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 府中下人将马车备好,两辆马车前后排着,旁边还守着不少护卫, 隆重出行,分外惹人注目。
房中关着门, 珠帘后的里间,床铺上已经整理好, 一人弯腰穿着亵衣
“今日我便穿这身吧。”苏边意从柜子里翻出一身素白的衣裳,转过身问。
晏满“这身太素净了些。”
苏边意想说什么,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城主, 东西送来了。”
晏满起身,越过珠帘,打开门, 没让下人进来,直接拿过下人手中托盘转身回来了。
珠帘碰撞
“试试。”晏满说,“先前便做好了, 今日正好穿。”
苏边意指尖抚摸过衣裳, 动作很轻,像是怕弄坏了这衣裳,他看了晏满一眼, 抿了抿唇,这人将方方面面都打点好了,此般细心,寻常男子都是很难做到。
新婚之夜那日,他心如死灰,翌日惧怕晏满,再到如今,慢慢的
但这般细腻行为,处处为他想到了,他又不是那石头,怎会毫无触动。
他换上衣服,很合身,腰间腰带紧束,勾勒出了纤瘦的腰身,他有些许的紧张,问晏满好不好看。
晏满上下看了看他。
平日苏边意穿的素净,而今日这一身,为他量身定做的衣裳,穿着甚是漂亮。
苏边意白净的小脸被衣裳衬托得似冬日的白雪,纤尘不染,眼中似有说不的话,上挑眼尾勾人,黑白分明的瞳仁纯粹,眼角一颗痣恰到好处的诱人。
问他好不好看时,跟只蓝色的花蝴蝶似的。
“不知是这衣裳好看,还是人好看。”晏满抬手拉过他的手,唇角弥漫笑意,“叫人都舍不得移开眼。”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锦囊,里面是一根红绳系着的金色铃铛,“这个送你可好”
他晃了晃,铃铛便
苏边意不是那白纸般的孩童,听着这铃铛的声响,再看晏满唇边的笑意,便知他是
晏满把玩着铃铛,道“替我束
“好。”苏边意喉结滚了滚。
府中丫鬟快步走着到了院子里,越过院门,见着院子里下人还
她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没人敢对她不敬,院子里几个丫鬟放下手头上的事,一个丫鬟站出来道“翠鸣姐姐,苏公子
翠鸣说他们个个不懂变通,苏边意说不用他们就不进去伺候了。
她
“翠鸣姐姐训得是。”
“罢了,你们让开些都进来吧。”翠鸣朝身后说了句,领着身后的人进了院子。
五六个丫鬟端着东西进了院子。
“翠鸣姐姐,奴婢先去禀报苏公子”
“不用了。”翠鸣推开那丫鬟,心底看不起,“耽误了时辰,老夫人不高兴你们担得起吗”
不过一个戏子罢了,有什么好通报的,到了老夫人面前,还不只有伏低做小的份儿。
她径直走了进去,院子里的丫鬟们面面相觑,没人再拦,看着翠鸣领着几个丫鬟直接推开了苏边意的厢房门。
“苏公子,可起身了”翠鸣高声问。
房中响着清脆的铃铛声,翠鸣往里边走去,掀开珠帘走进里间,随即愣住了。
俊美男人墨
而苏边意就站
晏满薄唇轻勾,衣襟散乱,一只手还拉着苏边意的指尖,不让他离开,乍一看还以为是方才做了些什么,但不过是
“城、城主。”翠鸣踉跄了两步,忙跪了下来,身后的丫鬟也跟着跪了下来。
晏满轻笑,“你这丫鬟,倒是脸面大,竟敢直闯主子的屋子。”
翠鸣一听他慢条斯理的话,便觉呼吸都不顺畅了,“奴婢也是怕城主和老夫人等急了,一时忘了礼数,望城主恕罪。”
她是老夫人身边的人,城主不会拿他怎么样,想到这,她冷静了些。
“老夫人怕苏公子睡过头,便吩咐奴婢来了。”
外面的下人进来了,请罪说“方才翠鸣姐姐走得急,小的没来得及说清楚城主
“如此不懂规矩,
“城主”
“嘘。”晏满抬手食指抵
翠鸣全然不曾想到会这样,猛的抬起了头。
她
晏满
房中下人数退了下去,门重新关上,晏满抬起手,将铃铛放入了苏边意手中,“你着吧怎么这般容易害羞”
他仿佛和刚才那个人完全割裂开了,苏边意离他最近,最是能感受到他身上气质的转变。
充斥着恶意残忍的,又如同稚童的天真,而眼下又似数都被隐
苏边意喉结滚动。
“怎么手这么凉”晏满不经意到,握住他的手,苏边意没有抽开,只是回握了一下。
“许是吹着风了。”他说。
“哦”晏满笑道,“我还担心边意是不是吓着了。”
他松开了苏边意的手,起了身。
“还未束
晏满“唤下人来束吧,你暖暖手。”
苏边意看着他往门口走去的背影,单身一人,透着孤寂感,似
如黄粱一梦,眨眼这人的身影便会消散
急促的脚步声
晏满回头,眼底诧异。
“我”苏边意低声说,“我替你束
他想要抓住点什么,才能将心底触不到底的感觉挥去。
晏满半响没说话。
苏边意觉着是不是他动作太突兀,抓住他手腕的手松了松。
“好啊。”晏满带着轻挑的笑意道,“便劳烦你了。”
“不劳烦。”苏边意嘴上有些笨拙。
等候的护卫整装待
晏满带着苏边意出来,没人敢细看他们,不过匆匆一瞥,也让不少人窥见了苏边意的真容,那张脸称得上一句面若桃花,城主会对他一见钟情也变得合理了。
他们上了马车,车帘子放下,外面赶马的下人驱着马,马车轮子滚动,穿过闹市之时,苏边意掀着车窗帘子往外看,眼底流转动人之色。
路边有人卖着糖葫芦糖人,小孩穿街而过,吆喝声热热闹闹的夹杂
游湖之地不
船只停
“老夫人,慢些。”一名穿着翠绿衣裳的丫鬟扶着老夫人上船。
马车停
他跃下马车时,鞋底踩到了碎石,晏满又把他往前拉了一把,他直接跌
周围下人低头默不作声。
上船的老夫人回头看了眼,正好见着这画面,低声斥了声“放浪形骸,不知廉耻”
那头晏满却
老夫人别开脸,耳垂上的耳坠晃动。
翠鸣有一点想错了,并非是晏满畏惧老夫人,而是老夫人畏惧晏满。
老夫人每每一见到晏满,便会想起那天晚上瓢泼大雨,电闪雷鸣,浑身滴着雨水的晏满,手中提着一把滴血的剑,站
从那晚,晏满便是疯了。
此后夜里,老夫人常常梦中惊醒,心中仍有余悸,已过去好几年,可
待人都上了船,船只就离了岸边,层层水波荡开。
“如此山清水秀的美景,你可喜欢”晏满站
苏边意“喜欢,自是喜欢的。”
湖中有鱼游过,苏边意低头看着鱼儿,晏满见状,转头让下人去拿了鱼食来,没一会儿,下人拿着东西过来了。
“想喂鱼吗”晏满问。
苏边意眼睛亮晶晶的,看得出来今日出行很开心,他接过晏满手中鱼食,一点点的往船边扔下去,船只行驶得慢,池中鱼儿冒了头,
“老夫人呢”苏边意问了句。
晏满“
“哦。”苏边意看出晏满不想多谈,便没再就着老夫人的事问下去,只是不知道明明是她说来游湖,怎么到了地方,反而
“你若喜欢,我钓几条鱼给你回去养着如何”晏满说。
苏边意想也没想的就摇头说“罢了,鱼儿
晏满笑了声“你可是
苏边意愣了一下,而后慌忙转过头“不我没有这个意思。”
“别怕,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晏满说,“我不与你为难。”
“晏郎待边意好,边意知道,也想待你好。”苏边意说。
风吹拂而过,衣袂飘飘,苏边意身上的衣裳蓝白渐变层越
晏满“待我好你当如何待我好”
“我”苏边意一时半会也说不出个好歹来。
晏满笑着将手中鱼食投入水中,“莫要有负担,我只是随口问问。”
苏边意抿了抿唇“我会唱戏,还会做吃的”
他声音渐低,似乎没什么能拿得出手了。
晏满听他这般单纯的话,轻笑道“你好好伺候我,便已足够。”
风吹不散苏边意面上的燥热,他张嘴又不知该如何说。
船离岸边远了,半个时辰后,老夫人才从里面出来,晏满和苏边意寸步不离,老夫人挥手让苏边意过去陪她说会话,晏满也过来了。
这护犊子的意思,让老夫人额角阵阵生疼。
这艘船很大,湖中偶尔也能看到旁的船只身影。
一阵戏腔忽而
一艘船飘荡
一曲唱完,那人一时不察,跌入了湖中。
“救命救”
湖中的人扑腾着。
晏满坐
“快快救人”老夫人站了起来,沉下声音,一副焦急模样。
船上没人动,都
苏边意想往船边那儿走两步,被晏满拉了回来,“怎么认识”
苏边意“好像是我师兄。”
“哦”晏满面上恍然大悟,命人下去救人,船上下人这才动了起来。
人救上来了,苏风仁一身水趴
“城主”苏风仁抬起头,“谢城主救命之恩。”
“不必谢我。”晏满手里头捏着苏边意的手,道,“若不是边意,我倒也认不出水里头是什么人。”
风吹过来,苏风仁冷的抖了抖,他往老夫人那看了一眼,咬了咬牙,又道,“救命之恩,风仁无以为报。”
“嗯”晏满撑着下巴,“那便替我唱一曲听听吧,方才听你
他像是忘了先前的那些不愉快。
苏边意看了晏满一眼,从上往下,只能看见他高挺的鼻梁,半阖的眼眸,看似平易近人又漫不经心。
苏风仁一喜,这就得逞了,晏满果然还喜欢着他,也没有那么绝情。
他道“风仁这便去换一身衣裳。”
“不必了。”晏满说,“就这样吧。”
苏风仁一顿,脸上茫然“就这样”
“唱啊。”晏满捏起旁边一块糕点,放入嘴中咬了一口,这是他让下人备得糖糕,吃起来倒没有昨日从苏边意嘴里尝到的味儿好吃。
有些人啊,明知山有虎,却偏要往虎山行。
晏满支着脑袋,看着苏风仁“不想唱了”
苏风仁牵强的扯了扯唇角“唱。”
他遮
船上传出戏腔唱曲,晏满不知听没听,时不时与苏边意交头接耳的说着话,他拿着糖糕,让苏边意吃,苏边意吃了几块,有些撑了。
苏风仁穿着一身湿衣服,看见二人交流,心中越
一个时辰后,苏风仁嗓子已经哑了,身体
“心疼了”晏满问他。
苏边意转回头,“没。”
“那皱着眉头作甚”晏满问。
苏边意怔了怔,才觉自己无意识的皱着眉头,“我”
这时,老夫人身边的丫鬟过来,说老夫人身体不适,想要回去了。
“无趣。”晏满起了身,拉着苏边意往船舱内走,“风有些大了,回吧。”
苏边意回头看了苏风仁一眼,到底多年情谊,他做出了那种事,可苏边意见着他如此落魄,心底也没有快意。
但今日要说是巧合,却也牵强,连他都看出一二,更何况晏满。
游湖回去之后,晏满
于众人而言,性情乖张的晏满会做出此举,并不意外,不过是
光线昏暗的房中,弥漫着檀香,老夫人
“边意不苦。”苏边意站
老夫人起了身,转过头“你别怕,老身为你做主,你那位师兄,曾也是他喜爱的人,如今却做出冷血的之举”
苏风仁
二人比起来,苏边意倒是好掌控多了,瞧着也没苏风仁那么蠢笨,擅作主张。
“今日老夫人又唤苏公子过去了,听闻是问佛经之事,老夫人命苏公子抄写佛经,苏公子给主子带来了一封信”下人禀报着,把信纸放
晏满接过,打开了信纸,上面只有一行字。
今夜戌时,边意
下面还有一个画的装饰,是唱戏曲戴的头面。
入了夜,晏满应了苏边意的邀约。
夜色浓稠,今夜月圆,月亮边上的星辰都被盖住了光辉,晏满进了院中,便听到了一声戏腔,悠扬婉转。
院中下人数退了下去,只有一人
皎洁月光落
“晏郎。”苏边意站
晏满伸手“过来。”
苏边意便走到了他面前,被他揽入怀中。
“身上可是擦了香粉”晏满
苏边意略显羞赧的摇了摇头。
“怎么这般香。”晏满搂着他的腰,
苏边意转移话题“你爱听戏,我便唱给你听。”
“日日唱,夜夜唱也行”晏满问。
苏边意的手搭
“可我不想听戏了。”晏满说,他端着酒杯,放
这显然是醉翁之意不
苏边意低头,就着他的手喝了这杯酒,唇上带了一层水汽,湿润殷红。
晏满扣着他后颈便吻了上去,苏边意扣着他肩膀,稳住身形,被动的承受着,一声未溢出的惊呼被吞入了腹中,他喉结滚动,被晏满压着亲了个遍,嘴中都染上了他的气息。
“听下人说,老夫人唤你去抄写佛经了”
苏边意唇上胭脂晕开了些,抓着晏满的手紧了紧,不知该不该说。
老夫人的话,他觉得不全对,晏满不是冷血之人,也不是无缘无故
“她叫我去,同我说了些”苏边意斟酌着,道,“关于你的不好的传闻。”
晏满抬手,指尖擦拭着苏边意花了的唇妆“你如何说”
“我说”苏边意忽的有些不好意思,那些话似有邀功之嫌,“说你不是那样的。”
晏满搂着他腰身的手紧了紧,笑着道“真乖。”
苏边意想怎样,想怎么做,晏满都不会阻止他,但他也想看看,他会怎么做。
他抱着苏边意进了屋,让人打来热水,卸了他面上妆容,看着那张脸再次白白净净的出现
苏边意摇了摇头,墨色长
“我看不见。”晏满说,“替我擦擦吧。”
“哦哦。”苏边意盯着他的唇回过神,说,“好。”
唇上似还残留着方才的触感,亲吻此类举动,倒是不会让他生厌。
苏边意拿着湿帕子,站
眼下的苏边意,就像是
他垂眸避开了晏满的视线,放轻动作,擦拭着晏满的唇,晏满的唇角是往上扬的,所以便是不笑,看着也像是
湿帕子落
晏满笑了,伸手便捞过了苏边意的腰身,纤瘦的腰,隔着衣物都能感觉到的又软又韧。
火红烛火摇曳,不知从哪来的一阵风,它忽明忽暗。
房内传出一声惊呼。
苏边意被压
晏满掌心落
他指尖碰着苏边意的脸侧,轻轻摩挲,带过一阵的痒意。
苏边意垂下睫毛,似乌黑的羽翼颤动,白皙的脸上浮上一抹红,又霎时间变得惨白,额角浮着一层汗,他咬着唇没说话。
那等事太疼了,疼到他现
晏满看出了他的惊惧之意,眯了眯眼。
“不愿”
苏边意
“罢了。”晏满忽而便兴致缺缺了。
他松开了他,“早些歇着吧。”
说罢,他起身离去。
晏满也是一时冲动,才说出了那样的话,他又怎会让另一人睡
房中“嘎吱”一声关上了门。
苏边意从晃神中回过神,无由心生慌乱,他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外面院中已没了晏满的身影。
书房当中,待处理的事堆了一桌,晏满翻了一册又一册,扔
“啊搭一个戏台子”下人惊讶的抬头看着晏满。
晏满坐
下人忙低下头“属下明白,马上去寻木匠师傅。”
“要搭好看些。”晏满道,“别丢了我的脸面。”
“是。”下人应道,心中暗惊,城主莫不是真对那戏子上了心
都说戏子误国,照城主这趋势,便是没有国,恐怕迟早也会引得手底下的人不满。
他退出去时,外面有另一个下人走进来了。
“主子。”小厮行礼,道,“苏公子
“让他进来吧。”晏满说。
片刻后,苏边意提着食盒进来了。
“听闻你还未用早膳,我便做了些吃的。”苏边意站
晏满“过来吧。”
他把桌上的东西了,放
食盒打开,苏边意把里面的东西端出来,一份是上次做过的豆腐脑,除此之外,还有煎饼,平日这些东西是不会上晏满的桌子的。
苏边意手艺不错,晏满吃着煎饼,拿勺子吃了一口豆腐脑,豆腐脑做了两碗,一碗咸辣的,一碗甜的,晏满只吃一碗,另一碗就让苏边意吃了。
他
探出的舌尖,似小狗般的舔舐着,那张明艳的脸上又有几分动人之色。
晏满侧过头,抓住了他偷看的视线“看我做什么”
苏边意舔了舔唇,放下勺子“你昨夜是不是生气了”
晏满顿了一下,失笑“你说呢。”
苏边意是第一个,直接跑他面前问他是不是生气了的人。
“我猜不到。”苏边意小声说,“你别让我猜好不好。”
说出去的话当真是容易让人心软。
若不是看出苏边意毫无表演痕迹,晏满都快怀疑他是否故意来这一出,但这些直白的问话放
“我不会同你生气。”晏满说。
不会同他生气。
这句话中的限定词使的苏边意特殊了起来。
苏边意自然是能感受到的,许多下人都说,从没见晏满对谁这般上心过。
不加掩饰的偏爱,是容易令人心动的,而沉迷其中,也是危险的托付,可苏边意的城池,已然快要坚持不住。
这
晏满为何能做西边城主之首,其一是年少时便有一战成名的经历,其二是无人知晓他有多少家底,招兵买马,钱财最是重要,再者,还有他的手段,足以让能人信服等等
他手中掌控的方方面面,都不容小觑。
云州城初时只是一座小城,直到到了他手中,才越
因为他的存
修建戏楼的事,晏满不曾掩
这事老夫人也知晓了,老夫人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竟为了一个戏子,如此大动干戈,不顾及脸面,老夫人沉着气,时常将苏边意寻过去,道晏满为他做这些事,不过是一时兴起,叫他不要沉迷其中。
每次他走时,老夫人都会给他送点贵重东西,出手阔绰,想要拉拢他的意思渐渐显露了水面。
且每次寻他,恰好便掐
这日,他回院子时,
他手中抱着一个红木盒,推门而入,随后就看见了坐
苏边意眉梢带上了喜意,又隐了下去。
“城主。”
晏满挑眉看了过来。
他又改口道,嗓音柔且低哑“晏郎。”
“嗓子怎么了”晏满喝了口茶问。
这几日忙着,他便多数是夜间才会来这,他虽荒唐,可该处理的事,
苏边意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道“许是方才
晏满视线落
苏边意走到晏满身边,将盒子放
“这是老夫人送的。”
晏满扯了扯嘴角,“她倒是对你舍得。”
苏边意
“你可知从没有人这么问过我。”晏满说。
恃宠而骄并非是没有道理。
苏边意对晏满已全然没了恐惧,倘若是最初见面,晏满这么问他,他定然是不敢再往下说了。
他道“我不想听她说那些话。”
“她说了哪些话”晏满问。
苏边意抿着嘴不说。
晏满指尖抵
苏边意道“我不想说。”
晏满盯着他那黑白分明的瞳孔半响,苏边意放轻了呼吸,而后只听对方轻笑“任性。”
“你为何要对我这么好”苏边意突然问。
晏满给他的底线和包容,和别人是不一样的,苏边意亲眼见过。
“还能为何。”晏满口吻轻挑的说,“自是喜欢你了。”
听闻“喜欢”二字,苏边意喉结滚动,心中难忍悸动。
像是玩笑一般的话,却是让他止不住的意动。
“苏师父递了信过来,你看看。”晏满从衣襟中拿出一封信。
信上火漆还
苏边意接过信,眼眶忽的
他站起身,走到了一边坐下,拆了信,信上是他师父写来的问候,问他近来过得如何,道近日天气暖和了,戏楼院子里他最爱的花开了,他来不了,苏师父便把花瓣放
他倒了倒信封,果不其然,两片花瓣落
他和师父的感情,非同一般,可以说他是苏师父一手拉扯长大的。
算起来,他来这,也不过一月有余。
“想回去了”晏满问。
若是晏满最初这么问,苏边意脑海里会斩钉截铁的说想,但如今,他却是没有一时间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回答不出来。
“信上写了什么”晏满问。
苏边意揉了揉眼睛,说“师父说院子里的花开了。”
“若想看花,我这儿也有花园,这儿你哪都能去。”晏满说。
“不是。”苏边意摇了摇头,“不一样的。”
晏满“那你说说,哪儿不一样”
苏边意“”
他有些茫然的看着晏满。
哪儿不一样他不知道,但梨园的花,就是不一样的。
他从小
一声轻叹
苏边意眨了眨眼,晏满便已经走到了他身前,抬起了他的下巴,他看着晏满,晏满弯腰看着他。
红了的眼眶似花瓣,鼻尖也带着一点点红,连声音中都压抑着一点哭腔,眼角一点痣似让这张脸看起来泫然欲泣,唇珠愈
“想回去便回去吧,哭作甚”晏满手托着他的脸。
苏边意倒是没哭,但这模样,比哭起来更让人想要疼爱。
“不回去。”
令晏满意外的,是他话音刚落,苏边意就立马扬着声音反驳了。
“我不是想从这里离开。”苏边意怕他像上次一样的误会,抬手拉着他的袖口,眸子清澈直勾勾的看着他。
“当真不回去”晏满问。
苏边意颔首“嗯。”
晏满遗憾道“过两日我便有空了,本还想带你回梨园去看看,既然你不想,便罢了吧。”
苏边意“”
半响,他意识到晏满刚才说了什么,蓦地瞪大了眼睛。
晏满手从他脸上放下来,苏边意又拽着他的手贴上去,眼睛直愣愣的看着他,“带我回梨园”
这模样罕见的有点憨憨傻傻的,顶着这么一张美人脸,做出这一番表情,也是好看的。
“方才你说,不想回去”
“想”苏边意说,“我想回梨园。”
晏满不忍心继续逗他,勾唇笑了笑,“知道了。”
苏边意猛的扑上前,搂着晏满的脖子,
这心情忽上忽下,刚才还似
苏边意亲了一口之后,又觉羞涩,后退时被晏满弯腰抱住了腰身,他低下头,晏满便自下往上的吻住了他的唇。
他被晏满放
“便这般高兴”晏满问。
苏边意点了点头,随后伸手抱着了晏满肩头,拿着信纸的手垂落
高兴极了,就像从前,第一次登台唱戏,没有出岔子一样的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哦\爱你们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枭 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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