮椅也难减姿容的骑士长不带任何狎昵意味的赞美, 使得弥亚有些害羞,想到本可以于月下自由散步的骑士长大人因为自己的原因只能坐上轮椅, 他便生出更多的愧疚。
弥亚把手搭在椅背, 弯下腰让骑士长能够摸到更多的头发。
然而埃德却会错了意,只以为一直推着自己在花园散步的少年累了,细伶伶的手腕如何能承受这样粗重的活计呢?
腰身也一样,细得一掌便能覆盖。
吃得下吗?
“会很辛苦吧?”
将少年按坐在腿上,看似询问推着他闲逛累不累,实则暗自蕴藏别的心思,趁少年因突如其来的提问而忘记挣扎时,埃德继续抛出下一个问题。
“和阿诺德做过吗?”
弥亚:“欸?!”
这样的问题……是不是有点太超过了?
对绯色尽染、双眸溢着羞怯水光的少年淡淡一笑, 埃德嗓音低沉,诱骗不谙世事的小男生,“关注下属生理生活是很正常的,弥亚不必害羞。阿诺德是不可多得的优秀人才,他的生理状况更是应该重点关注。”
正经得不行,好似真的需要关心下属关心到这个份上似的。
“好孩子,告诉骑士长,你和他做过吗?”
“……”真、真的是这样吗?原来上司不但要关注下属的工作情况,连那个什么也要啊,好辛苦。
揪着腰间蕾丝系带的一点不安扭动,弥亚强忍着满脸热意,低声道:“没、没有……”
又娇又黏,咕咕囔囔撒娇似的,光是听着心都软成一片,更何况得到的是埃德期盼却又不抱希望的否定回答。
没有。
没有做过。
哈。
格兰是不是不行?
果然是不行吧。
——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虽然心知肯定是因为不舍得娇气又漂亮的小妻子受累,所以宁愿忍得快要爆炸,也不敢动他一点惟恐伤到了他,说不定连娇嫩的手、足、又或是腿都不敢让他受累,只是轻轻一舔,甚至碰一碰就足以满足,无数个漫长的冲凉时刻,只好拿着少年的小衣又或手帕当代餐。
真是痛苦又幸福的生活啊。
更加嫉妒了呢。
埃德暗下决定,将所有远离圣殿外出执勤的任务都堆在阿诺德身上,把他打发得远远的。
即使心底阴暗得发黑,表面上,他还是冷峻禁欲的统领骑士长,故作担忧状,“阿诺德他,有去检查过吗?这种东西最忌讳疾忌医,若是不早早治疗,憋得久了,极有可能造成心理扭曲、性情大变,更有很大可能危及身体健康。”
“弥亚你知道的,我和阿诺德情同手足,说这些话没有旁的什么意思,只是关心他罢了。”
懵懵懂懂的少年根本没听懂他说的什么,明明以身相许,却不知道如何许,反倒以为壮得跟头大傻牛似的救命恩人兼丈夫犯了什么病症,全然忘记自己还坐在骑士长的腿上,慌里慌张地转过身,四目相对的瞬间,青年心脏跳得厉害,犹如擂鼓,少年并未察觉,睫羽上缀着星子般的泪花。
语带哭腔地,“阿诺德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吗?该怎么办才好?”不自觉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己都没察觉的依赖与乞求。
单纯好骗的小笨蛋。
这可真是……
糟糕透了啊。
三言两语就快被哄走了呢。
幸好今日登门拜访的是他,而非什么旁的人。
只见骑士长神色一凛,明明恨不得立刻锢住少年细伶伶一点的腰,在他丈夫的宅邸里、在这座静谧精致的花园里、在清风明月的见证下一下又一下地深入,可偏偏却装得无比严肃认真,眉头紧蹙,带着几分难以启齿的犹豫。
“不算什么大毛病,事实上很多人都有,只是治疗方法实在有些……许多人囿于男人的面子和尊严,并不愿意接受。”
“弥亚,你真的想知道吗?”
得到了急切而肯定的回答。
——“为了阿诺德,我什么都愿意做的。”
黑发骑士长与夜幕同色的眸中,浓浓欲色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劝诫与忧心。
“弥亚真的想好了了吗?你会很辛苦的。”
少年嗯嗯两声,坚定至极。
明明是自己一手促成、谆谆善诱的结果,得到意料之中答复后,埃德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更多的是酸胀妒火,烧得理智都快溃散。
就那么喜欢他吗?喜欢到连条件都不知道,就毫无防备地、坐在男人的怀中、向男人说出几乎等同于默许对他做一切过分事情的话。
——什么都愿意做。
埃德骑士长决定身体力行地好·好·教·导,教导少年不可以如此轻信他人。
……
客房内,按照骑士长要求,褪去裙装、仅着松散单薄睡袍的少年,乘着夜色,小心翼翼躲避仆从视线,拧动锁芯。‘
并未从内反锁的门轻易就能拧开,暗淡昏黄烛光下,骑士长的身影隐没在半明半暗的光线里,神色看不分明。
他递给他一把剑,寒光耀耀、森寒逼人。剑刃出鞘,更显迫人。
没有人能够拒绝古朴、锋利,明明是沾血的利器,在自己手中却乖到不行,即使是弥亚这种从未接触过的。
他赞叹着抚了抚剑身,冰寒手感从指腹传入,激得抖了抖,因此未曾察觉骑士长陡然微缩的瞳孔与加重的呼吸。
“骑士长大人,我该如何做呢?”
漂亮至极的少年,抱着他的半身,这样问他。
一绺微微卷曲的发丝垂在胸前小片露出的雪肤,埃德下意识想要拂过。手指微蜷,他轻咳一声,“……”
雪白一片的少年一点点瞪大了眼,从双颊到眼尾、从脖颈到锁骨,尽数浸染红晕。他抖着声结结巴巴,“真、真的要这样……?剑柄……?”
因为羞怯,少年支支吾吾没有说完剩下的话,柔嫩掌心不自觉摩挲对他来说握不太住的剑柄,唇抿得紧紧的,更显靡丽。
埃德非常善解人意:“做不到也没有关系,我想阿诺德也不想看到弥亚你为了他羞于启齿的病症做到这个份上的吧。”
原本生出的退缩之意,因为埃德的话打消。
——他怎么能因为难为情的情绪,就对把自己从山贼追杀下救走、给他提供精美的衣服、好吃的食物、以及温暖住宅的阿诺德不管不顾呢?
更何况,除了救命恩人之外,他现在更是他的丈夫,他应该尽起妻子的责任。
笨笨的弥亚虽不清楚妻子的责任都有那些,但想来克服羞耻心理,在骑士长大人的指导下帮助丈夫治病就是其中一项吧。
见少年神色变换,最终下定了决心,未等他开口,埃德道:“如果觉得为难的话,我可以转过身去。”
半点不提离开房间。
弥亚红着脸等等头,慢吞吞地动作起来。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动,过了许久,水声渐起。
与剑通感的骑士长背对少年而坐,一手撑头一手看似淡然地搭在扶手,青筋乍起,□□,不时变换着交叠的腿。
……
当小猫呜咽停歇许久,身形僵硬的骑士长才转过身,沉沉望着床榻上累得沉沉睡去的少年,握着他的手放在。
良久,闷哼一声,吻去少年眼尾沁出的泪,一点点擦干沾着水渍的剑柄,珍视地将手帕折好,放在胸前。
他说:“好梦。”
*
另一边,夜半三更仍在赶路的阿诺德,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太对。他总觉得自己不该在冷冰冰的寂静夜路上,而该抱着他漂亮可爱单纯善良,哪哪都好的漂亮老婆睡在温暖的被窝里。
宝宝自己一个人在家,会不会担忧他担忧得吃不下饭?没有他的胸肌腹肌枕着,会不会睡不着觉?会不会因为想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窝在被子里哭?
越想,越忧心,阿诺德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飞回家把可怜的老婆抱在怀里,亲亲抱抱好好安慰一番,最后再哄着他摸一摸……
咳。
然而,圣庭骑士应尽的职责令他无法抛下可能遭受魔物侵袭的百姓,即使他从踏出家门的那一刻起便归心似箭。
路过驿站,阿诺德随机捉了一只信鸽,向宅邸寄去匆忙写下的第二十封信。
二十,刚好是他的尺寸……
咳。
一想到要不了多久,他的可爱老婆就能从一封又一封信件里感受到他火辣的爱意,并一封又一封地回复,同样将包含少年气息与爱意的信件寄给他,阿诺德赶路的速度又加快许多。
眺望银月,他想:
弥亚现在,在做什么呢?
第39章 第 39 章 埃德(100/100)……
埃德的伤势恶化了。
在家中疗养几天, 眼看着快彻底痊愈,都可以脱离轮椅蹒跚行走,谁知一觉醒来, 原本将要愈合的地方再次绽裂不说,伤口还扩大些许,鲜血淋漓。
但凡换个人都能看出那是他一刀又一刀反复戳刺后留下的伤痕,只为了顺理成章地延长与漂亮少年呆在一起的时间,然而弥亚并未发现骑士长的小心机, 既心疼又自责,连阿诺德断断续续寄来的信件都来不及查看回复, 慌慌张张找来医药箱为他重新包扎。
阿诺德正是在这样的时间点赶回他与弥亚的爱巢,入门瞬间,某个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坐在他往日常坐的位置上, 胆大包天、僭越至极地把手搭在他老婆的手。
他咬牙切齿扑了上去, 水火相撞, 混乱成一片。
……
寂静的旅舍内, 一间房间传来沉闷的身体落地的声音,阿诺德从地板上爬起, 怔怔望着天花板, 还未能回神。
前一秒他还在和试图抢他老婆的、为老不尊的埃德打架,怎么下一秒就睡在硬地板了呢?
他可爱漂亮、香香软软的老婆呢?
阿诺德缓了好一会,才不得不接受那只是一个梦境的事实,即将成为他老婆的弥亚此刻还不是他的老婆。
不过——
他为什么会梦见一个无关之人——埃德,挖他墙角抢他老婆呢?
隔壁同样传来一声闷响。
阿诺德眯了眯眼。
难道……?
将额发全都薅在脑后,阿诺德活动关节,冷笑着踢开埃德的房间,两人仅对视一眼, 便知对方也有梦里的记忆。
无需多言,梦中尚未完成的战斗自动延续。
当弥亚被接连响起的巨响震醒,原本完好的旅舍已如废墟,木料灰尘弥散、入目尽是残垣断壁,只除了他一处房间完好无损。?
发生了什么?
魔物入侵了吗?
“你们为什么打架?”挤在两个大高个中间,弥亚一手抵在一人胸前,不叫隔空互瞪的两人接触到对方,蹙着眉不高兴地问。
阿诺德冷冷一笑,扯到唇角肿起的青紫,嘶了声,眼刀嗖嗖地,“你问这个为老不尊、觊觎下属老婆、挖墙脚做三、道德败坏的家伙,你看他敢不敢说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埃德眼帘微掀,不慌不忙,抬手理了理弥亚翘起的发丝,在阿诺德越发灼人的视线里缓缓道:“格兰骑士为何总在纠结梦里发生的事情呢?会做那样的梦与其责怪我,倒不如说是你自己有这样独特的癖好吧,总认为所有人都想和你抢老婆。”
就差没明晃晃指出他有牛头人绿帽癖的特性。
阿诺德气极,如果不是弥亚软软的小手撑在他的胸大肌上,他指定冲上去再往黑发骑士长那可恶的脸上再补一拳,一左一右集齐完整熊猫眼。
他说:“你敢说你没有觊觎我的漂亮老婆?”
埃德面无表情,细看之下却掩藏着嘲意,“我倒不知道格兰骑士英年早婚。”
你敢在弥亚面前说出梦里的事吗?
阿诺德……
阿诺德自然不敢。
他怎么敢说,他以滴水之恩胁恩相报,哄着骗着懵懵懂懂的弥亚嫁给他,每晚趁他熟睡时都对他做了什么?
阿诺德说不过埃德那个闷骚男,握着弥亚的手晃了晃,好不可怜,“弥亚你看他,他好过分。”
埃德握住弥亚另一只手,也看着他,只轻轻唤了声他的名字。
弥亚:“……”
【?发生了什么,怎么睡了一觉起来像是错过了很多剧情一样?有没有人告诉我前情提要】
【同懵逼,前一天这两人还只是暗戳戳争风吃醋,以骑士长哄着宝宝“惩罚”、吃了那个什么暂时胜出,怎么今天斗争都摆到明面上来了?】
【该不会在直播关闭的时候错过了什么重要剧情吧?天杀的,早就说应该全天二十四小时,包括宝宝洗澡澡的时候都把直播开上,这不,错过大瓜了吧!!】
【不过,从聊天内容来看,骑士长居然是那种闷声挖墙角,为爱做三的人吗?阿诺德竟然是那个熟睡的丈夫??总感觉他们应该身份对调一下。】
弥亚此时,有很不好的预感。
原来,那不是梦吗……?
或者说,不完全是纯粹的、他一个人的梦,而是三个人的梦?
他松了口气。
吓死他了,他还以为自己什么时候被阿诺德传染,变成超级自恋狂了,不然怎会梦见自己先是变成阿诺德的妻子,随后又和埃德骑士长……他们两个还因为争论谁才是他最喜欢的人打了起来,从梦里打到现实。
肯定都是阿诺德的错!
嘶。
一定不能让他们发现,他也有梦境的记忆。不然,按照阿诺德的性格,肯定会吵着嚷着说什么污了他的清白名声,必须要对他负责。
他才不能对他负责。除了他之外,还有好几个攻略对象等着他刷好感呢。
于是,弥亚抬起头,左看看右看看,神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要多茫然有多茫然,似乎完全没有梦里记忆似的,软软道:“你们在说什么呀,什么老婆不老婆的,是不是吃错毒蘑菇了?”
埃德:……
阿诺德:……
两人不约而同看向银发少年粉白的小脸,不约而同地想:
真可爱,如果他真是我的老婆就好了。
呆愣愣望着小嘴叭叭,稀里糊涂就应下了少年的话,“对对,我是吃毒蘑菇吃晕了。”
不然难道要告诉他那些荒谬至极的幻梦吗?
虽遗憾少年没有那些记忆,可与此同时,他们又有些庆幸,还好他没有那些记忆。
——他们会比梦里那个自己做得更好。
轻而易举就糊弄过去了,轻易到弥亚自己都感到惊讶,不免生出几分自信:脱离圣殿之后,说不定他能加入剧团成为话剧演员?
同时,他不免也对两人感到一丝担忧,这么好骗,感觉傻乎乎的,如果不是他,换了什么别的人,只怕早就像弹幕说的那样,底裤什么的都被骗走了吧。
哼哼。
*
一场风波表面上已经消弭,然而返回圣殿后,不知何时背地里流传起极离谱的谣言,据说统领骑士长埃德和耀光近卫队代队长阿诺德在卡尔特亚镇执行探查任务期间,受到异变蘑菇怪的影响,将其当成他们的妻子,并为争夺它大打出手,将房子都打塌了。
当然,也有人背地里说得信誓旦旦,迷得圣殿里炙手可热的二人找不着北的,并非什么精怪,而是圣子的侍剑随从,那个漂亮的魅魔血脉。
据说,他不只与那二人不清不楚,就连关系最为深切的圣子都理所当然地成为他的入幕之宾。
这样的传言很快便被知情者驳斥,弥亚那样单纯可爱的少年怎么可能是传言里那种心机深沉又水性杨花的人呢?
就算、就算弥亚真的与那三人有点什么,肯定也是他们刻意诱骗的错!总之,纯情又善良的漂亮宝宝是绝对没错的。
自卡尔特亚镇归来,埃德好似想开了什么,好感涨得飞快,即使弥亚未与他碰面,也不阻止他加好感,很快便成为继阿诺德之后第二个好感满值的人。
相比较阿诺德,他不需要弥亚苦恼如何驱使他专心追逐力量从而补足残缺的世界规则,自己就走上了那条路。
他说着什么“一定会给你最好的生活”、“他不会比圣子差”之类的话,莫名其妙就燃了起来。
如果阿诺德也有这样的觉悟就好了。
终于有一项任务成功完成,弥亚高兴极了,应下为埃德充能的请求。
简朴的宅邸内,黑发青年环抱着银发少年,埋在他颈间,从锁骨到耳根,细细啄吻,最后含入珍珠般圆润小巧的耳垂,用牙尖轻轻碾磨。
第一次为埃德充能的时候,弥亚紧张极了,以为是要进行什么特殊的仪式,忧心自己学不会做不好怎么办,结果,骑士长所谓的充能就是抱着他亲一亲,或是把剑给他玩一玩。
轻松又简单。
耳垂上传来些微刺痛,弥亚嘶了声,不高兴地踹向骑士长的小腿,被他一把捞了起来,吻了吻没穿鞋袜的足心。
于是弥亚随手捞起沙发上软绵绵的,和整间房间装饰风格并不相衬的抱枕摔入他怀中,瞪了眼,“不许再亲我了。”
红晕自圆钝的眼尾生出,蔓延至脸颊,整张小脸红扑扑的,瞪他的一眼非但没有半点威慑力,反而想让人再多欺负一点,让他露出更加可怜可爱的表情。
“可是我还没有……”
“反正就是不许。”
有小小洁癖的弥亚绝不允许埃德亲了他的脚,又亲他身上其他地方。虽然他每天都洗得干干净净,在系统帮助下不放过任何一个死角,一点也不脏。
了解少年脾性的埃德笑了笑,把想要从怀中起身的少年摁下,环视一圈处处布满少年生活痕迹的宅邸,嗓音压得又沉又缓,小勾子似地钻入弥亚耳中,轻易就将不知人间险恶的单纯小少年哄了去。
“给我惩罚好不好?”
弥亚不是很情愿。
他总觉得与其说是对埃德的惩罚,倒不如说是对他的,每一次他的手都好累好累,有时候也不只是手,腿根、足心,都磨得发烫。
埃德又露出了可怜巴巴的表情,他好像总知道该如何拿捏他。
素来严肃冷淡的骑士长陡然露出狗勾得不到主人爱抚的湿漉漉表情,也不说话,就那么望着他,不管提出什么离谱的要求,弥亚总是稀里糊涂就答应了。
——毫无例外。
第40章 第 40 章 三个一起?
“弥亚, 今日又要出去玩吗?”提前结束授课,拉斐尔拉住从座椅上蹦起的少年,询问。
自从发现弥亚总是对戴着单边眼镜的他出神, 拉斐尔每次上课都会佩戴它,银链缓缓晃荡,总能轻而易举晃进少年的心湖。
每到这种时候,拉斐尔总是无奈一笑,用教鞭拍拍他的脸, 哪怕动作放得极轻,冰冷的皮面也会在娇嫩皮肤上留下印记。
绯色的、凌虐的印痕。
顶着这样痕迹的少年, 用那样依恋目光看着他的少年,仿佛无论他提出多么过分的要求,哪怕是粗暴地塞入、涂满……他都全然接纳。
掌中握着的手, 还是那么细伶伶的, 却不再如初见那般支离, 触感莹润。拉斐尔拇指略摩挲一下腕部内侧, 便见少年身体轻颤。
还是那么敏感。
面对拉斐尔像是正室询问花心丈夫今日又要去哪位情人家中留宿的诡异危机感,弥亚迟疑“唔”了声。
今日阿诺德约他看月光珠来着。
当然, 他不是为了又大又圆, 到了夜晚还会发出柔和明亮光芒的月光珠而去的,主要目的其实是督促阿诺德好好上进,和埃德骑士长学学,让他能够完成任务。
然后顺便看珠子。
不过……圣子大人看上去好失落,漂亮的盛着细碎光芒的金眸静静凝视着他,像是在问:不能陪陪我吗?
弥亚立刻毫无原则地回答:“也、也可以不去。”
如光如月的脸上绽出笑意,手被牵引着放在他的唇边,弧度姣好的薄唇在指尖落下一吻, 温热呼吸打在指腹,热意随冷香将弥亚整个人包裹其中,明明一坐一立,他却有种自己正被拉斐尔抱在怀中的错觉。
下一刻,顺着拉扯的力道,弥亚真真正正坐在了拉斐尔的腿上,倚在胸前,嗅着好闻的香气,自然地将手环了上去。
弥亚在看拉斐尔对他的好感值,(99/100)。
明明只差最后一点,可无论是主动亲亲还是凑上去抱抱蹭蹭,哪怕对着他说好多好多的喜欢,也收到来自拉斐尔的许多喜欢,只差最后一点的好感仍然纹丝不动。
弥亚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他气呼呼踹了踹拉斐尔的手,反倒被握住脚踝。略有些冰凉的指尖撩开衣袍,拨弄脚踝间系着的银链。
金属晃动声音里,拉斐尔淡淡道:“宝宝怎么突然生气了?”说这话时,他没有看他,视线专注凝视手中细白的腿,指腹一点一点向上滑动,抚至腿弯。
衣服都快被人完全掀开少年半点没有危机意识,绷着小脸,“没有生气。”末了,嘀嘀咕咕附上一句,“拉斐尔一点都不喜欢我。”
听起来委屈死了。
抚在腿上的手略微用力,他顿了顿,眼帘微掀,“弥亚觉得,喜欢的表现是什么呢?”
“是接吻吗?”
就着这样的姿势,他吻住弥亚的唇,舔舐、碾磨、侵入、掠夺,熟练的步骤,每一次都让学不会换气的笨蛋气喘吁吁,双目迷离,无力趴在他怀中任他施为。
将少年来不及吞咽的津液舔走,拉斐尔还想继续,被推开了。手软绵绵抵在胸前,力道小得可怜,完全可以无视他的意愿强行吻下去,趁少年晕头晕脑的时候哄着骗着让他把所有都吞下,喂得贪心的小家伙小肚子鼓起来。
可他没有那么做。拉斐尔不想那样。
即使忍得非常辛苦,每晚睡前的喂食总能轻易因为少年的一点点小猫呜咽般的轻哼,又或是迷离朦胧时收不回去的舌尖,不得不在他熟睡后一遍又一遍浸透凉水,待得浑身潮气都散尽,才敢卑劣地穿过那扇门,拥他入怀。
他大可以仗着少年对他全然不同另外两人的纯粹喜爱,半推半就着彻底占有他,可是……
拉斐尔想要真正的互通心意。
他一直在忍耐。
可他的忍耐似乎让少年误以为,他不喜欢他?
哈。
怎么可能。
明明喜欢得恨不得融为一体了啊。
弥亚哼哼唧唧地蹭了蹭他,黏黏糊糊提下霸道的要求,“再多喜欢我一些嘛……要最喜欢最喜欢我。”
惯会利用外貌优势迷惑单纯小男生的圣子笑了,把一缕发丝塞入少年掌中,缠绕在无名指上如同浅金色的戒圈。语气仍是淡淡,似是不经意地说:“除了接吻,埃德和阿诺德还做了些什么?”
“唔,摸摸剑、惩罚、还有……欸?!”
一一细数的弥亚察觉到不对劲,倏地噤声。
圣子大人、圣子大人怎么会知道……他攻略他的同时,也在攻略埃德和阿诺德的事?
明明他们三个人几乎从未同时出现过,就连亲亲什么的,弥亚都是亲完一个再亲另一个,小心翼翼不叫自己脚踏三只船的坏蛋行为被发现。
他大概不知道,自己接吻后的模样,唇瓣有多红,小小的唇珠鼓了出来,任谁都瞧得出它们经历了怎样粗暴的对待。
拉斐尔没有说自己是怎样发现的,表现得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那弥亚想摸我的吗?”
他这样的态度,叫弥亚分不清他到底知不知道。
蹙眉苦恼一小会,他又立刻理直气壮起来:
谁叫圣子大人好感总是卡在那里满不了嘛,他都那么努力了,他却一点变化都没有,也不能怪他找其他人玩吧?
眼珠子一转就知道少年在想什么的拉斐尔快被他气笑了,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把他纵得太娇纵了些,竟然觉得同时招惹三个人不是什么值得反省的事?
无论是谁,都不是甘愿放手的人。到时候怎么办呢?难道真要三个一起?他到底知不知道,他根本受不住的。
可转念一想,拉斐尔又觉得,相比较他见识过的太多太多放浪形骸的事迹,弥亚这一点可爱的行为完全算不得什么。
不过是贪玩爱颜色罢了。
平心而论,圣殿内除了他以外,无论姿容还是能力,确实只有他们二人能堪堪入眼,弥亚喜欢和他们一起玩很正常。
更何况,只他轻轻一个眼神,小少年就会推开那些不重要的人的邀约,选择陪伴他。
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他最喜欢的,是他。
这样就好。
纤长漂亮的手一点点解开扣子,层层叠叠的衣袍滑落,一把挥开桌面上摆放整齐的书籍与羊皮纸卷,将弥亚放上去,教鞭塞入手中。
衣衫凌乱,淡金色长发叠在衣袍上,似轻纱、似蝶翼,随衣袍缓落,凉月潺潺。
双手环在少年腿边,青年自下而上地仰望,唇边是纵容与鼓励的笑意,他说:“惩罚我吧,像你对他们做的那样,多过分都没有关系……”
……
弥亚正在偷偷收拾行礼。
拉斐尔的好感僵持不下,系统告诉他,这种情况应是缺乏外部刺激所致。根据工作经验来看,他需要离开圣殿,只有远离他,拉斐尔才能真正看清自己的心意,加满最后一点好感度。
同时,阿诺德那边也需要一个契机刺激他追逐力量。
弥亚觉得系统说得很有道理。
他虽舍不得圣子大人,想要一直一直和他待在一起,但事有轻重缓急,相比较他个人的情感,修复残缺的世界规则更为重要。
更何况,他曾问过拉斐尔,如果有一天他不见了,他会忘记他吗?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他相信圣子大人说的话。
由于他的打草惊蛇,巡视圣殿的人员足足增加了一倍,凭借弥亚的身法和体力,想要不惊动圣骑士偷跑出圣殿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不过,机智的系统为他找到一个好办法。
【三日后的休沐日,一部分的仆从会在东角门统一离殿,到时候你换装混进队伍就行了。】
这是个简单粗暴又毫无难度的任务。对于什么都摆在脸上的小笨蛋宿主来说,唯一难点大概就是收起那副可怜兮兮的、像是永远与他们见不了面的表情,不要表现得分外心虚就好。
弥亚觉得自己的表现完全没有破绽,殊不知处处都是破绽。
叩了好几声门,才听见少年慌里慌张的脚步,视线从他故作无辜、心虚得不敢看他的少年脸上转移,拉斐尔环顾一圈冷清许多的房间以及未完全合拢的衣柜旁支出的箱子一角,问道:“不喜欢白团团抱枕了吗?怎么把它收起来了。”
那是他和弥亚在一次集会上赢得的奖品,由没有一丝杂质的雪狐皮缝制成软软一团,少年喜欢得紧,时常将它抱在怀里,下巴撑在上面微微陷入皮毛,只露眨巴着眼的澄澈双眸。
弥亚垂着头,支支吾吾地,“收起来了……”收进了他的包裹里,打包带走。
瞥一眼少年抿得紧紧的唇,拉斐尔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是么?”嗓音淡淡,听不出多少情绪,也不知他信了还是没信。
“是、是的,没错,就是这样。”弥亚硬着头皮点点头,欲盖弥彰望一眼未完全合拢的衣柜,深觉不能让拉斐尔深究下去,否则有暴露的风险。
他蹭蹭挨挨地贴近他的怀里,脸颊蹭上柔软微凉的衣袍,咕咕哝哝说几声喜欢拉斐尔、最喜欢拉斐尔了,然后脸蛋仰起,微微张开唇要亲亲,试图以这样的方式糊弄过去。
拉斐尔如他所愿,暂时放过了他。
望着少年关门时唇角翘起的雀跃弧度,拉斐尔抵在门框边的手收拢,青筋迸起,眼皮下覆。
已经厌烦圣殿的生活,向往外面的世界了吗?
可是娇养着的小猫,如何能够适应在外流浪的生活?风吹、日晒、雨淋,仅仅是自然变化的气候就已经难以应对,更遑论复杂险恶的人心。
于紧闭门前静立良久,他转身,走向书房,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密令。
小猫想要自由,他不会阻拦。
只是,必须在他的掌控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